(十八)“這個蛋糕叫什么?”“欲?!?/h1>
姜奐長久的注視(盯梢),讓單位的同事們又勾勒出了另一個故事。這個故事在辦公室里慢慢地流傳開來。
姜奐被面包店的那個小浪蹄子迷惑了心智,如今茶不思飯不想,工作也不好好干了,就合計著能和她來一次春風(fēng)化雨。胖喬曾作為過來人開導(dǎo)過姜奐,他說,人嘛,要向前看。遍地是花香,何必單戀那一朵。
姜奐笑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胖喬也只當(dāng)他不好意思敞開心扉,只能無奈嘆氣,說他孺子不可教。
張玉靚找姜奐進(jìn)行了一次深刻的談話,中心思想就是希望他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好好愛她,不要總?cè)ハ胍恍┎蝗凰牡娜恕?p> 姜奐用一個深長的吻結(jié)束了這次談話,之后這事便不了了之了。張玉靚心里依舊很在意,姜奐知道,但是他內(nèi)心很坦蕩,所以也沒做更多的解釋。
這天,天空微微飄著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雨,本來有些回暖的天氣又冷得讓人不得不把收進(jìn)衣柜的棉衣再次拿出來。
就在這么一個并不美麗的天氣里,“欲念”面包店開門了。姜奐在3樓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看見雨中有個身影打開了面包店的門。他拿了外套便沖進(jìn)了雨里,辦公室的同事都伸長了脖子看著朝著面包店狂奔的姜奐。張玉靚也看見了,她站在落地窗前,面無表情地看著,當(dāng)那個身影消失在面包店的門口之后,她默默拉上了百葉窗。
“姜奐是不是被那個小浪蹄子下藥了?”同事A對同事B說。
B點(diǎn)點(diǎn)頭,說:“這藥勁還挺猛,都幾天了,一直沒消退。這次好了,天雷勾地火。”
A突然壞笑著湊近B,悄沒聲地說:“中午他要是還沒出來,咱們?nèi)タ纯窗???p> “嘿嘿嘿……好。”
周朵朵剛把雨傘放好,正在對著鏡子將披散的頭發(fā)扎起來,就從鏡子里看到了匆匆跑進(jìn)來的姜奐。她梳好頭,轉(zhuǎn)過身看著姜奐,臉上露出甜甜的笑意,說:“帥哥,準(zhǔn)備好來參加活動啦?”
“來采訪你。”姜奐都沒顧得上整理自己被澆濕的衣服頭發(fā),急切地說著。
“采訪?采訪我什么?”周朵朵的笑容漸漸淡了下去,她拿著抹布,開始擦拭柜臺。
“采訪你的生活,你的心理,你的秘密?!苯獖J走近她,突然伸手握住了她拿著抹布的那只手,周朵朵仰頭看他,他說:“我是你所有秘密的聆聽者,是你所有難過與疼苦的發(fā)泄口?!?p> 周朵朵愣了一下,然后甩開他的手,看著他,極其不屑地說:“神經(jīng)病吧。”
但是最終周朵朵還是接受了神經(jīng)病姜奐的采訪,他們坐在面包店里的沙發(fā)上,面對面,中間是一個松木的小圓桌,上面擺了兩杯咖啡和一塊6寸蛋糕。蛋糕是周朵朵剛剛做好的,她說,采訪可以,邊吃邊聊吧。然后就圍上圍裙,帶上帽子手套,做了一個蛋糕。
蛋糕是淡淡的粉紅色,上面放了幾個淡灰色的馬卡龍,還有藍(lán)莓,無花果。她將蛋糕端上來的時候,姜奐問,“這個蛋糕叫什么?”
“欲。”
………………
初春冷雨。盛京方城里的老胡同,都籠罩在一片暗色的迷蒙之中。
盛京的方城不算大也不算小,明代的時候沈陽城還叫做沈陽中衛(wèi),是一座軍事要塞,只有東西南北四座城門,縱橫兩條大街;到天聰汗、清太宗皇太極時,營建盛京城,變成了八個正式城門,加一個原先的北門還沒有封棄,被稱為老九門,縱橫兩條大街變成了縱橫四條大街,井字結(jié)構(gòu)的中心就是如今沈陽故宮的大致位置,劉老根大舞臺在故宮的西北方位,外地人到沈陽想聽二人轉(zhuǎn),一般都先打聽劉老根大舞臺;而“劉老根”的西北方位是條小馬路,叫正陽街翰墨軒巷,徐天老師的心理工作室門店就在這里。
翰墨軒巷一溜兒好多的琴行扎堆兒,其間只有幾家便利店小超市,心理咨詢室則只此一家,但是生意卻不錯,因為據(jù)徐老師分析,學(xué)樂器的人和養(yǎng)寵物的人一樣,心理一般都有一些特殊需要,有些人則是因為練樂器不得法產(chǎn)生了心理問題,更有一些孩子、家長因為練琴壓力大、天賦低而造成了心理扭曲和變態(tài)。
這番分析有無道理先不用說,徐老師的工作室顧客盈門卻是真的。
但是偏偏這一天,可能是乍暖還寒,徐老師的工作室到上午九點(diǎn)了還沒開張,連劉老根大舞臺后身那條街上的行人都很稀少。
一輛藍(lán)色奧迪突然停在在徐老師工作室門外的對面馬路邊。
兩位客人推門走進(jìn)了工作室,其中一個是高個子寬身板的漂亮女老板,一個是小個子眼神游移的少年。助理小陳是個黑山帥小伙,聰明伶俐,一見這二位,忙在接待臺后邊起身招呼:“您好,有預(yù)約嗎?”
“有。我們是徐老師的朋友。我姓張,既是來采訪他的,也是來做咨詢的?!睆堄耢n說。
“好的。徐老師現(xiàn)在不在工作室,我給他打電話告訴一聲?”小陳應(yīng)道。
“不用,我們剛剛跟徐老師約好了,他馬上也到,讓我們到他工作間里等他?!?p> “好的,您請進(jìn)?!毙£惏阉麄円M(jìn)屋里,手腳麻利地給倒了兩杯水。
“還有別的客人嗎?”張玉靚問。
“沒有。我們徐老師應(yīng)該是知道您二位要來,推掉了很多的預(yù)約?!毙£惾鲋e道。
“你們徐老師辦事真周到?!睆堄耢n客套道。
說話間,一臺電動車停在了門外,徐天穿著一件舊外套,叼著煙匆匆下了車,哼著淫蕩小調(diào)推門進(jìn)來,一下看見張玉靚帶了個小孩來,就是一愣。
小陳站起來,老徐小陳的眼神迅速交流了一下。
徐老師瞬間把外套脫了,手里的香煙變魔術(shù)一樣變成了手機(jī),走過來彬彬有禮地招呼:“張總,您來了?”
“嗯哼,我們來得早了一些,我習(xí)慣起早?!睆堄耢n回道。
“蓬蓽生輝,真是有幸。”徐老師又看了看那個小孩兒,張開了雙臂:“你就是著名小孩兒李內(nèi)牛吧?歡迎牛牛!”
“你好徐老師,我的小名叫內(nèi)內(nèi)。”李內(nèi)牛對徐老師點(diǎn)頭行了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