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王言罷便將目光望向了六皇子風(fēng)千尋以及枯木道人,朗聲道,“六皇子,枯木道人,你二人奉風(fēng)皇之命來我青云城,想必并不是簡單來拜訪本王那么簡單吧!”
武王嘴角含笑,一臉笑意的看著風(fēng)千尋以及枯木道人。
六皇子以及枯木道人聞言臉色微微一變,但是很快便恢復(fù)如常,二人自然不是單純的拜訪武王而來,他們此行來有兩個目的,一是見證武王六子沐塵與聞人家的定親之事,二便是為了宣讀圣旨而來。
其實這事瞞也瞞不得,畢竟武王的眼線遍及皇城,想要隱瞞也不現(xiàn)實,只是他們并未打算當(dāng)著眾人的面宣讀圣旨,是想給武王留下顏面,可是如今武王竟然有意提及此事,那便也沒什么好顧慮的。
“武王伯父,實不相瞞,晚輩奉父皇之命,特地帶來一道旨意。”風(fēng)千尋歉意的笑道。
“哦?是和旨意?”武王反問。
風(fēng)千尋聞言連忙從身上掏出一卷卷軸,將卷軸打開,他橫掃了一眼在場的眾人,眾人見狀立馬跪地,風(fēng)千尋緩緩的點了點頭,朗聲道:“天承運(yùn),皇召曰,天玄之將軍沐千秋,享王爵之位,封號武王,固守青云,護(hù)衛(wèi)天玄,奇功赫赫,乃天玄之福也,然今武王六子沐塵,心術(shù)不正,辱沒神靈,朕痛之入骨,憤不能平,望子年少,故免其死罪,發(fā)配西北蠻荒之地,流放三年,武王為其父,有育導(dǎo)之失,念其功勛顯赫,故施以降職降為大司馬,為期三年,官復(fù)原職,過往此后,絕不提此事,欽此!”
“吾皇安泰,壽比青云?!?p> 眾人朗聲喊道,聲勢滔天。
沐塵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抹詫異,隨后便釋然了起來,皇室怕早就對武王有所猜忌,此事明顯是借題發(fā)揮,趁機(jī)打壓沐武王,收其兵權(quán),不得不說,這如意算盤打的倒是不錯,不過這與他并無太大的關(guān)系,他之所以還留下未走,便是為了給自己正名。
“武王伯父,父皇說了只是三年的期限,三年便能官復(fù)原職?!?p> 六皇子勸慰道,眼中卻緊緊的盯著沐武王,說實話,面對這個天玄國第一高手,心中若是不緊張是不可能的,可是也僅僅如此,他身為皇室皇子,就算借武王三個膽子,對方也不敢將他怎么樣。
“臣接旨!”
武王接過圣旨,緩緩的站起身,他朗聲說道:“子不教,父之過,我愿意接受其罰。”武王接過圣旨,卻見沐塵并未就此離去,眉頭不禁微皺,冷聲道,“難不成我剛剛的話說的還不夠明白?你為何還不就此離去?”
“在離去之前,我還有一件心事未了?!?p> 沐塵不卑不亢的說道。
“哦?何事?”武王反問。
沐塵橫掃了一眼眾人,隨后將目光投向了王后柴依,冷聲道:“王后,青云城紀(jì)搖觀一事,你可還有印象?”
此刻柴依一心掛念沐星光的傷勢,被沐塵陡然這么一喊,愣是半天沒有回過神。
待回過神之后,她怒聲道:“放肆!你父王已經(jīng)被此事拖累,你非但不知好歹,還敢提此事?”
沐塵聞言大步向前一踏,冷聲質(zhì)問道:“不是我干的事情,我為何不敢提?倒是你王后,我提及此事,難道你就一點不心虛?”
沐塵此言一出,引起了全場的一片嘩然。
“什么?這家伙竟然敢說紀(jì)搖觀之事不是他所為?”
“呵呵,證據(jù)確鑿,如今還敢狡辯,也不知道這家伙是不是當(dāng)我們這些青云城的人都是傻子?”
“對啊,我若是他,早就趕緊離開青云城,如今武王被降職,豈會善罷甘休?”
“嘖嘖,修為是恢復(fù)了,這智商卻是堪憂?。 ?p> 周圍的人不斷的議論出聲,一直待在看臺之上的梵顏、瀾奉賢、蘇凜冽等人卻是眉頭微皺,如今他們正在思考武王降職一事,皇城這是想逼沐王府造反不成?
“我有何心虛?”王后怒瞪著沐塵。
沐塵點了點頭,隨后將目光望向了不遠(yuǎn)處的秋夢月,他嘴角掀起一道冷酷的弧度,淡淡的說道:“秋夢月,你身為紀(jì)搖觀觀主之女,對于圣女溫淑一事,你可有什么想說的?”
王后聞言臉色微微一變,而秋夢月似乎也有些意外。
“證據(jù)確鑿的事情,你在這里死揪著不放?對你有什么好處?”秋夢月秀美微皺。
沐塵點了點頭,他抬頭看了眼天空那布滿的陰翳,仿佛隨時便會飄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吐了一口濁氣,帶著一股不羈的笑容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難不成真以為做到了天衣無縫?”
“沐塵,你若是繼續(xù)在這里瘋言瘋語,休怪本后不客氣?!?p> 柴依終于忍不住心中的怒火,身形一閃便朝著沐塵撲來,傷他三子沐星光,四子沐峰,這一件件事情早就壓的他怒火中燒,此刻若是不給沐塵一點顏色瞧瞧,她就不是柴家之人。
就在柴依臨近沐塵身邊之時,一道白色的身影陡然從天空落下,擋在了柴依的面前。
隨著這白色身影的出現(xiàn),周遭的空氣仿佛被凍結(jié)一般,一股冷徹入魂的冰寒瞬間在這方天地間逸散,來人是個男子,精雕細(xì)琢的臉上沒有一絲雜質(zhì),櫻花般的唇色煞是迷人,這是一張讓女人癲狂,讓男人抓狂的臉蛋。
長相若妖,如果不是他喉嚨的喉結(jié),沒人能夠想象出這會是一個男人。
男人落在地面,孤傲凌厲的身影直直而立,冷然的看著王后道:“他!你不能動?”
周圍的人見到來人,臉上不禁閃現(xiàn)出一抹驚色,來人年紀(jì)不大,沒想到修為卻是強(qiáng)悍如斯,在場的也只有武王神色自若,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看不出喜怒哀樂。
“你是個什么東西?”王后微微一愣,一掌拍去。
“我之名殘虹!”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一道道恐怖的白色劍芒瞬間在他的周身形成一道道護(hù)體罡氣,感受到那冰寒的凌厲氣息,柴依瞬間止住了步伐,眼前的男子雖然年輕的不像話,但是修為之強(qiáng)竟然讓她都難以抗拒。
原來他叫殘虹?沐塵嘴角含笑。
上次洛月林之危,若非殘虹和那個帶著面具的女人出手,只怕他早已經(jīng)身隕,他想著還會與其見面,沒想到卻來的這么快?
“你說。”殘虹緩緩的退到了沐塵的身后。
沐塵感激的點了點頭,隨后再度向前走了一步,直直的看著柴依,他從儲物袋中拿出一顆水晶球,一經(jīng)星氣灌入,那水晶球瞬間華光四射,漸漸的虛空中便出現(xiàn)一道影像,影像中秋夢月正呆滯的站在那里。
見此一幕,秋夢月臉色一滯,心中已有不好的預(yù)感。
此刻影像中的畫面正在繼續(xù),整個青云城中心廣場安靜的可怕。
“你是誰?”
“我……我是秋夢月。”秋夢月呆滯的說道。
“當(dāng)日,我與圣女溫淑一事,你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此事的人,也是由你將此事上報紀(jì)搖觀?”沐塵詢問道。
“正是?!鼻飰粼曼c頭。
“很好,那我問你,你是恰巧發(fā)生撞見此事?還是事先便知曉此事?”沐塵反問道。
“是我買通了圣女溫淑的婢女,并讓其給圣女溫淑下藥?!鼻飰粼吕侠蠈崒嵉幕氐馈?p> “你也給我下了藥是嗎?”沐塵反問。
“是的。”秋夢月如實回答道。
“你為何要害我?我與你有仇怨?”沐塵反問。
“其實這只是我跟王后的一個交易,我一心想要借助沐王府的威名提升我在秋家的地位,獲得更多的修煉資源,而王后答應(yīng)我,只要我將圣女溫淑的事情辦妥,便讓我與五王子沐青玄定親,這樣我既能獲得武王府的支持,又能除去圣女溫淑,對于我以后的修武之路,乃是百無一害而有一利的好事,我自然不會拒絕?!?p> ……
“放肆,沐塵,我身為你的母后,你竟然如此陷害我?其心當(dāng)誅!”
柴依心里震驚無比,但是卻絕對不能承認(rèn),她冷聲道,“來人,去將秋夢月給我?guī)?,本后要?dāng)面與他對峙。”
王后的人聞言立即去尋秋夢月,可是整個中心廣場,哪里還有秋夢月的影子?
“我能作證,此事六王子所言非虛?!?p> 站在沐塵身后的殘虹立即拿出了一顆水晶球,水晶球拿出,他淡淡的說道:“這里面存著流沙、冷風(fēng)、血魔、遷延死人的記憶碎片,我將他們整合進(jìn)了水晶球中,諸位可一觀?!?p> 王后聞言臉色一白,身體竟有些顫抖起來。
此刻天空中久久不散的陰翳,終于飄下了一場大雪。
水晶球一經(jīng)催發(fā),瞬間出現(xiàn)了那日王后派流沙與冷風(fēng)去殺沐塵的畫面,此畫面一出,場中的人無不驚訝萬分,他們沒有想到,一直端莊的武王后,竟然是如此的蛇蝎心腸?
“不,千秋,你聽我說……”
王后連忙奔至武王的面前,然而武王卻是露出了一抹冷笑:“我只相信證據(jù)?!?p> 沒有人敢上去插言,因為任誰都可以看出,武王是真的怒了。
所有人都靜靜的看著這一幕,這怕是今年整個天玄國最大的事情。
枯木道人與六皇子相互望了一眼,眼中閃現(xiàn)出一抹怒意,若是王后的事情被證實,那皇上的這道旨意就下的不合乎情理,勢必是要收回,否則必然會落天下人詬病,這不符合他們的利益。
柴依臉色蒼白,她無力的坐倒地面,證據(jù)面前,說再多都是徒勞的,她喃喃道:“是啊,證據(jù),你沐千秋做事不就是如此嗎?對我柴依有多冷血便是多冷血,有多無情便是多無情,說白了,你恨我,你恨當(dāng)年風(fēng)煙寒之事是我告的密,你恨我毀了你的幸福--”
“閉嘴!暗殺王之子,其罪當(dāng)誅!”武王干脆的說道。
“你要?dú)⑽??”柴依仿佛一下子來了精神,從地上猛然站起身,他怒吼道,“我乃天玄國丞相之妹,是你的結(jié)發(fā)之妻,我為你生了四子,其中青玄更是天之驕子,你敢殺我?你當(dāng)真要如此的絕情?”
“那也不能免除你的死罪?!蔽渫踅z毫不買賬。
“沐千秋!”柴依冷喝道,她眼中滿是淚水,身體更是再不斷的顫抖,“我柴依忠你,愛你,將所有的青春都奉獻(xiàn)于你,可你是如何對我的?你我明明已有婚約,可是你卻背著我愛上了風(fēng)煙寒那個賤女人,后來你又娶了舒妃,端妃?你可以將愛與包容給所有人,為何就是獨(dú)獨(dú)吝嗇的不愿意分我柴依半分,你視我為無物,可我柴依卻像極了紅了眼的賭徒,明明已經(jīng)預(yù)見結(jié)局,卻是奮不顧身一如既往的下注,賭上了一生,你為何如此殘忍?”
武王神色微微有些動容,他負(fù)手而立,帶著一絲緬懷。
“人生如夢亦如戲,所謂白云蒼狗,是非恩怨,終抵不過歲月無聲,水過無痕,愛,不過是心中的執(zhí)念而已,你執(zhí)念于我,我執(zhí)念于她,愛本無錯,可你執(zhí)念太深,讓風(fēng)煙寒枉死,如今舒妃又因你而死……你的眼中只有你自己,容不下任何人,如今卻質(zhì)問我為何如此殘忍?你不覺著可笑嗎?”
“她們該死?!辈褚蜡偪竦暮鸬馈?p> 武王笑了,笑的有些發(fā)冷:“柴依,死到臨頭?你還不知你錯在何處?”
“我何錯之有,全是你們逼的,你們才是最該死的人?!辈褚浪漂傋右话闩暱窈?。
“老二,將柴依暫且押入大牢?!便逦渫鯏[手示意。
沐錚聞言,領(lǐng)命將詫異托離了觀臺之上,柴依神情恍惚,倒是沒有任何的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