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翊云看向四周,此處是密林,樹木可謂多不勝數(shù),究竟哪一棵才是真正的雙生樹呢?
“音兒,雙生樹有何特征?”
她看向高空。
“雙生樹高聳入云,是霧林中最為高大的千年古樹,樹腰建有樹屋,樹屋就是雙生洞主所居住的地方,不過可以放心,雙生洞主白天都不在樹屋里,只有深夜才會回去,所以我們也必須盡快找到雙生樹,以免在入夜之后,極易遇到雙生洞主?!?p> 寒翊云不禁有些好奇道:“究竟這雙生洞主是何奇人?”
妙音姑娘悉心解釋道:“他是主殿的守門人,是一個用毒的高手,據(jù)說輕功絕頂,卻并無半點武藝。此人一向神出鬼沒,雖身為主殿守門人,但有時候連宮主也找不到他?!?p> 寒翊云感嘆道:“這個地方還真是臥虎藏龍?!?p> 感嘆完后,他又陷入沉思,既然是林中最高大粗壯的古樹,并且樹上建有樹屋,那事情就很簡單了,不管林中的霧氣有多深,只要以輕功登上大樹頂端,視野必定更加開闊,自然也就不難尋找了。
他對她輕輕一笑。
“抓緊我,我?guī)闵先ァ!?p> 才剛說完,他就一把橫抱住她,雙腳借力一跳,飛身登上了大樹。
果然,上面的霧氣沒有下面那么濃厚,很快的,他就找到了那一棵高聳入云、建有樹屋的千年古樹了。
這雙生樹宛如一棵千年的神樹,直達(dá)天際,生長的也十分茂盛,開春不久,就已經(jīng)枝繁葉茂,看來是四季常青之樹,不受季節(jié)影響。
寒翊云又抱著她緩緩跳了下去,到了雙生樹跟前,里面的樹洞已經(jīng)長滿了枝蔓,而樹洞所對準(zhǔn)的方向,霧氣則更加的深重了。
他兩手扶著妙音姑娘往前走去,不到片刻,就看到了那座佇立在迷霧中的神秘宮殿,在宮殿正上方的玉牌之上,雕刻著“不生不死百花宮”七個大字,這些字槽里還灌著十分名貴的金漆,好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即便是長臨皇宮,也沒有這番富麗堂皇的景象。
寒翊云喃喃念道:“不生不死百花宮……”
對妙音姑娘來說,這里是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更是她人生噩夢開始的地方。
不生不死百花宮的大門前,除了一排十分高聳的大樹和數(shù)座奇花雕像之外,并沒有派人看守,寒翊云不由心想難道是有什么陷阱,所以就算宮門外沒有人守衛(wèi),其他人也根本進(jìn)不去。
“寒大哥,正宮大門前有大宮主和二宮主合力設(shè)下的生死陣,除非是得到兩位宮主的準(zhǔn)許,否則就算是在里面的人也很難出來?!?p> 妙音姑娘的一句話就解了寒翊云的疑惑,的確,根據(jù)這一路來的尋查,這個地方,最多的應(yīng)該就是這些奇異的陣法。
“音兒,你可知該如何破解?”
妙音姑娘搖頭道:“生死陣千變?nèi)f化,并且每一次的變化都不相同,除非……”
還沒等她說完,一件奇怪的事情突然發(fā)生了。
正宮大門前的數(shù)座奇花雕像居然自己開始移動,隨之移動的竟然是種在土里的大樹,半晌之后方才停止。
寒翊云仔細(xì)打量,才發(fā)現(xiàn)這幾座奇花雕像與這一排高聳的大樹竟然呈現(xiàn)出一張類似遠(yuǎn)古神獸的血盆大口,仿佛是在歡迎他們進(jìn)入。
兩人不由面面相覷。
毋庸置疑,這是一個陷阱,但就算這是一個陷阱,寒翊云還是要進(jìn)去的,只是他不能連累了妙音姑娘。
“音兒,你先找一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我讓龍奇下來接你?!?p> 妙音姑娘抓住他的衣袖,緊張道:“寒大哥想一個人進(jìn)去?不行!”
寒翊云拍拍她的手讓她放心,并寬慰道:“音兒,你放心,我是不會有事的??商热裟愀乙黄疬M(jìn)去,我就會心有牽掛,束手束腳,難以放手一搏,你明白嗎?”
她還是緊緊地抓著他的衣袖,沒有絲毫的動搖。
“不行,里面太危險了,而且她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我們了,她們……”
沒等她說完,寒翊云就出手打中了她的昏睡穴,接著把她安放在一個臨近的大樹洞里,然后在她周圍灑下了一些藥散,以避蛇蟲,又找來一些樹枝草葉遮掩住了整個樹洞。
寒翊云低頭凝視著那個樹洞,音兒,你先休息一下,你放心,我一定可以全身而退。
等到全都安頓好之后,他解下攜帶在腰間竹筒內(nèi)的百靈鴿,寫下一封書簡綁在百靈鴿的腿上,輕輕放飛到了空中,緊接著口中一聲獨特的哨音響起,百靈鴿立馬拍著翅膀飛走了。
然后他取下腰間的流光劍,提在手上,迅速從正宮大門進(jìn)入了宮殿里。
在他進(jìn)入之后,生死陣又開始緩緩移動,不足半刻就已重新歸位。
沒過多久,蕭長筠也從雙生石洞里出來了,并且憑著記憶很輕松就找到了這座宮殿。
長臨城內(nèi),已是深夜,蘇景陽乘著馬車從皇宮大門直入,一路行往太子?xùn)|宮。
巡夜侍衛(wèi)見了,立馬帶人上前阻攔。
“宮禁時間,何人馬車還敢入內(nèi)?”
車夫立刻亮出安陽王的宮牌,喊道:“放肆!安陽王的大駕你也敢攔?”
那侍衛(wèi)立即下跪請罪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請安陽王殿下恕罪!”
馬車?yán)锇沧奶K景陽面無表情,冷冷向車夫做出一個繼續(xù)前進(jìn)的手勢。
“還不快滾!”聽到車夫的斥聲,那侍衛(wèi)馬上連滾帶爬地跑了。
馬車一直行到了東宮門前,宮門守衛(wèi)上前問道:“卑職拜見安陽王殿下,不知安陽王殿下深夜拜訪東宮,所為何事?”
蘇景陽冷冷道:“與你無關(guān),你只需負(fù)責(zé)通報即可。”
守衛(wèi)身負(fù)夜間看守之責(zé),自然不敢于深夜在太子殿下的閣中隨意進(jìn)行通報,于是立時回絕道:“太子殿下已經(jīng)安睡,如無重要大事,恕卑職不敢驚擾太子殿下,請安陽王殿下明日再來。”
蘇景陽打開門簾,飛速下了馬車,直接拔出腰間長劍,架在這個守衛(wèi)的脖子上,怒道:“放肆!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那負(fù)責(zé)值夜的守衛(wèi)立時雙膝一跪。
“卑職職責(zé)所在,即便殿下殺了卑職,卑職也不能讓殿下進(jìn)去,還請殿下不要為難卑職?!?p> 太子在閣中似乎被外面的響動驚醒了,便吩咐守夜侍女給他披了一件輕裘,接著就走了出來。
“何人在外喧嘩?”
他看見蘇景陽正拿著劍指著他宮門的守衛(wèi),立時快步走上前,怒斥道:“放肆,安陽王的大駕你也敢攔,還不快給本宮退下!”
然后他又轉(zhuǎn)向景陽,溫和問道:“景陽,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蘇景陽一直強(qiáng)忍著刀傷,傷口流出的血浸紅了他胸前的衣衫,他還沒有回答,就暈了過去。
太子馬上派人傳來在宮中值夜的太醫(yī)為他診治,太醫(yī)替他包扎了傷口之后,就受命退下了。
蘇景陽此刻也已經(jīng)清醒,眼睛通紅地抓住太子的手,激動地道:“永熠,相府滿門的血海深仇,我一定要報,我需要你的幫助,我要榮王,徹底倒臺,我要他從此再無翻身的可能?!?p> 太子永熠緊緊抓著他的手,鄭重的點了點頭,景陽,你終于愿意替我除去榮王了,若是你早日幫我,榮王早就不足為患了,又怎么還會發(fā)生今日之事。
“景陽,你放心,父皇一向器重你,只要你愿意入朝為官,相信我們聯(lián)手,一定能夠?qū)s王這個心腹大患,除之而后快?!?p> 此刻,東宮里的一個太監(jiān)在門外已將一切都收入耳中,這盤棋局已經(jīng)開始了,接下來他就可以安心地去回報邀功了。
寒翊云進(jìn)入了不生不死百花宮之后,便開始仔細(xì)查探整座宮殿的布局。
這整座宮殿非常之大,而且毫無疑問,宮殿里面一定會比外面還要驚險。
很快的,他就發(fā)現(xiàn)了主殿的位置,而這一路上,卻是一個影子也沒有,十分怪異,就如風(fēng)雨前夕的寧靜。
不過他行事非常小心,為了避免埋伏,選擇從側(cè)殿進(jìn)入,再由側(cè)殿轉(zhuǎn)入了一間靠近主殿的房間,躍身翻上房梁,又從房梁攀入了主殿的大梁之上。
這樣看來,整個主殿竟然占了整座宮殿的一半,非常寬闊,以致于他根本看不到主殿里是否有人,為免暴露,只好先俯耳去聽里面?zhèn)鱽淼膭屿o。
突然,一個明亮的女聲發(fā)了出來:“馨兒,你……想要背叛我?”
“馨兒不敢,請大宮主饒命!”這是另外一個女子的聲音,聲音中含有強(qiáng)烈的顫抖和恐懼。
聽到這個名字,寒翊云不禁心驚,心兒?她是心兒?
大殿之內(nèi),主位之上,站著一位穿著一襲赤焰紅衣的風(fēng)華女子,而此女子右半邊的臉被一頂綴滿血紅寶石的流蘇面具遮擋住了,周身氣場,極為強(qiáng)烈,令人根本不敢直視。
她的唇鮮紅的像浴過血,嘴角有冷冷勾起的弧度。
“你說你不敢?但月兒卻說你經(jīng)常偷偷摸摸地跑去宮門前研究生死陣,難道不是想要逃走?你說,這不是想要背叛我,是什么?”
馨兒哭喊道:“大宮主饒命!馨兒再也不敢了!請大宮主饒了馨兒這一次!”
寒翊云隱約間,好像聽見那人施掌的聲音,于是急忙向那個聲音發(fā)出的地方打去一枚梅花鏢,同時側(cè)轉(zhuǎn)縱身,翻下了房梁,大聲喊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