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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秘者說

第四十五章:死門即生門

探秘者說 山澤乙 2766 2019-08-02 22:00:00

  就在這時,夕霧手腕猛地一沉,奏出了一個十分不同尋常的音節(jié),就像在平靜的湖面中央投了一顆導彈,這個音符瞬間在怪物間激起了萬仞高的驚濤駭浪,戰(zhàn)斗的氣氛立馬久燃到了極點。

  我看見滿眼的蛇和骷髏交纏在一起滾動翻騰,有骷髏一口咬掉蛇的腦袋,蛇頭咕嚕咕?;熘嗤梁托瘸舻难簼L了老遠;也有蛇用綿軟的軀體死死地纏住骷髏,在大力勒鎖下,骷髏“嘭”地一聲四分五裂,碎成了一地瑩白色的渣滓。地上迅速布滿了寄生蟲稀爛的墨綠色碎肉和蛇披著黑色鱗片的殘軀,尸骸一層層堆積得如同一座座小山似的,場面蔚為壯觀。

  這場駭人心魂的戰(zhàn)斗還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骷髏頭牢牢地卡在蛇頸上,像鋸木頭一樣鋸著,有的掉了腦袋的蛇無力地振著翅膀懸在半空著,看著十分嚇人。有的蛇嘴里還嘶嘶響著,身上的皮卻被剝下來了大半,一串串的小血珠順著皮往下流著,身體里的腸子臟器嘩嘩地掉了出來,蠢蠢欲動,活潑熱鬧地如同敲鑼打鼓一般。也有許多怪蛇將骷髏體內(nèi)的寄生蟲一口旋了出來,將摳在嗓子眼里的蟲子吐了出來,眼睜睜地看著它們在地上激烈地扭動,然后用蛇尾粗黑的鱗片將地上的蟲子一點點碾碎,不消一會兒,蛇身就盡數(shù)粘上了濕噠噠的黏膩的固液混合物。

  我們中許多人,剛從幽幽的昏厥中醒了過來,睜眼看到這一幕,又激動地暈了過去。

  笛聲越激越高昂,蟲蛇們就越興奮,誓要把對方趕盡殺絕。然而,我見夕霧的臉色卻沒有絲毫的放松,反而顯得更加急迫焦慮,嘴唇發(fā)白,豆大的汗珠從她額頭上滲了出來,十根手指更加賣力地翻飛著,像一簇急促的電流沿著笛身飛速流過,但她眼神中流露出的絲絲焦慮和驚懼,讓我心中隱隱有一些不妥之感。

  果不其然,一計沉悶的低吼聲擊碎了這喧囂熱鬧的場面,那只碩大的窮奇竟然邁開了它的前肢朝我們移動了一段距離,接連幾聲的低吼向我們顯示出了其主人的煩躁和不耐。夕霧見狀,迅速地加快了演奏的速度和頻率,但眼前的大家伙依然無動于衷,只見它微傾前軀準備徑直朝我們沖過來,我瞅了一眼它的大腳掌,估摸著要是等它到我們跟前來,我們所有人都會被一腳踩成稀巴爛。

  我求助似的巴巴望向夕霧,夕霧面如死灰地放下嘴邊的笛子,微微搖著頭,表示窮奇完全不受她的控制了。

  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再度舉起了笛子,伴隨著嗚嗚噫噫的笛音,所有的蛇和寄生蟲都停止了動作,轉(zhuǎn)而開始攻擊那只窮奇,可是它們加起來的所以攻擊力還不夠給窮奇撓癢癢的,窮奇一爪子就把撲在它身上的小怪物們通通給拍飛了。

  夕霧只好轉(zhuǎn)變策略,把所有的蛇和骷髏都像疊羅漢般堆疊在我們和窮奇之間,企圖以此來阻礙窮奇的進攻。千千萬萬、層層疊疊的怪物堆疊起來竟真的形成了一堵巨墻橫亙在我們面前。

  而此時,夕霧已經(jīng)氣竭,她雙頰漲得通紅,握笛的手在止不住地顫抖,完全憑借著頑強的意志勉強支撐著。但是我們所謂的巨大在窮奇眼里全然不值一提,它未盡全力用自己的頭顱在肉墻上撞了幾撞,看似堅固的墻體就幾乎被撞散架。窮奇發(fā)怒,發(fā)出一陣威脅性的低嚎,鋒利的后爪在土里刨得沙石滾滾,然后猛地向前撞去,墻體在它的全力一擊下瞬間支離破碎、土崩瓦解。幾乎在墻解體的同時,一聲清脆異常的“嘭”聲猛然迸出,骨笛竟在夕霧手里斷成了兩截!

  浩浩蕩蕩的怪物們仿佛接收到了某種信號一般,一齊停下了動作,看到這一幕我心中一涼,然后認命地閉上了眼睛,準備接受三方怪物們最殘酷的血洗。

  “大伙們,遺書都備好了嗎?“吳祿突然提起這一茬,然而大家都懶得搭腔,此時此刻只想靜靜地等死。我聽了他的話,帶著一絲不屑的情緒說道:“死在這種鬼地方,要遺書有個屁用!說得像有誰能在這深山老林中發(fā)現(xiàn)我們似的……”說著說著,我自己都有點想笑。緊接著吳祿卻打斷我的話頭,叫我道:“來,跟我一起用火燒它們。”我驚訝地“???”了一聲,但還是照做了。

  這時吳祿才袒露他的真實意圖:“······我們用火抵御它們一陣子,為你們爭取點時間,你們有什么遺言想說就趕緊說吧······”

  “我先說,我的遺言是'我還不想死啊!‘”此話出口,我原本以為會有人笑起來,可身后卻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抽泣聲。等哭聲漸漸平息了以后,我才聽見有人說:“我對不起我媽,不能回去給她養(yǎng)老送終了”;有人哭嚎著:“我的老伴哦、我的老伴哦……”;也有人遺憾沒能完成自己的心愿、沒能成家立業(yè)……

  突然,我聽見身旁的吳祿朝著妖怪大軍大喊一聲,仿佛這樣能壯自己的膽氣一般,然后只聽他接著喊到:“我愛楊簡簡,我死也放不下她!”

  我一聽差點瀉了力,心跳瞬間飆升到了一百八十邁,就算是面對怪物們的千軍萬馬時,我也不有出現(xiàn)過如此激烈的反應(yīng)過。我只好深吸一口氣,讓激越的心情稍稍平復一點,然后裝出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說道:“叫你說遺言,又沒叫你瞎說?!?p>  吳祿只淡淡一笑,露出了一個釋然輕松的表情,我感覺我們倆之間有什么東西融化掉了,就在這最后關(guān)頭。可惜,來不及了。

  我和吳祿十分默契地加大了手上的火力,在這并不太寬敞的空間里,沖在最前面的一層怪物被我們燒成了焦炭,在火中扭曲掙扎嘶號著,吱哇亂叫地揮動著肢體,以極為怪異的姿勢倒下,后面一大片烏泱泱的怪物前仆后繼,踐踏著它們同類未寒的尸體朝我們沖來?;鸸?、血液、殘肢、嘶吼……這一切無不輪番刺激著窮奇的感官,它也不甘落后,大踏步興奮地朝著我們沖來。后來,我對這場屠殺的回憶,就只剩下了那一刻無與倫比的壯觀。

  就在首當其沖的那只怪物的爪子離我的面門還有0.01厘米的時候,從我們頭頂突然傳來了一聲巨響,一襲白衣翩躚從天而降,瀟灑一劍就挑斷了為首怪物的爪子,接著又連出幾劍、收劍、束身,一連串動作猶如行云流水、颯沓流星。

  我只看到一個黑影掠過,感到一陣清風拂面,再定睛一看時,才看到了那副久違卻又熟悉的面孔,竟然是云杉!我難以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驚呼一聲:“云杉回來啦?!北娙瞬湃鐗舫跣寻惴磻?yīng)了過來,紛紛附和道:“云杉回來了、云杉回來了……”

  云杉把手指放在唇邊。給了我們一個噤聲的指示,我們只好暫時壓抑住自己激動的心情,安靜地看他到底要干些什么。

  只見他提劍劃破了自己的左手手心,血從傷口中迅速滲了出來,匯聚成了一小捧即將從他的指縫間傾瀉而下,說時遲那時快,他猛一蹲身用自己的血在地上寫寫畫畫起來,咱們也不知道他在畫啥,咱們也不敢多問,只好默默地蹲在一邊看他畫。他飛快地完成了地上的圖案后,立刻在圖案前打起了座來,雙手合十、面目虔誠,嘴里還不停地念念有詞。

  盡管我一句都聽不懂,但是我還是好奇地湊上前去觀察地上的圖案,我發(fā)現(xiàn)圖形很是復雜,倒像是陣法的模樣。這時,一雙有力的大手拉住了我,我一轉(zhuǎn)頭,只聽見云杉對我說:“小心,這個陣法兇險,會傷人!”接著,他又手捧一把糯米,按照一定的方位和次序撒在了陣法的邊緣,終于滿意地拍了拍手,總算是大功告成了。

  這時,他才轉(zhuǎn)頭對大伙兒說道:“這個是離魂陣,能夠把這些東西困一段時間,我們得抓緊離開。”我此時有千言萬語想問云杉,但聽見他說可以離開,到嘴邊的話不由得全咽進肚子里去了。

山澤乙

滴,您的云杉已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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