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無憶(2)
開著車,離開這條街,拐過個彎,便來到醫(yī)院的住院部。因為他的出現(xiàn),醫(yī)院里的護(hù)士們都不淡定了。大家都將視線集中在他身上,宛若這樣的人,是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
看著他捧著一大束花進(jìn)來,甚至都將他的整個上半身擋住了,躺在病床上的老奶奶有些哭笑不得。
“你這是要向哪個女孩子求婚嗎?”
摘下墨鏡,將花放到桌子上,陸宸宇坐了下來:“老師您說笑了。身體如何?”
床上的老人有氣無力地笑著:“一個手術(shù)而已,還死不了?!?p> 聞言,陸宸宇放心地點點頭。
片刻的沉默,他剛張嘴要問時,老奶奶先失落地?fù)u搖頭:“那孩子,還是沒有消息。她父親去世的時候,都沒有回來。更別說這么多年過去了,完全聯(lián)系不上?!?p> “看來,她是鐵了心離開這里,再也不愿意回來了?!闭f到這里,英俊的眉眼間,多了些許的落寞。
“五年了,你還忘不了她嗎?”
“才,才不是,我,我只是……覺得她當(dāng)初拋下我,心有不甘而已?!?p> “要是我,我也不愿意理你。當(dāng)初,可是你一次次地劈腿在先,是個人都受不了。你的那花花事件,全班都一清二楚?!?p> 聽老師批評他,陸宸宇辯解道:“后來我不是改了么,可沒想到她竟然那么決絕地拒絕了我的求婚?!?p> 忽然,陸宸宇吸了下鼻子,為了遮住泛紅的眼眶,重新戴上墨鏡。
“看到老師精神好,我便放心了。還有些事,先走了。”忍著情緒說完,就逃也似的離開了。
開車的路上,腦海里不斷浮現(xiàn)以前的片段,對于她的思念忽然滿溢。
“可以啊,這次不是搞曖昧了,直接玩兒到床上了?!迸⒄f著,掏出袋子里的棉棒和碘伏,準(zhǔn)備幫他上藥,滿臉寫的不高興。
“你冤枉我了,這次可不是我主動,是她先勾引我的??烧l想到,她有男朋友了,還那么大塊頭?!标戝酚钫f著,還一臉的委屈,和受氣的小媳婦似的。
“活該!”女孩說著,給他上藥的手不由得用勁兒狠狠按了一下,疼的他呲牙咧嘴。
“哎呦,你倒是輕點啊?!?p> 女孩冷哼一聲:“就你這身板,還想著睡別的女人,活該你被人家男朋友揍。我要是那男的,直接斷了你的命根子!”
“可我和那女的什么事都沒做,也就抱了一下?!?p> 聞言,女孩更生氣,站起身,雙手環(huán)胸:“也就抱了一下?你還想怎么樣?當(dāng)我這個女朋友不存在嗎?”
他微微將頭撇開,小聲嘟噥道:“還不是因為你都不讓我碰。從大一好到大四了,也就接接吻。我好歹是身強力壯的年輕人,哪里忍得住?!?p> 女孩撇嘴:“還為自己的錯誤找借口。我再強調(diào)一遍,我可不是那些隨便的女人,我認(rèn)為,第一次很重要的,一定要是新婚那晚才行。你要說我迂腐,說我封建我都無所謂,反正我就是這么想的?!?p> 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滿是期待地看向女孩兒:“那咱倆現(xiàn)在就結(jié)婚吧!”
回復(fù)他的是一個超級不屑的白眼:“我們才大四,工作這些都還沒有穩(wěn)定,就想結(jié)婚,太早了?!?p> 希望破滅,再一次蔫吧下來。
“我警告你啊,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再有下次,我絕對不饒你。你知道別人都怎么和我說你嗎,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說你給我扣的綠帽子,都能開個帽子鋪了!”
“這么多年了,你還不了解我嗎?我在學(xué)生會,總有些學(xué)妹呀需要我?guī)兔β?。我這個人又熱心,所以難免被別人嚼舌根。你放心,在我心中,你是唯一的!”
見他拍胸脯保證,女孩冷哼一聲,也不知道為什么,看著他這張臉,總是忍不住原諒他。
“你呀,有時間就多鍛煉鍛煉,瞧你那小身板。下次最起碼能還手?!?p> 聽到她話語中的陷阱,陸宸宇認(rèn)真地說:“沒有下次,絕對沒有下次!”
回憶總是那么傷,不知不覺間,已淚流滿面。將車停靠在一旁,不由得趴在方向盤上痛哭起來。
我已經(jīng)鍛煉得夠強壯了,你,又在哪里呢?
整理好思緒,回到家中。
下車的時候,已經(jīng)有保姆在那候著了。
“張媽,把后座上的禮物拿下來?!?p> 年過半百的婦人笑著應(yīng)了一聲,走上前去,打開車門??吹胶笞跊_外,倒著放的紙袋子,拎住繩子拿了起來,恰巧看到掉在地上的卡片,便以為是從這帶子里掉出來的,又拾起裝了回去。
邊往房間走,邊解開自己的領(lǐng)帶,邊和迎上來的羅蕓擁抱了一下,笑著道了一聲生日快樂,之后便稱自己累了,先回房間休息。
張媽拿著禮物笑盈盈地走來,交到女主人手中:“宸宇這孩子,逢年過節(jié)就給您買禮物,親生兒子,也就這樣了。瞧瞧,又是大牌子。”那神情,比自己收到還要開心幾分。
羅蕓笑了笑,瞥了一眼張媽手中拿著的衣服袋子,伸手取出表面的卡片,字體娟秀,最為注目的是那個祝愿的愿字,心字底由于連筆一氣呵成,竟有些像一顆桃心。
這字,一看就不是他寫的。這孩子雖然面上看起來和自己很是親近,但是心,卻筑起了城墻,不愿讓她進(jìn)入,隔絕開來,甚至還有往遠(yuǎn)推之意。
回到家后,芮潔將手套,口罩,衣服全部在門口脫掉扔在地上,進(jìn)到房間內(nèi),換上睡衣。然后走到廁所,用消毒水浸泡自己的雙手,仔細(xì)搓洗。只有這樣之后,才會安心。
本想洗澡的,但是想到醫(yī)生的囑托,芮潔還是忍住了,從而最后只洗了下頭。
將堆在門口的衣服用稀釋酒精噴了一遍后,這才拿到廁所,一件件洗干凈。每天外出回來,從里到外清洗,已經(jīng)成為了她的習(xí)慣。
全部收拾完躺在床上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
她在這里生活了五年,是老板娘救了她,是她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