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無憶(10)
“你也來接孩子?”
芮潔點點頭。
這時候,那位保安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好像錯怪好人了。
“你們二人認識?”
“嗯,朋友?!?p> 聞言,保安連忙向芮潔道歉:“不好意思,剛剛多有得罪,很是抱歉?!?p> 芮潔搖搖頭道了一聲沒事。
這時候,一個小小的影子快速從眼前穿過,下一刻,鄭瑾弈腿邊便多了一個小男孩兒,他將小男孩兒高高的抱起,原地轉了一圈,留下孩子清亮的笑聲。
看到這一幕緊接著出來的小絮,有些羨慕地看著那個那孩子,她也想撲倒芮潔姐姐懷里,但她清楚地知道,芮潔姐姐有重度潔癖,于是乖巧地揪著她的袖子,也并不敢牽她帶著手套的手。
鄭瑾弈將小男孩兒放下,轉身面向芮潔和小絮:“這個小孩兒是……”
“我們老板娘的孩子?!?p> 不等芮潔詢問,鄭瑾弈便先自己解釋道:“這個是我姐家的孩子,她比較忙,我就經常幫她晚上的時候看一會兒孩子?!?p> 在他們閑聊的時候,小男兒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竟然主動牽起了小絮的手。
見狀,鄭瑾弈連忙教育:“女孩子的手不能亂拉的,趕緊松開?!?p> 小男孩搖搖頭,仍舊牽著小絮的手,但似乎也不打算解釋什么。
“這……也不知道我姐是怎么教育的,呵呵呵呵……”最后實在沒辦法,只好干笑兩聲。
芮潔俯下身,面對著小絮,柔聲問道:“你想不想他拉著你?”
小絮點點頭,笑著和小男孩對視一眼,似乎很開心的模樣。
“完了完了,這倆還對上眼了?!?p> 鄭瑾弈這句話說完,芮潔也樂了??粗龔澠鸬拿佳?,鄭瑾弈在一旁勾著嘴角,默默地注視著她。
“既然這樣,那就先把你們送回去?!闭f著就帶著他們一起往前走。遠遠地看著他們的背影,倒像幸福的四口之家。
躲在遠處的陸宸宇氣得都快七竅生煙了,明明是一個機會,卻被這個該死的家伙攪和了。而且看陶清的模樣,和他還很熟絡似的。
不行,他絕對不允許有任何人把他的陶清搶走!
五年前陶清是他女朋友,五年后,也必須是!
走在路上,鄭瑾弈微微扭頭看了一眼芮潔,她有意地和自己保持著一段距離,仿若和這個世界無法融入一般,顯得格外孤獨。
“對了,我姐家就在這附近,要不要去作客?”
“不了,我還要回花店。”
她的話音剛落,袖子就被輕輕拽了拽,芮潔低頭看去,小絮懇求道:“去嘛,我想去?!?p> 芮潔蹲下身子,讓自己的視線和小絮齊平:“可媽媽回來會找不到我們的?!?p> “可以給媽媽打個電話,如果她同意,那我們就去好嗎?”
小絮的話就和小大人似的,但為了尊重孩子的想法,芮潔還是給老板娘打了個電話,征得同意。
電話扣掉的一瞬間,屏息凝神的小絮在看到芮潔點頭的一瞬間,原本內向的小絮竟然拉著那個小男孩的手快樂地跳了起來,見此,芮潔笑著搖搖頭,小孩子原本就是這么容易滿足。快樂,是可以傳染的。
鄭瑾弈在一旁觀察著她的小表情,嘴角噙著笑。
跟著鄭瑾弈來到他停車的地方,見他帶著孩子們上了車,芮潔不由得詫異。
“不是說就在附近么?怎么還要開車呢?”
“開車十分鐘,也是在附近吧?”鄭瑾弈反問道。
芮潔眨巴眨巴眼睛,她以為的附近是走路就能到的附近。這……
聽著小絮不斷的催促自己快上車,芮潔也只好照做。已經答應了孩子,就既來之,則安之吧。
當車停在高級住宅區(qū)的時候,芮潔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這位鄭醫(yī)生自己就開的豪車,他的姐姐肯定也不一般。
跟著他上了樓,在電梯中,芮潔終于將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既然你們的家庭條件那么好,為什么不送孩子去私立或者國際小學,而是要上老城區(qū)的小學?”
“你說得很對,所以這個學期結束,我姐就打算讓他轉學了。畢竟送到國際小學,我姐工作忙,也可以更少操心一些孩子的事”說著,摸了摸自己外甥的小腦袋。
芮潔翻了個白眼,就當她什么都沒說好了。
可是孩子的父親呢?一直聽他提起姐姐,并沒有提到一句關于姐夫的事情。還在猶豫著要不要詢問,電梯就到了。
剛進家門,小男孩就拉著小絮風一般地跑到了自己的房間,“砰”一聲把門關住了。
換好拖鞋,鄭瑾弈敲敲房門:“你們倆最好先寫作業(yè),寫完作業(yè)再玩哦,不然待會兒你媽媽回來,你可是要挨打的?!?p> 聽到里面?zhèn)鱽韮蓚€小孩子的回答后,鄭瑾弈這才轉身看向芮潔,邀請她坐下,自己則去泡茶。
芮潔環(huán)視著房間四周,整潔干凈的環(huán)境,還有著太陽照射而留下的干燥氣息。這個家,讓她感到很舒適,沒有厭惡感。
“我外甥是我媽在帶的,我媽在醫(yī)院工作,比較忙,所以住在這附近。為了便于老人接送方便,就讓他就近入學了。”一邊說,一邊倒了一杯茶,放到芮潔面前。
金色的杯柄讓茶杯的弧度更加飽滿,工藝十分精致。綠色的茶水散發(fā)著清香,配上沒有任何瑕疵的小巧玲瓏的白瓷杯,簡直是一種視覺的享受。
“那他的姥姥姥爺也是在大院住著?”
鄭瑾弈放下茶杯的手頓了頓,然后點點頭。
“嘗一嘗,今年的新茶。絕對消過毒?!惫室鈱⒔^對兩個字說得很重,都帶了一絲滑稽。
伸手將口罩摘下,放在自己的口袋中。伸手就要端茶杯時,目光瞟到鄭瑾弈纖細的手,再看看自己和白凈的茶杯十分不相襯的有些發(fā)灰的白手套,自卑感油然而生。
可如果摘掉手套,自己那雙滿是傷痕狼狽不堪的手或許會讓對方嫌惡。幾番思量后,于是輕輕地搖了搖頭:“我不渴。”
鄭瑾弈看著芮潔剛想伸出的手,又縮了回去,心下有了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