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清晨,天剛麻麻亮,成鐘還躺在地上,半睡半醒。
白龍犬便在他的耳邊“唔唔汪汪”地嚷嚷道:
“大大,大大,快醒來啊,我夢見阿爸啦!”
白龍犬現(xiàn)在管成鐘叫起了“大大”。
“夢見就夢見唄,我還夢見爺爺奶奶了呢,有什么大驚小怪的!”
成鐘嘟嘟囔囔地說著狼話,很不情愿地睜開了眼睛。
“阿爸讓我問問你,咱們啥時候回去呢?”
白龍犬站在成鐘的頭前說。
它像是已經(jīng)醒來好長時間的樣子。
近些天來,成鐘和白龍犬已經(jīng)不用把身體浸泡在水中睡覺了。
他倆找來許多樹枝和枯草,靠著河邊一處較高的崖坎,搭起了草棚。
尋找樹枝的任務(wù),主要由白龍犬完成。
而搭建草棚的技術(shù)活,則主要由成鐘完成。
為了搭建這個草棚,白龍犬到二十里外的森林邊去了好多趟。
現(xiàn)在,它跑到森林邊拖一根樹枝回來,來回最多一個小時就夠啦。
它每次都會順著自己和成鐘初次趕到河邊的路線小跑而去。
在路上,它會禁不住回味當(dāng)初成鐘與自己連滾帶爬的情景,心中感嘆不已。
它還會回憶起成鐘讓自己尋找“水葫蘆”的花蕾解渴的事情。
會想起他指揮自己對付草原黃鼠的每個細(xì)節(jié)。
會想起在自己被鱷魚的血盆大口吞咬瞬間,成鐘絕望的喊叫聲。
尤其會想起成鐘智斬老鱷王,勇奪鱷魚河的輝煌業(yè)績。
白龍犬牢牢記得,阿爸從它剛剛聽懂“狼語”開始,就一直念叨著“阿旺”這個名字。
說他是它的救命恩人,也是它必須一輩子追隨的人族少年。
在臨別的時候,阿爸曾鄭重地對它說:
“一入狼域,阿旺重于為父,須以主仆之禮待他,終身保護(hù),絕對服從。
若阿旺性命有憂,須為他而死,先他而死。
唯有如此,可稱義犬,不愧細(xì)腰狼王之后也。”
直到現(xiàn)在,白龍犬并沒有完全明白什么是“主仆之禮”,成鐘也不想讓它變成什么奴仆。
但是絕對服從,在它來說沒有任何問題。
同時,它也把成鐘當(dāng)成唯一的依靠,在他身邊會感到安全和安心。
對于他倆如何行動,白龍犬一直都不去操心。
“一切聽命于成鐘”,已經(jīng)成為它時刻堅守的信念……
這一次,夢中的阿爸讓他問問成鐘,什么時候返回老家。
驚醒過來之后,它便毫無睡意了。
回想起來,他倆進(jìn)入狼域已經(jīng)足足二十天了。
說好的一月返回,所剩時間已經(jīng)不多,應(yīng)該提醒一下成鐘“大大”才是。
于是,它老早便叫醒了成鐘。
“哈哈哈……”
不料成鐘一邊翻身坐起,一邊大笑不已。
白龍犬一臉懵逼地望著成鐘。
“哎呀,都怪我糊涂??!
當(dāng)日因身體超重,導(dǎo)致心慌意亂,這么重大的事情竟然忘了告訴你!”
成鐘笑完之后說道。
略加停頓考慮,他拿出那塊黃色絹帕,接著說:
“兩位神仙在此絹帕上留下神喻。
進(jìn)入狼域,時間流速是主世界的十倍。
照此算來,咱們老家的一個月,便等于這里的十個月。
所以,咱倆可以在狼城活動將近一年時間呢。
這么一長段的時間,肯定會有不平凡的經(jīng)歷啊。
你盡可大放寬心,等到了時間,我自會安排返回?!?p> 白龍犬一聽此話,感到萬分驚奇。
時間竟然可以發(fā)生變化,這比身體超重更加匪夷所思,讓小狼崽完全無法理解和接受。
不僅是白龍犬,即使成鐘,對于身體超重和時間流速加快,其實也是完全理解不了。
但是,成鐘堅信,總有一天,自己一定會把這其中的道理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既然是神喻,肯定錯不了。”
成鐘先用漢語自言自語,然后用“狼語”對白龍犬說。
白龍犬一聽,連連點頭,懶得再去白費腦子啦。
接下來,成鐘和白龍犬便開始“晨練”。
每天早上,他們都會沿著河岸向上游奔跑,一直到累得跑不動為止。
然后,再順流而下游回出發(fā)地。
奔跑的路程,每次都會比前一天更遠(yuǎn)一些。
今天,他們快速奔跑了足足五里路以上,才慢慢停了下來。
成鐘躺倒在地,身體呈“大”字形狀,心臟猛跳,氣喘吁吁,汗珠如水從臉上滾落而下。
白龍犬伏在他的頭邊,嘴巴大張,像風(fēng)箱般“呼啦、呼啦”地喘著氣。
同時把舌頭伸出口外,大滴的涎水接二連三地從舌尖掉落地面。
狼族身上沒有汗腺,從舌頭上流出涎水,是它們特殊的散熱方式。
成鐘十分疲憊,正欲閉上雙眼假寐片刻。
突然,一陣“呱唧呱唧”的馬蹄聲,通過地面?zhèn)魅胨亩小?p> 他頓時心生警覺,立即翻轉(zhuǎn)身體,變成臥姿,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一匹體形巨大、四肢修長、頭顱高揚的白色駿馬,從鱷魚河的上游疾馳而來。
馬背上,似乎是一位女騎手。
距離他和白龍犬所在的位置,約有五百米遠(yuǎn)近。
成鐘趕忙就地打滾,鉆進(jìn)了旁邊的草叢。
他回頭一看,白龍犬并沒有跟著他藏進(jìn)草叢,而是自作主張地跳上了岸邊一塊大石頭,在那里駐足觀望。
“白龍犬挺聰明?。?p> 這樣也好,一個在明處,一個在暗處,可以看看來人的反應(yīng),再作定奪?!?p> 成鐘伏在草叢中想。
駿馬轉(zhuǎn)眼就到了白龍犬的附近。
馬上之人一勒韁繩,輕盈地跳下馬背。
成鐘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來者是一位不穿衣服的年輕女子,只在腰間圍著數(shù)條漂亮的彩色獸皮。
見她貌若天仙,又是典型的魔鬼身材,成鐘雖然年紀(jì)尚小,也是忍不住連連吞咽口水。
但是,看著她兩米上下的個頭,成鐘又有些望而生畏。
“人的個頭能長得如此高大,這一定也是狼域生存環(huán)境優(yōu)越的結(jié)果?!?p> 成鐘心想。
女子一邊向白龍犬靠近,一邊嘴里“嘰哩咕嚕”地說著話,似乎是在夸贊白龍犬長得漂亮可愛。
她彎下腰來,向白龍犬伸出雙手,又說了一通話。
成鐘雖然聽不明白,但感覺話中似乎帶有一個“來”字,并且多次重復(fù)。
白龍犬很快明白了女子的意圖。
它竟然毫不推辭,順其自然地讓那女子抱了起來,并用自己的腦袋胡亂地碰撞著女子赤裸高聳的胸部,逗得她“咯咯”輕笑。
成鐘頓時火冒三丈。
他“嗖”地竄出草叢,叉開雙腿,站在了那女子的面前。
那女子見成鐘突然出現(xiàn),嚇了個半死,臉色白得像紙一樣。
她慌忙松開雙手。
白龍犬毫無防備,一頭栽到了地上。
那女子萬萬沒有想到,還有一個小人兒藏在草叢之中。
她禁不住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看向草叢深處,似乎害怕那里還藏著她意想不到的人或者動物。
“你是誰,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里?”
成鐘試探地用漢語發(fā)問。
“嘰哩咕嚕,嘰哩咕嚕?”
那女子的話,明顯也是疑問語氣,似乎也在問他同樣的問題。
成鐘明白,這樣互相問下去,永遠(yuǎn)也問不出個名堂。
他便念頭一轉(zhuǎn),向那女子抱拳鞠躬。
成鐘的這個動作太通用了,那女子果然明白了其中含義。
她也忙不迭地鞠躬還禮。
感覺到對方?jīng)]有惡意,她的臉色慢慢恢復(fù)了正常,好奇之心反而更加濃烈了。
成鐘指指自己,又指指女子,做了一個愿意跟她走的動作。
那女子又說話了,話語中又含著那個“來”字。
成鐘明白,那女子已經(jīng)理解了他的意圖。
他就向女子伸手作了個“請”的動作。
那女子也學(xué)著成鐘的樣子,作了個“請”的手勢。
成鐘走到那女子的身邊,伸出一只手來,友好地去握她的手。
那女子彎下腰來,用兩只大手反握著成鐘的小手,仔細(xì)地盯著他看。
她的眼睛里滿是好奇之色。
她長這么大,從沒見過這么矮小而精致的人類少年。
他的眼睛格外明亮,似乎飽含智慧的光芒。
他穿著別致的不知什么材料做的襯衣和褲子,這是她和她的族人從來沒有見過的。
他帶領(lǐng)著如此漂亮聰明的小犬,這小犬也與她族中所見的犬類截然不同,有點像是細(xì)腰狼族的模樣。
“莫非……莫非他是仙人下凡?”
那女子在心中大膽地猜想。
現(xiàn)在,這個少年想要跟她走,她心里自然高興。
等回到部落,祖宗奶奶和部落里的其他長者,說不定可以弄清楚他的來歷呢。
成鐘和白龍犬帶著那女子返回到已經(jīng)生活了二十天的駐地。
成鐘把捆成方塊的棉衣棉褲重新拾起,背在了身上。
這是他現(xiàn)在唯一可用的行李。
女子拉著馬,靜靜地等候在一旁。
這匹馬像它的主人一樣漂亮。
它身高約有兩米、體長約有四米,渾身白凈如雪,竟找不出一根雜毛。
尤其是,它肩寬腰細(xì),四肢格外修長,是成鐘從未見過的品種。
乍一看,似乎有一點細(xì)腰狼族的影子。
那女子見成鐘收拾停當(dāng),便走了過來,十分輕松地將他抱起,放在了馬鞍之上。
然后,她身形一縱,一下子便騎在了鞍后的馬背之上。
成鐘一想,若讓白龍犬跟在這匹駿馬之后奔跑,怕是會累個半死。
他便手指地上的白龍犬,向那女子示意。
女子飛身下馬,又用單手抱起白龍犬,縱身上馬。
之后,那女子一勒韁繩。
馬兒嘶鳴一聲,通曉人性一般,靈活地調(diào)轉(zhuǎn)方向,順著來時的路線疾馳而回。
此馬神勇無比,身上馱著大小三位,似乎毫不費力。
它一路飛奔。
有時甚至?xí)v空而起,竟能在空中滑翔五十米以上,然后穩(wěn)穩(wěn)落地。
“馬上要見到狼域中的人類了。
他們是怎么來到狼域之中?
他們過著怎樣的生活?
這一切馬上就要揭曉了!”
成鐘心里這樣想著。
對即將面臨的一切,他滿懷期待,又有些許緊張。
亞忠
初遇這位貌若天仙,又擁有魔鬼身材的女子,將與成鐘發(fā)生怎樣的故事?她是狼域里唯一的人類嗎?她從哪里來?友友們一定要繼續(xù)關(guān)注美女,真是美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