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金屬大門豎立在地面之上,大門看似有些老舊,但絕對不會出故障。
老舊也是套路,說白了就是應(yīng)景而已。不然擺一個和周圍格格不入的門在那,沉悶的氣息會被瞬間破壞,違和往往會產(chǎn)生尷尬。
大門周圍是高高的圍欄,雖然也能勉強翻出去,但是游戲規(guī)則不會讓那些正在參加游戲的求生者走翻墻這條逃生路線,求生者們最開始也嘗試過,但是一道空氣屏障把他們都擋了回來。
大門一共有兩個,這也是為了防止屠夫守著一扇門導致求生者都出不去。而此刻,一個大門死死緊閉著,厚重之感令想把它強行撬開的人,欲行動又止。但另一扇大門卻是打開的狀態(tài),空氣也似乎從這扇大門涌入游戲區(qū)域,令游戲區(qū)域中那灰塵都飄不起來的沉重氣氛有所淡化。
一個嬌小的身影在地面上跑著,一塊木板都能把這個小家伙完全擋住??赡苷且驗檎系K物能輕易擋住她,這個小家伙才能有更多的安心感。
“一夏小姐,一定會沒事的!”自我催眠有時真的很管用,初櫻此時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拯救一夏的心情壓下了杰克帶來的恐懼,這令她有膽量在能逃出去的時刻,返回最危險的地下室救人。
“這個小貓咪,真是的,居然還有勇氣去救人?!逼鋵嵔芸嗽缇桶l(fā)現(xiàn)了初櫻,此時他就站在初櫻不遠處的一棵樹后面。樹并不能把杰克完全擋住,不過擋不擋住已經(jīng)無所謂了,反正初櫻現(xiàn)在一心鋪在救人上,對周圍的感知出奇的差。
杰克離開地下室沒什么理由,只是他單純地不愿意守椅子罷了。本以為初櫻會直接離開,但是游戲沒有結(jié)束就表示初櫻沒有離開游戲區(qū)域,于是乎,初櫻這一個舉動又一次挑起了杰克的興趣。
接著杰克就在一旁等待著初櫻的到來,畢竟以初櫻的潛行技巧,那跟沒技巧差不了太多。雖然初櫻身形嬌小,但是杰克還是一眼看穿了她所躲的地點。
“小貓咪,接下來你又會怎么選擇呢?”杰克隱隱笑了笑,雖然他能直接走出去給初櫻一個痛快,但這就沒意思了。選擇題往往都是最折磨人的,他已經(jīng)出好了題目,就看初櫻會怎樣了。
是崩潰,還是瘋狂。無論做出哪項選擇,另一個選擇都會如刀一般刺向心臟,令人心痛甚至滴血。
“杰克先生不在嗎?”初櫻一陣攧手攧腳的移動到窗戶旁邊,她把頭從窗戶的一角伸出來,續(xù)而小心翼翼地觀察起房間內(nèi)部。
房間之中并沒有什么東西,就連家具也看不見一個。反倒是地面有一些玻璃碎片和螺絲零件,這可能是房間里唯一的一些物品吧。
房間除了窗戶還有一扇門,兩條道路都可以進入屋內(nèi),房間的一角便是地下室的入口。
地下室的入口散發(fā)著無言的恐懼,好似一只兇殘的猛獸趴在地面,等待著愚蠢的求生者進入肚中。而進入的求生者,又有幾個能活著逃出來呢?地下室就此一條道路,屠夫只要堵住這唯一的出口,里面的求生者即便會飛天都逃不出去,或許只有遁地之能勉強夠逃過一劫。
初櫻咽了口口水,既然房間里沒看見杰克,那么杰克肯定沒守著地下室。此時是救人的最佳時機,要是再拖一會兒杰克回來了,那么她就會和一夏一塊兒完蛋!
為什么不怕杰克在地下室等著,那是因為一夏此時被綁在椅子上。上椅子的求生者都會有個特性,那就是周圍存在屠夫時,屠夫會被標記出來,這也是游戲的規(guī)則之一。
“嘿咻。”初櫻輕盈地翻過窗戶,她落地很輕,一點聲音都沒有發(fā)出。看了看地上的玻璃渣,初櫻小心地尋找出了一條不會踩到玻璃渣的路線,續(xù)而輕手輕腳地抵達了地下室門口。
踩到玻璃渣初櫻并不怕自己的腳因此受傷,但是玻璃渣要是被踩碎肯定會發(fā)出脆響,雖然聲音較小,但這種時候誰也不會希望自己弄出哪怕一丁點兒聲響。
要是不用呼吸的話,初櫻現(xiàn)在肯定會選擇停止呼吸。因為呼吸也會發(fā)出輕微的聲響,此時的她是多么希望這個世界能靜音??!
順著樓梯往下,經(jīng)過兩次轉(zhuǎn)折之后,初櫻也是真正的抵達了地下室。
“一夏小姐!”一進地下室她就看見了綁在椅子上的一夏,只是這一瞬間她有些懵,甚至有些絕望。
一夏被綁在火箭椅上,她的雙手被椅子扶手上的手銬束縛著,身體也被幾根繩子捆住從而緊靠椅背。每一個求生者都是被這么綁的,但是一夏的狀態(tài)令初櫻十分擔心,因為一夏胸口處的衣服完全被染成了紅色,這個出血量初櫻不懂醫(yī)學但也能感到心驚動魄。
一夏一聲不吭,一瞬間初櫻都覺得一夏已經(jīng)死亡了,這邊是初櫻絕望的原因。不過她很快就恢復了心態(tài),因為她知道規(guī)則,既然一夏還在游戲區(qū)域里,那么她肯定還沒有死亡,或者說現(xiàn)在還剩一口氣。
“一夏小姐?!背鯔炎哌^去輕輕碰了碰一夏,同時低聲呼喊著一夏的名字。她此時忍住了淚水,因為一夏之前遇到她時還沒有這種傷勢,那么一夏的傷勢肯定是在讓自己逃跑時受到的。
“初櫻......”一夏被碰了碰也是醒了過來,不過失血令她虛弱,所以說話的聲音并不大。但是這也足夠了,畢竟她證明了自己還有意識,這也給了初櫻把她救出的信心。
“一夏小姐,我一定會把你救出來的!”初櫻道,語氣中雖然蘊含著自信,但也有許多的勉強之感。說做就做,畢竟什么多不做的話和放棄有什么區(qū)別?
“為什么回來,初櫻,快走?!币幌幕秀钡木褚猜逍哑饋?,她萬萬沒想到初櫻敢跑回來救她,而且還進入了地下室。
“別擔心,會有辦法的,一定的!”初櫻說著就準備把一夏從椅子上解救下來,畢竟椅子的倒計時讀完后,一夏就準備和椅子一起遁地吧。
“別,現(xiàn)在還不行!”一夏連忙出聲阻止了初櫻,初櫻的手已經(jīng)按在了手銬上,不過聽一夏虛弱的已經(jīng)不算是喊的喊聲,她還是把手停在了那里。
“我的傷太重了,已經(jīng)跑不動了?!币幌奈艘豢跉猓坪鮿倓偟暮敖邢牧怂齼H剩不多的體力,“就算杰克不來,我的傷勢也會令我出血過多導致昏迷,初櫻你應(yīng)該沒辦法背著我出去的對吧?”
一夏的話十分有理,初櫻一時間也無法反駁。一夏畢竟是七星枝的醫(yī)生,對于傷勢而言她的發(fā)言權(quán)很大,即便那個傷是自己身上的。
“放棄我吧,承現(xiàn)在快逃。”一夏露出微笑,這個笑容在這個充滿負面的地方顯得格外溫馨,入春風拂面,入陽光暖心。
“可......”初櫻還想說什么,但是到嘴的話被她咽進了肚子里,淚水反倒壓抑不住直接滑下了她的臉龐。
“只要有醫(yī)療箱治療一夏小姐的傷勢,一夏小姐就能和我一起出去了吧!”突然,初櫻好似想到了什么,這如同無盡黑暗中的最后一絲希望,直接點燃了她的剩下的決心。
“如果有醫(yī)療箱的話,倒不會大出血?!北緛硪幌氖窍胫苯幼尦鯔阉懒司退男模粋€人好好活下去,只是看著初櫻那堅定的眼神,她還是說出了實話而不是善意的謊言。
“沒問題,我一定會治好一夏小姐的!”初櫻握了握拳,既然一夏這位七星枝的醫(yī)生都這么說了,那么現(xiàn)在的問題就需要一個醫(yī)療箱。
“可是我的醫(yī)療箱已經(jīng)被杰克丟了,現(xiàn)在根本不知道在哪里,你也沒有醫(yī)療箱,所以還是承現(xiàn)在快逃吧。”一夏還是想讓初櫻放棄,因為初櫻一但把她從椅子上救下,杰克就會得知這一點。接下來她一位傷員可躲不過杰克的追殺,甚至連初櫻都會倒在杰克腳下。
“沒關(guān)系,我可是七星枝的幸運!”初櫻指了指一旁角落的一個鐵質(zhì)寶箱道。這種鐵質(zhì)寶箱在游戲區(qū)域的各個角落中放著,每一個箱子中都有放著一個特殊道具,至于放了什么沒人知道。
自然,醫(yī)療箱就是鐵質(zhì)寶箱里的特殊道具之一。只要運氣好,抽到自己正好所需的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初櫻現(xiàn)在就是要把希望堵在這個寶箱上。
不幸,不幸,依舊是不幸。初櫻似乎并沒有遇到過好事,厄運如同死寂的鎖鏈一般圍在她身邊將她鎖死在其中。只是,能量是守恒的,就算是運氣也是守恒的!
“如果我真的是幸運的話,那么,拜托了!”初櫻在心中默念著,顫抖的手將那個寶箱一把掀開。雖然鐵質(zhì)的寶箱蓋對于初櫻來說都有些沉重,不過初櫻這一下用了全部力氣,自然一瞬間就打開了寶箱。
幸運不愧還是幸運,即便平時看不出來,關(guān)鍵時刻還是非常給力的。初櫻剛剛不敢看所以閉著雙眼,而當她睜開的時候,一個醫(yī)療箱安靜地躺在箱子之中。
“一夏小姐,我做到了!”初櫻連忙拎起了醫(yī)療箱,略微興奮地走到了一夏身旁。
“那么,拜托你了?!贝藭r就算阻止初櫻,想必初櫻也不會就此罷休吧,一夏干脆閉上了眼睛。初櫻雖然是一個柔弱的孩子,但是她的成長卻是飛速的。
初櫻輕輕解開一夏的衣服,此時的她臉色又是一變。因為當她看見一夏的傷口時,她才知道一夏的傷勢比自己想的還重許多,那道傷害現(xiàn)在還是血淋淋的,甚至血還在往外流著。自然,血每流出一分,一夏的臉色也就更蒼白一分。
初櫻取出醫(yī)療箱中的所需要的物品,說實話這醫(yī)療箱真是萬能??噹?,消毒劑,手術(shù)刀,止血鉗,棉花,針線等等,基本上常見的醫(yī)療用品都被壓縮進這個比行李箱都小一些的醫(yī)療箱里了。
初櫻不會醫(yī)療,要是小傷她還能處理一下,但是對這種大傷口則沒有任何經(jīng)驗可言。不過旁邊就是位醫(yī)生,一夏可以告訴初櫻治療的方法,接下來她作為患者就只能相信初櫻了。
初櫻此時可謂提高了十二分的精神,要是她失誤不說給一夏帶來疼痛,萬一給一夏的傷口來個二次傷害就尷尬了。
“真的沒問題嗎?”止血已經(jīng)完成,接下來就是縫合了。可是在人肉上縫合,這初櫻可沒干過,也沒想著自己有朝一日會遇見這種情況。在縫合之前,初櫻還是小心地朝一夏問道。
“都做到這里也只能上了吧?!币幌臄D出一個笑容,畢竟傷口被觸碰那是會疼的啊,現(xiàn)在她連麻醉都沒打。
初櫻點了點頭,雖然縫合她不會,但是縫娃娃她倒是會的,所以現(xiàn)在她也只能暗示自己縫合人體和縫合娃娃差不多。穿針引線,初櫻正式開了她初次的縫合治療。
“嘶!”只是第一針,一夏就痛呼出聲并倒吸了一口涼氣。知道的可能知道這是治療,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針刑呢。
“一夏小姐你沒事吧?”初櫻聽見一夏的痛哼連忙問道,她生怕因為自己的失誤從而傷到一夏。
“沒事,縫合會疼是肯定的,還得繼續(xù)麻煩你了?!币幌纳n白的臉上似乎流出了一滴冷汗,不過她嘴中說出的依舊是鼓勵。示意初櫻繼續(xù)的同時,她咬了咬嘴唇,她可不想再因自己的痛呼干擾初櫻。
初櫻認真地幫一夏治療著,絲毫不知道杰克將這一切都收入了眼中。
“這就是你的選擇嗎,真的是為了別人而不顧自己的傻瓜?!?p> “不過正是如此,才能感受到人與人之間的溫暖嗎?!?p> 杰克觀察了一會兒,最后他默默轉(zhuǎn)身離開。霧籠罩了他的身軀,霧散,人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