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然迅速去了祖父的院子,祖父院子?xùn)|邊有個大藥房。這藥房管理極為嚴(yán)格,平日里只有極少的幾個人能進(jìn)入這藥房。他進(jìn)到藥房,發(fā)現(xiàn)祖父和孟家叔叔都在。
他行禮問安之后,就打開了自己平日放藥的柜子,發(fā)現(xiàn)他昨日才做好的三顆藥丸不見了。這藥丸是才做好的,本來是要送到宮里的。由宮里太醫(yī)院檢視之后,再呈給女皇服用。
昨天做好之后,他還給黃樂然吹噓過這藥的藥性。女皇身體日漸衰老,平日又有些縱欲,所以這幾丸藥用了不少滋陰調(diào)補(bǔ)的藥材。這樣女皇服用之后,再陰陽調(diào)和,身體就能慢慢調(diào)理過來。
可黃樂然怎么能將這丸藥拿給縈兒吃?縈兒尚未及笄,且天癸未至。這些滋陰的補(bǔ)藥,對她來說簡直如同毒藥。將會摧她迅速成熟,后果如何他有些不敢去想。
孟叔就縈妹妹一個孩子,如果她出了問題,這會要人命的。
當(dāng)下黃簡然也不敢隱瞞,對著大郎君就跪下去請罪,將上午黃樂然做得事一一說來。
大藥師黃憐顧一聽氣得不得了,說道:“樂然簡直是胡鬧,也難怪他上午著急要回宋家,匆匆辭別就走了。這會兒怕是已經(jīng)到宋家了吧!”
大郎君一聽,心急如焚,也顧不得生黃樂然的氣,只想著趕緊回去看孟縈是否有事。
黃憐顧見自家孫子做了損事,一邊道歉,一邊陪著大郎君去看孟縈。
孟縈這會兒疼得在床上直翻滾,將竹清和梅蘇嚇得不行,竹清正準(zhǔn)備去找大郎君。剛到院子,就見大郎君回來了。
大郎君給孟縈把了把脈,見孟縈疼的滿頭大汗,心疼的不得了。他拿出銀針,掀開被子給孟縈扎了幾針,孟縈才覺得好了些。
突然她覺得腹下一股熱流奔流而下,可她什么都沒準(zhǔn)備,這會兒房間這么多人,她只好想著等他們一會兒出去,再找東西墊一下。
可黃簡然是個鼻子靈的,他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說道:“好大的血腥氣??M妹妹受傷了?”
夏秋之間,本就穿得單薄,血很快就暈染了一大片。大家一看,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大郎君心里更加憐惜孟縈了,自己是個男子,很多話不好說,這種情況,也沒人教導(dǎo)她,她內(nèi)心肯定慌張極了。
都說人老成精,黃憐顧見狀,立馬讓簡然去叫她母親過來。又讓自己的小廝去找些干凈的棉布和棉花拿過來。
不大會功夫,黃家姑姑就到了孟縈住的院子。其他人見她來了,也就退出了房間,房間里就剩下黃家姑姑和孟縈。
孟縈覺得自己簡直要羞死了,這么多人看見她來大姨媽。以后還怎么見人!
黃姑姑見孟縈一臉羞澀糾結(jié)的樣子,哈哈大笑,她爽朗的笑聲讓孟縈覺得,好像這事兒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是自己想多了。
她笑著說道:“縈娘今日天癸突至是好事,女子二七而天癸至,任脈通,太沖脈盛,月事以時下,故有子??M娘長大了,是大姑娘了,待到明年及笄就可以娶夫納侍了。”
孟縈一聽,覺得簡直毫無人性??!這么小就讓娶夫納侍,那不是享受,是拿命去追求享樂吧!孟縈低著頭裝作嬌羞的樣子,一言不發(fā)。
緊接著姑姑又說道:“這有條新的Yue shi dai,你先用著。我讓老七悠然抓緊時間給你做幾條。他針線還可以,到時給你換著用。這幾天多休息,少劇烈運(yùn)動,少碰寒涼之物,不要泡浴桶。如果覺得不舒服,就用熱水擦洗一下。等三天過后就干凈沒事了……”
孟縈只聽到黃姑姑說讓悠然給她做Yue shi dai,后面的她都沒聽進(jìn)去。只是不停地在腦海里重復(fù):讓悠然給她做Yue shi dai,讓悠然給她做Yue shi dai。她覺得自己要瘋了。
她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一副畫面,一俊美羞澀的書生,一手拿針,一手拿著一條女子用的Yue shi dai在那里縫制,偶爾布發(fā)澀時,還會將針放到頭上篦一篦。
光想孟縈就覺得辣眼睛,悠然那樣羞澀文弱的才子還是拿著書卷看起來更吸引人不是?
這黃家姑姑總是有意無意地將自己和七郎悠然湊作一團(tuán),孟縈對悠然并不熟悉。雖見過幾面,但悠然是個羞澀文弱的書生。每次見孟縈總是面紅耳赤,極少說話,所以兩人并不熟悉。讓不熟悉的悠然給自己做Yue shi dai怎么聽起來那么詭異呢?
那黃姑姑甚是健談,她教孟縈如何使用Yue shi dai,又指揮人將染血的床單和鋪蓋都拿走清理。
不大會兒,房間就被清理干凈了,開窗通了風(fēng),又點了熏香。她讓孟縈抱著湯婆子睡一覺。一番折騰下來,孟縈已是倦極,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孟縈這一覺睡了足足兩個時辰,等她醒來時,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她睜開眼,發(fā)現(xiàn)簡然正在窗下的桌邊看書。
孟縈翻身就下床了,大概是躺得太久了,她站在床下,一陣眩暈。
好在簡然見她醒來,立馬去扶住她,她這才沒有倒下。
他扶著孟縈說道:“縈兒,我扶你去凈房清理。我給你做了四條新的,都洗過又烤干了,你換著用,明天我再給你做幾條新的?!?p> 孟縈這會只想著來道雷劈了我吧,感覺自己簡直要被雷死了。她憋了半天也沒說出什么來,只輕聲地說了句:“謝謝簡然兄。”
簡然將孟縈送到凈房后就走了出去。
孟縈看著他做的Yue shi dai,針腳細(xì)密齊整,當(dāng)真是不錯,就是孟縈自己也沒這技術(shù)。她匆忙換上新的Yue shi dai,身體黏膩,不知道該怎么辦?
這時只聽簡然在門外說道:“縈兒,我可以進(jìn)來嗎?給你送些熱水。”
孟縈心說還真是來瞌睡有人送枕頭,簡然兄真是心細(xì)。她說了聲好。
簡然提著桶熱水進(jìn)到凈房,倒到盆里,讓孟縈清理一下。
他對孟縈說道:“縈兒,你先收拾,換下來的衣服就放到這個盆里,一會兒我來清洗,你千萬不要沾冷水。我先去給你做碗羊肉湯面暖暖胃?!?p> 孟縈簡單地清理了身體,將臟衣服換下來,卻發(fā)現(xiàn)忘了拿換洗的衣服。
怎么辦?涼拌,光著回房間就是,反正這會兒房間也沒人。
話說無巧不成書,孟縈就這么偷偷摸摸地跑回房間找衣服穿。
她回到房間,發(fā)現(xiàn)的確沒人,遂放下心來。立馬去柜子旁邊找衣服,正找著,簡然端著碗面突然推門進(jìn)來了。
黃簡然見孟縈站在柜子前,愣了一下。
突然想到她肯定是要找換洗的衣服,暗道自己太粗心,沒有給她提前準(zhǔn)備好換洗的衣物。
他倒也沒多說,端著碗退了出去,拉上門,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
孟縈迅速找到衣服穿上,今日簡直要尷尬死了,十幾年的臉都丟得差不多了。
孟縈穿好衣服,坐在床上,覺得丟人,也不好意思出去。
黃簡然站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見房里沒動靜,只好敲了敲門說道:“縈兒,穿好衣服了嗎?我可以進(jìn)來嗎?”
孟縈紅著臉,低聲應(yīng)了聲:“嗯。”
簡然端著托盤,托盤上有一碗羊肉湯面、兩碟小菜、一雙筷子、一把湯匙。他將托盤放到桌上,然后看向孟縈,見她紅著臉,低頭不語。
簡然心下好笑,哪來這么害羞的女郎?這就不好意思了?女郎們不都是從小就由侍奴服侍的嗎?由侍奴們給洗澡、穿衣打扮,應(yīng)是見慣了才是,縈兒這是怎么了?
他想了一下發(fā)現(xiàn),好像這幾個月縈兒都沒要侍奴們伺候洗浴,都是她自己獨(dú)立完成的,他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心里喜滋滋的。
他走到床邊,拉著孟縈的手說道:“縈兒,該吃飯了。面要趁熱吃,要不然涼了,對身體不好。”
孟縈抽出手站起來,走到桌邊。黃簡然的手藝真不錯,湯頭清亮,面條細(xì)軟,入口香濃,吃到胃里覺得分外慰貼。
孟縈吃到一半才想起沒有問他吃過沒有,忙說道:“簡然兄手藝見長,飯越做越好吃了。多謝多謝!對了,你吃過了嗎?”
簡然笑道:“縈兒喜歡就好,如果可以,我愿意給你做一輩子飯?!?p> 孟縈正喝著湯,聽他這么一說,一下子就嗆住了,猛烈地咳嗽起來。她一咳嗽,便渾身不舒服。她白著臉,覺得自己今日真是悲催,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降下懲罰。
簡然見孟縈白著臉咳嗽著,立馬上前輕輕地幫她拍了拍后背說道:“慢慢吃,不要急,又沒人跟你搶?!?p> 這不是有沒有搶的問題,而是能不能不要在人吃飯的時候撩人家,孟縈腹誹道,這個悶騷!
孟縈吃完面,簡然端著托盤出去遞給了門外的小廝,又拿了壺?zé)崴?,讓孟縈了漱口,然后扶著她到床上躺著。
孟縈覺得他對自己怎么像對病人似的,不就是來個大姨媽嗎?前世來大姨媽還不是該干嘛就干嘛,哪那么金貴。不過有人疼有人寵感覺還真是好,她也就順勢躺了下來。
簡然等她躺下就問道:“縈兒可有什么不適?”
孟縈搖了搖頭,然后想到血量是不是有些大了,便說道:“有些疲累?!?p> 簡然幫孟縈把了把脈,說道:“過會兒,你喝碗藥再睡。今晚我值夜,有事你叫我,這藥三個時辰喝一次,到時我叫你。如果困了,你就先睡會兒,吃藥時,我再叫你?!?p> 孟縈聽他說今晚值夜,她有些不解道:“你回去休息吧,晚上白芨或竹清值夜就可以了。你讓他們熬好藥,到點叫我起來喝就可以了。今日你也忙碌了一天,辛苦你了?!?p> 簡然道:“我還好,是祖父安排我值夜的,你的情況我最熟悉,守著你,我才能心安,否則回去也會牽腸掛肚?!?p> 孟縈一聽咋就覺得這么怪呢,算了,兩家是世交,都沒挑破的事,還是裝傻算了。既然是爺爺安排的,他這么安排,自有他的道理
晚上孟縈喝了藥,藥里有助眠的成分,她很快就睡了過去。
半夜,簡然進(jìn)來叫她喝藥,她躺在床上滿頭冷汗,叫都叫不醒。他只好掰開她的嘴灌了半碗藥。幫換了干爽的里衣,又讓人換了床單鋪蓋這才將她放到床上。
睡夢中孟縈覺得好冷,凍得直哆嗦,她本能地往溫暖的地方靠攏。簡然抱著她往床上放,剛準(zhǔn)備松開她。孟縈覺得大火爐子怎么跑了,她胡亂地抓住他的衣服往他懷里拱。嘴里胡亂地說道:“大火爐子別跑,我冷,好冷……”
簡然看她無賴地樣子有些好笑,這樣子和她平日里可不像,不過這樣好像更可愛,更讓人憐惜呢!
簡然只好躺在孟縈旁邊,又拉上薄被蓋在兩人身上。孟縈剛開始動來動去往他懷里亂拱,后來總算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睡了過去。
可黃簡然就慘了,孟縈為了取暖,幾乎趴在了他身上,肚皮放在他的胸腹間取暖。頭枕著他的肩膀,臉對著他,每次出氣都會吹到他的脖子和耳垂,一呼一吸間撩動他的心弦。慢慢地他的耳朵紅了起來,身體開始發(fā)燙。
黃簡然覺得這簡直是要命,他將孟縈悄悄地挪到一邊,誰知她又很快貼了過來,誰讓他身體暖和,孟縈誓死抱緊大火爐。
簡然覺得孟縈胡話說的真沒錯——他現(xiàn)在可不就是個大火爐,而且是馬上要爆的那種。
他在心里默念了半刻鐘的《清心咒》,又默背了《黃帝內(nèi)經(jīng)》,前前后后折騰了一個多時辰,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羿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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