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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歸郎未知

第一百一十三章 青春自來

春歸郎未知 羿寧 3616 2019-05-11 07:10:43

  孟縈在簡然無微不至的照顧下,傷勢恢復(fù)很快。那些結(jié)痂的傷口掉了痂之后,便露出了里面長的粉色肉芽。一時瘙癢難耐,簡然怕孟縈抓破留疤。每日寸步不離地看著她,晚上休息又將她禁錮在懷里。

  白芨的三七過后,孟縈的傷基本上就好全了,也到了王季陵嫁入侯府的時間了。

  歐陽冉雖知道孟縈已經(jīng)康復(fù),但他還得裝出化悲傷為動力的樣子,在人前演戲,努力經(jīng)營商行。

  王季陵出嫁的前一天,他將孟縈給王季陵的添妝禮送了過去。

  王季陵一看孟縈將季縈辣醬作坊全部給了自己當(dāng)做添妝禮,他堅決不肯要,只留下了孟縈送他的那副玉石發(fā)冠和腰封。

  在一派喜慶祥和的氛圍中,王季陵嫁入了靖安候府。

  直到三天回門時,季陵才知道孟縈失蹤的消息。一得到消息,他立馬就想到了鐘瑤光,除了她沒有別人會對孟縈下手。為此他大鬧一番,逼得鐘瑤光詛咒發(fā)誓以后絕不動那孟家女郎,否則就不得好死。

  世女鐘瑤光雖然氣王季陵讓她詛咒發(fā)誓,但她的確喜歡季陵,每日下朝必定先去看他,連續(xù)一個月每日都歇在他那里。弄得其他夫郎都怨聲載道,抱怨世女獨(dú)寵季陵。好在世女的正夫懷化大將軍正在邊疆戍守,不在侯府。別的夫郎頂多也就是抱怨,并不能拿王季陵如何。

  孟縈養(yǎng)好了傷,發(fā)現(xiàn)只有淺淺的疤痕,這祛疤膏再用一段時間就完全沒事了。她讓簡然多制些祛疤膏出來,放在月容齋里售賣,又讓月容火了一波,簡然為此也多了項穩(wěn)定的收入。

  想著爹爹說要在二月份出發(fā)返回武陵,現(xiàn)在都快三月了,卻還沒有回到藥谷,孟縈就有些著急要走了。

  可四郎卻說,讓她再呆一段時間,以防路途有變。

  自孟縈和簡然住到莊子里,莊子里的那些下仆極為喜歡。他們多是退伍老兵,一身傷痛。這些天經(jīng)簡然和孟縈救治調(diào)理,大都感覺好了很多。他們也念著孟縈和簡然的好,對他們照顧得愈發(fā)盡心。

  四郎幾乎每隔兩三天都會回莊子一趟,詢問孟縈傷情,并帶去長安城里的消息。

  時日一長,莊子里的那些老兵看出些門道來,發(fā)現(xiàn)自家四郎好像對那孟家女郎有些特別。

  白芨滿五七的時候,孟縈去他墳上送紙錢??匆娝麎炆祥L出了野草,開著細(xì)碎如米粒的小花,一時心里悲苦交集。

  簡然勸慰她說,白芨已經(jīng)入地府投胎,去了溫柔富足之地。

  回到院子,就著庭中的琴彈了起來。一邊彈琴,一邊唱道:“白日不到處,青春恰自來。苔花如米小,也學(xué)牡丹開。白日不到處,青春恰自來。苔花如米小,也學(xué)牡丹開?!?p>  剛剛唱罷,就聽有人說道:“好個苔花如米小,也學(xué)牡丹開。”

  孟縈抬起頭,卻見四郎站在廊下,一身白袍,淺色云紋滾邊。行走時,那云紋隨風(fēng)而動,寬衣博帶,風(fēng)姿俊逸,端的是眉目風(fēng)流,奪人心神。

  四郎見孟縈坐在庭中,身著淺色衣衫,臻首娥眉,玉質(zhì)風(fēng)流。只靜靜地坐在那里,就讓人覺得歲月靜美,現(xiàn)世安寧。也難怪歐陽冉那廝花費(fèi)頗多心思算計這門親事。

  孟縈起身行禮問安,四郎笑著見禮,說道:“孟家女郎有一副好嗓音,唱得好,曲調(diào)也美。想來女郎精通音律,我倒要多向女郎討教?!?p>  孟縈:“討教不敢當(dāng),共同切磋學(xué)習(xí)倒可以。聽聞四郎琴藝一絕,只是無緣一賞。”

  “擇日不如撞日,既然今日碰上女郎有雅趣,不如切磋一番?”

  孟縈淺笑點(diǎn)頭應(yīng)下。

  “初遇女郎那日,你唱的那首歌甚是感人,只是樂譜我記得不全,不如女郎再幫我訂正一番。”

  于是四郎彈琴,孟縈輕唱,兩人將樂譜完整地抄錄了下來。

  四郎聽著孟縈的歌聲,看她朱唇輕啟,唱著這首歌頌愛情的贊歌。想著如果能陪伴她,一起從青絲到白發(fā)是何等的幸福!只是她不可能入贅,自己也不可能舍棄三位兄長,獨(dú)自出嫁。

  兩人將這兩首歌樂譜寫好,孟縈提出近日想要離開山莊,前往藥谷,然后返回武陵。

  四郎卻舍不得她走了,笑著問道:“是住著不舒服嗎?還是下仆伺候的不夠周到?”

  “都不是,承蒙郎君照顧,一切順?biāo)?。只是我與爹爹原本約好二月初離開藥谷,返回武陵。沒成想在長安耽誤了這許久,爹爹恐怕憂心不已。再說我四月份該行及笄禮,然后還要準(zhǔn)備鄉(xiāng)試。出來近一年,雖然沒有落下課業(yè),但仍需夫子指點(diǎn)梳理?!?p>  “噢,原來如此。你爹爹那里歐陽已派人去通知了。靖安候府那邊對你的搜尋尚未停止,而且他們還派人去了武陵和藥谷。你若這時出現(xiàn),恐怕是自投落網(wǎng)。且再停留一段時間,待到靖安候府搜尋不著,徹底放棄時,女郎再離開不遲。女郎若是課業(yè)上有疑惑,我給女郎找位夫子,他或可為你指導(dǎo)一二?!?p>  孟縈不想再麻煩四郎,本來她為了躲避搜尋,在莊子里基本不露面。如果再找位夫子,恐怕麻煩不少。便推拒道:“不用麻煩郎君,我自行溫習(xí)便可?!?p>  四郎隨后召來田莊管事,打探孟縈平日行蹤。

  那管事回道:“那孟家女郎極少出門,每日早起活動一番之后,便開始溫書,平日里多在看書。偶爾有空便和黃家郎君一起研究膏方或藥方,制作膏脂或藥品。偶爾歐陽郎君來時,三人笑談一番,倒是守禮。那女郎從不招惹莊子里的年輕郎君,偶爾碰上也是自行避開。沒有特別的事情發(fā)生,郎君有什么疑惑嗎?”

  四郎聞言,搖了搖頭,揮手讓他退下。他只是疑惑這般潔身自好的女郎,怎會讓人有可乘之機(jī),恰巧落了算計?

  他忽地生出一種惡作劇的心情,想要戲弄那孟家女郎一番,看她是不是如她所表現(xiàn)的那樣潔身自好,再給歐陽冉那廝添添堵。

  于是四郎便開始了和春風(fēng)樓頭牌的學(xué)習(xí)把妹的日子,那春風(fēng)樓的頭牌自幼長在青樓,耳濡目染習(xí)得一身本領(lǐng),待到掛牌,便一舉成名,成為了樓子里的最紅的頭牌。既然少東家暗地里有安排,那必定要傾囊相授。

  孟縈每日仍是有規(guī)律的生活,堅持練習(xí)劍術(shù),安排好課業(yè)。她讓簡然回藥谷去通知大郎君,恐怕及笄禮只能在外舉行了。再說簡然也有自己的事情,不能一直陪在自己身邊。

  四郎見黃簡然回了藥谷,又讓人找事兒調(diào)開了歐陽冉。

  現(xiàn)在孟縈身邊就只有兩個貼身照顧的侍奴——竹清和梅蘇,正好方便他檢驗自己從頭牌那里學(xué)來的成果。

  可好像頭牌教的那套并不管用,不管他如何撩撥那孟家女郎,只可惜都是拋媚眼給瞎子看,做了無用功。

  孟縈發(fā)覺四郎最近有些不同尋常,經(jīng)常有意無意地撩撥自己,但她并未放到心上。要么輕描淡寫地揭過,要么就裝傻充愣不解風(fēng)情。畢竟鄉(xiāng)試在即,哪有心情去管風(fēng)花雪月?但凡有點(diǎn)理智的都不會在高考前夕去早戀不是?

  四郎猶不死心,孟縈卻驚了心。她每日謹(jǐn)言慎行,絕不做任何有失禮數(shù)之事。隨后她又交待竹清和梅蘇守好院子,事事小心,不要落了算計。

  孟縈知道京城水深,四郎敢和靖安候府對上,還能全身而退,絕非一般出身。這種出生世家貴族的郎君,婚事多由家中長輩決定。這種門不當(dāng)戶不對的感情付出,有過一次就足以終身難忘,更何況幾乎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她雖待人以誠,卻也不會任性而為,這樣的感情是能避之則避之。

  孟縈的不配合,讓四郎感到氣餒。難道是自己不夠好看?還是自己魅力不夠?他每日都在總結(jié)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哪里還可以再改進(jìn)。不知不覺中違背了初心,淪陷了一顆少年的春心。

  見孟家女郎如此這般潔身自好,讓四郎有種無處下手的感覺。不過孟家女郎雖言行有禮有節(jié),但并不是清高自傲,拒人以千里之外。而是以對待朋友的平常心與他相處,倒也賓主盡歡而不逾矩。

  孟縈在莊子里見到不少糯高粱,請四郎找來酒曲,又正值桃花盛開,兩人遂釀了幾壇桃花釀。孟縈讓竹清將制好的桃花釀埋到莊子里的桃樹下,說三年之后再取出來品嘗。

  四郎想著三年之后,他家和孟家女郎的親事估計都塵埃落定了吧!她娶夫生子,自己和兄長們也要招贅妻子,各自組成家庭。不過到時如果有機(jī)會一起品嘗美酒,倒也算是一樁風(fēng)雅之事。

  時間轉(zhuǎn)瞬即逝,轉(zhuǎn)眼就到了四月份,馬上就到孟縈十五歲的生日,行及笄之禮是一個女子一生之中非常重要的事情,它意味著女子的成年,可以娶夫生子。

  大郎君在藥谷等得心焦,便和簡然一同去了四郎的莊子,來接孟縈回藥谷行及笄禮,然后返回武陵。

  孟縈自來到大曌,還是第一次和大郎君分離數(shù)月。

  再次見到爹爹,孟縈想著這幾個月的遭遇,猶如生離死別一般。她不顧外人在場,直接撲到大郎君懷里,哭得一塌糊涂。

  直到這時,她才將這幾個月里內(nèi)心的憂懼發(fā)泄出來。她哭得悲傷難抑,弄得大郎君也紅了眼眶。

  雖然簡然語焉不詳?shù)卣f了孟縈的經(jīng)歷,但畢竟父女連心,大郎君也的確心疼孟縈了。

  大哭一場之后,孟縈才想起不好意思來。大郎君這回沒有取笑她,而是安慰她道:“縈兒,不管發(fā)生何事,爹爹都陪著你?!?p>  大郎君讓孟縈感動不已,想著自己還有親人在側(cè),總要努力讓他們過好,勿要為自己憂懼擔(dān)心。

  四郎看孟縈在父親懷里哭泣,想著這才是真正的孟家女郎吧!在親人面前卸下心防,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用顧忌。

  四郎客氣地招待了大郎君,大郎君也備了厚厚的謝禮,感謝四郎的搭救之恩。

  四郎派人送孟縈一行到神藥谷,并提前給孟縈準(zhǔn)備了及笄禮。

  等到孟縈離開之后,四郎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丟了最重要的東西——他將一顆心落在孟家女郎身上。他沒想到當(dāng)初的臨時起意,最后弄丟的卻是自己的一顆心。

  他極力克制自己去藥谷尋找孟縈的沖動,打消了靖安候府世女繼續(xù)尋找孟縈的懷疑。隨后他找人挑動世女家后院的夫侍們,造成爭端,讓她無瑕顧及此事,這事總算是告一段落。

  他知道孟家女郎如果能考過鄉(xiāng)試,來長安會試,必定還有一場硬帳要打。提前布局,總好過手臨時忙腳亂。

  孟縈隨著大郎君去了藥谷,她的及笄禮將在藥谷舉行,谷主夫人將擔(dān)當(dāng)她的簪禮之人。

羿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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