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個月的調查,韋大寶被規(guī)定每周向當局匯報行蹤。同時撤銷了D-02的室內探頭。為此,肖曉敏算是松了一口氣。否則她在家里快要瘋了——誰能受得了起床洗漱都有人監(jiān)視?
不過曉敏的好心情沒有維持很久。
韋大寶在接觸大部分禁令后,仍然每天心神不寧。有時候夫妻坐在一起看完電影,他的大腦完全無法和電影片段聯系在一起。
期間徐震兵來找他喝過兩次酒。結果就是曉敏確定:有事。
男人的心事大部分都放在夫妻生活上。沒能解除焦慮,他們就每況日下。
曉敏把臉埋在韋大寶懷里一待就是半天。女兒已經會叫爸爸了,樂高玩具都無法滿足她的好奇心。韋大寶極有耐心地幫她設計了幾套不同年齡段的游戲。那種解密活動只在非常重要的紀念日,韋大寶才跟曉敏玩過?,F在他卻恨不得給女兒準備一輩子的難題。
麥克斯到訪那一次,韋大寶把他踹出了家門。人家?guī)淼囊恢Р柖嗉t酒也被韋大寶退了回去。兩個男人在書房抱頭痛哭是幾個意思?曉敏差一點開始懷疑這兩個家伙在太空里可能不太老實。
不過她最終看出來了。韋大寶要做一件只有他才可能成功的事。曉敏盡力不往韋賜身上想,畢竟拯救人類的胸懷要比顧及小家更加偉大。
最后,韋大寶向曉敏坦白了所有的計劃,幾乎就是交代后事。這個活別人確實干不了,曉敏也想不出誰可以干。如果是她也會把麥克斯扔出去。
地球停轉紀念日過去一個半月后,韋大寶消失了。幾乎沒人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但所有人也都猜到徐震兵在這個環(huán)節(jié)上的作用。
即便他們都和聯合國官員有著復雜的聯系,但一個被通緝了;一個被秘密帶走。
徐震兵被抓那天,蘇華也沒有任何哭鬧。她冷靜地搬到曉敏那里合住。兩個失去丈夫的女人繼續(xù)帶孩子,繼續(xù)工作,繼續(xù)上街和其他女人聊天。
大概“手紙城”的人都知道韋大寶去干什么了,但沒有一個人會在這兩個女人面前提起。這種沉默就是力量,支撐兩個女人含蓄又無畏的勇氣。
徐震兵被帶走三個小時后,聯合國就發(fā)布了戰(zhàn)時緊急通告。所有地下避難所進入災難級準備;所有地球推進裝置全部停機,能源轉為地下儲存;“手紙城”內防生化裝備人手一套,以及新配備的龐貝蟲針劑和龐貝蟲盔甲也散發(fā)到位。
不知道誰散播了消息,韋大寶秘密制造的近地飛船已經不在原來的地方。它們在聯合國眼皮子地下裝備了武器后就消失了——同那些等離子炮和粒子束導彈出現一樣,來無影去無蹤。
聯合國在在戰(zhàn)時迅速分離出來一個和平組織,他們用電磁信號拼命通知地球軌道上的“剎”飛船,警告可能會有受到恐怖襲擊的危險。可是“剎”沒有理會這份好意,還是一如既往地沉默,這次連”點頭“的表情也沒有。
和平組織帶走的人更多了,韓依、麥克斯、克拉克……幾乎戰(zhàn)斗學院的教師一網打盡。當然韓老頭有豁免權,和平組織不能威脅到他。不韓老頭此刻也銷聲匿跡,就像從來沒在地球上出現過一樣。
就這樣極度焦慮地過了15個小時。地球軌道上又聚集了兩艘外星人飛船,三種紅色的外形與原先毫無差別。如同畫上油彩的突擊隊員,危險而神秘。
和平組織再次發(fā)送信號,宣布不參加戰(zhàn)爭的主張。這一次回答他們的是一顆巖漿彈。這個武器把紐約地下避難所化為烏有,從此聯合國開始沉默,因為和平組織已經灰飛煙滅了。
人類在地下堡壘中起飛了光帆飛行器。它們還沒有將外星飛船納入到射程之內,就一個一個像中槍的鳥一樣隕落?!皠x”飛船上的生物聲波干擾了電磁控制系統(tǒng),光帆飛行器全部失去控制,有的連彈射功能都已經失靈。幸好龐貝針劑已經發(fā)明,否則那些脫險的飛行員會被太陽烤得香脆松軟。
聯合國殘余調查組在“手紙城”查出三個暗道,不用說肯定還有更多,但基本鎖定了韋大寶是如何溜掉的。“手紙城”地下被徐震兵挖的像篩子一樣,地道全都由生物金屬加固,簡直就是固若金湯。
為了能夠給人類的最高指揮系統(tǒng)留一個備份,各國副元首都被陸續(xù)匯集到“手紙城”下。徐震兵作為最熟悉地下工事的人,被暫時釋放,以講解各個區(qū)域的功能。只要不是和平組織的狂熱分子,現在沒人會對他的所作所為再作追究。
不得不說,雖然各國對戰(zhàn)爭都有準備,但誰會在地面建城呢?同時還裝備了一個超強功率得力場防護罩?
北平和“手紙城”的往來最為方便。因為淺層軌道交通已經是第二個地下人防設施。當各國副元首齊聚的時候,韓老頭出現了。差不多只用了十分鐘時間,人類共同發(fā)布了“地球防衛(wèi)宣言”,正式向“剎”宣戰(zhàn)。
幾乎就在同時,“剎”不在沉默了。它在同步軌道上逐一清理地球推進裝置,把地表陷入一片火海。巖漿彈如同流星雨一樣砸向地球。各國地下避難所開始還有傷亡上報,但經過幾分鐘的狂轟亂炸,通訊紛紛中斷。親人、朋友、同胞都在沉默中消失。
滅絕!也許只會剩下“手紙城”,但也最終會輪到手紙城。所以在外星戰(zhàn)爭中,如何準備都不為過。
“剎”已經不顧銀河系其他智慧種族的反對,開始了它的清除行動。如果有人可以聽懂用銀河系通用語的話,那肯定可以捕獲地球上空充斥的智慧種族抗議。同時,“剎”將那些聲明一一懟回去?,F在在它們的眼前,只有殺戮可以取悅自己。
人們都在問:韋大寶為什么還不行動?
這哪是投紙飛機,看一遍就會了?韋大寶帶走了五名宇航員,必須人人都熟悉近地防御飛船的操作方式和協同戰(zhàn)術。
還有一個重要的因素:他必須等“剎”的火力全部集中到“手紙城”之后才能起飛。否則在這樣密集的散射下,很難確保防御飛船全都進入戰(zhàn)術位置。
當然他也怕死。誰還不怕變成一團燃燒的泥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