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以琛摸著大拇指上的祖母綠扳指,頗有一副尊貴的模樣,雍容華貴卻不老氣。
他一手托腮,眼睛盯著另一只手上的祖母綠扳指,端的是慵懶。
他忽然歪了歪脖子,出聲道:“君一?!?p> 不一會兒,房內(nèi)就多了一個黑衣侍衛(wèi),那便就是君一,先前給君以琛匯報君玦消息的侍衛(wèi)。
君一立馬行禮:“王爺?!?p> 君以琛咳嗽了下嗓子,似是無意間問道一般:“小玦兒什么時候回來???”
雖說礙于君臣有別,可他喜歡叫他小玦兒。
就算那件事之后,他也依舊喜歡。
他的聲音很平淡,聽不出來有什么大情緒。
君一心想,王爺您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但還是回答道:“回王爺,約莫四天后陛下就會回來了?!?p> 君以琛勾了勾唇,一派邪肆:“哦?”
君一自詡自己不是個蠢人,可自家王爺這聲“哦”倒是把他弄得一懵,這是啥意思啊。
君一沒說話,擺明不敢多言。
君以琛又玩弄了下自己祖母綠的戒指,笑的十分邪氣,“本王要進(jìn)宮。”
君一不解,再三思之后還是出聲問道:“王爺何故要進(jìn)宮?”
這早朝不都上過了嗎?
君以琛笑的很邪:“本王要見本王的皇嫂,懂了?”
君一低頭不敢繼續(xù)說話,倒是十分懂禮數(shù)的點頭,便吩咐人備馬了。
他是王爺身邊的貼身侍衛(wèi),王爺與陛下一樣,身邊都不習(xí)慣有女人服侍。
也沒過一會兒,便進(jìn)了皇宮。
皇宮到底是皇宮,就是尊貴華氣,可,他不感興趣,他對那高高在上的皇位是一點興趣都沒有,他倒是極為喜歡當(dāng)個逍遙王爺。
去了孝安太后的孝安宮,一路上走來所聽見的聲音幾乎都是“參見攝政王殿下”。
隨后便見著君以琛去了孝安宮的孝安殿,與皇太后談?wù)摿思s莫一盞茶的功夫,可就是沒有人知道兩人究竟是在談?wù)撌裁础?p> 而此時,正在從邊疆往帝京趕路的一眾人此時正在休息。
卿儀十分懶散的隨意選了處空地,隨意而坐,忽然,那馬車中下來一個人,卿儀眼尖,一眼便能看清此人。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應(yīng)該就是西蟾質(zhì)子,百里槿燁,這次,卿儀見著他的容貌了。
薄唇緊抿,面上沒有絲毫的約束感,仿佛面對這些東辰人也絲毫沒有害怕的心態(tài),更沒有坐為質(zhì)子的覺悟。
質(zhì)子,雖然在他的國家還算是個皇子公主,可到了別的國家,那基本與奴隸沒什么區(qū)別,區(qū)別最大的便是有這個“尊貴”的身份。
君玦不知道為何,就允許了百里槿燁坐馬車,也沒人敢妄自去揣測帝意,此刻的君玦不知道在何處,有些來無影去無蹤的感覺。
卿儀也懶得去管君玦在何處,對于她來說,君玦不在更好。
卿儀看清了百里槿燁的容貌,如同畫中人一般,長相是那般完美,完美到無可挑剔的唇緊緊抿著。
他似乎不太喜歡笑?
卿儀再次看了眼百里槿燁的容貌,腦海中再三確認(rèn),百里槿燁這面孔她是沒有見過的,可這身形、動作與一個人是那么的相似!
有多相似呢?可以說與那個人相差無幾。
卿儀除了在認(rèn)路這方面跟個白癡一樣,記人記事這方面她的腦子還是挺好使的,要不然她也不會那么清楚的記得瀟沐雪的特點。
百里槿燁也注意到了卿儀的視線,他仔仔細(xì)細(xì)的人的打探了卿儀一番,然后竟然走了過來。
卿儀現(xiàn)在身份是個都尉,倒也不算有多高的職位。
百里槿燁竟然自己先開始介紹道:“你好,我是百里槿燁?!?p> 卿儀怎么想著自己這么望人家,人家怎么著也得耍耍他的貴族脾氣吧?可沒想到百里槿燁就這么一句平淡卻又簡單的介紹。
卿儀僵硬了,當(dāng)然,她可不敢僵硬太久,她點了點頭回答道:“你好,我是溫卿,我,您喚我阿卿便好?!?p> 她說完這句話之后,百里槿燁眸中閃過一絲精光,即使是那么快,還是確確實實的被卿儀捕捉到了。
兩人這尷尬的介紹,可算是結(jié)束了。
卿儀方才還是思考了一個問題的,那個問題就是,她應(yīng)該是稱呼他為你還是您好,不過看百里槿燁這么和善,她也就客套一下。
百里槿燁在她身旁尋了個地方坐著,他與面前這人是有過幾面之緣的,但見得次數(shù)到底也不多。
百里槿燁看她拘謹(jǐn)?shù)哪?,驀地笑了:“不必如此拘?jǐn)?!?p> 聲音中如同之前一般沒有絲毫的溫度,即使是笑,也不會達(dá)到眼底,卿儀瑟縮了下脖子,總感覺面前這人笑的涼涼的。
這么一想來,還是逐景書的笑溫和些。
不過想到之前瀟沐雪和自己的話,面前這個人怎么會那么簡單,在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內(nèi)能安然成長,并且是頂著一個廢物皇子的名號,哪有那么簡單。
卿儀在心里安撫了自己一通,才收回思緒,一派嚴(yán)肅道:“您是皇子,對您恭敬,屬下只是做自己分內(nèi)的事情罷了。”
卿儀可以說是給足了這位他國皇子的面子,況且給的那個國家還是東辰的戰(zhàn)敗國。
其實她本身有官,而且百里槿燁的身份到底也不過就是質(zhì)子而已,她又何須這么給足他面子呢?
百里槿燁眸中一閃而過的寒光,寒寒地:“呵,我到底也不過一個質(zhì)子而已,就算是皇子,也是廢物而已。”
他的寒光似乎不是對卿儀放的,似乎是對西蟾放的?畢竟,如果不是西蟾戰(zhàn)敗,他又何須來此呢?
若是一個受寵的皇子來此做質(zhì)子放出這樣的寒光卿儀還是能理解的,可這是百里槿燁,是不受寵的皇子!
西蟾的人恐怕各個都嘲笑他!他又何須對西蟾放寒光呢?
雖然在東辰他活的不一定有西蟾尊貴,其實他在西蟾也不尊貴。
但至少他在東辰可保性命無憂啊。
為什么性命無憂呢?因為百里槿燁的身份只是質(zhì)子而已,能對那些權(quán)貴構(gòu)成什么威脅?他們頂多羞辱百里槿燁一般,哪會要他的命。
這么一想,百里槿燁還應(yīng)該感謝他出來做質(zh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