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的燈燃的盡歡,商瑂今夜也留在了枕霞院。
廊外的月亮照的很深了,蕭素望著那輪月亮心里卻有一絲惆悵。
商瑂看向她望著的月亮,朗朗清輝,卻不勝寒意。
商瑂緩緩的說道“從前,我在宮里,也是這般看著月亮?!?p> 蕭素轉(zhuǎn)身凝望商瑂道“殿下?”
商瑂自嘲的笑了笑“從前,我看著母妃也是如此看著月亮?!?p> 蕭素細(xì)聲說道“是德妃娘娘?”
商瑂又望著蕭素說道“我還記得小時候的你。”
蕭素疑惑的說道“小時候的事情殿下還記得?”
商瑂說道“那時候你頑皮淘氣,是個讓人頭疼的丫頭?!?p> 蕭素回過頭說道“殿下今日來枕霞院到底是想說什么?!?p> 商瑂拉過蕭素的手,盯著蕭素說道“你難道對本王的心思一丁點都感受不到嗎?”
蕭素低著頭說道“妾身愚鈍,不知道如何自處?!?p> 商瑂看著她說道“你想說什么?”
蕭素抬起頭對視著商瑂道“妾身可以喜歡殿下一個人,但殿下可以喜歡妾身一個人嗎?”
商瑂松開了手道“你原來一直這么想?!?p> 蕭素后退著說道“妾身的命如浮萍一般,隨波逐流。見著殿下對妾身一丁點好,便欣喜不已。妾身不知道什么是愛,但對于殿下,妾身會心動,會仰慕,會嫉妒。但仰仗著殿下給予的稍縱即逝的光芒活下去,于妾身而言,比浮萍還無依?!?p> 商瑂注視著蕭素說道“你是因為斕月軒的事情生氣嗎?”
“明明知道不能的事情,卻還是想問,我怕我也有一天會變成因為嫉妒而變得面目猙獰的人??峙碌钕乱膊幌矚g那樣的人吧?!?p> “在你心里,本王就不能真心的喜歡一個人嗎?”
蕭素淡淡的笑著說道“那殿下真心喜歡的又是誰呢?”
商瑂一把抱過蕭素說道“本王的心意,你知曉了嗎?”
蕭素驚慌的抬起頭,商瑂輕聲說道“你是瑂第一個心動的人,也是最后一個。本王不是稍縱即逝的光,本王是你的夫君,是你一輩子的依靠。你還要如此抗拒本王嗎?”
蕭素看向商瑂的臉道“妾身只愿今生今世,能做殿下身邊的一片浮萍,如此便好?!?p> 商瑂低下頭輕輕的吻著蕭素的臉,橫腰抱起走進(jìn)了床帳中。
紅燭暖帳,一晌貪歡后,商瑂早已睡熟。蕭素轉(zhuǎn)過身看向身邊的男人,安靜的聽著他呼吸的聲音。
蕭素淺淺的笑著,恍惚之間仿佛像夢一樣。
翌日清晨,蕭素醒來的時候,商瑂已經(jīng)不在蕭素的身邊。若不是周身的酸痛,蕭素都要以為昨夜是個夢了。
雪竹聽見了聲響,走了進(jìn)來。
“小姐,殿下起床之后去校場了,叮囑奴婢要讓小姐多睡會。”
蕭素點了點頭。
雪竹笑著看向蕭素道“奴婢給小姐道喜了?!?p> 蕭素看著雪竹的壞笑,臉上一紅。蕭素拿指頭點了雪竹的腦袋說道“你這丫頭腦袋里都裝了些什么?我看真要給你尋個男人嫁出去了?!?p> 雪竹嬉笑著說道“小姐可不能把雪竹送給別人家,雪竹要永遠(yuǎn)呆在小姐身邊。”
蕭素摸著雪竹的頭道“以前從未見你對我說過這樣忠心的話,今日這般莫不是說中你的心思,難不成我的雪竹竟有心上人了?”
雪竹連忙回嘴道“奴婢一直都是對小姐忠心耿耿,奴婢才沒有什么心上人,小姐也莫要再說什么要給雪竹尋夫婿的話了?!?p> 蕭素笑著道“好好好,我以后再不取笑你就是了?!?p> 翠荷和弈秋拿著衣裳走了進(jìn)來,翠荷道“雪竹,快來伺候側(cè)妃更衣?!?p> 雪竹連忙接過了衣裳。
弈秋看向蕭素說道“主子,昨夜我與翠荷去角門處等候,發(fā)現(xiàn)確實有人尋那玉佩?!?p> “看清是誰了嗎?”
“看清了,是斕月軒的林姨娘與佩文?!?p> 蕭素有些震驚。
弈秋繼續(xù)說道“奴婢與翠荷仔細(xì)的看過了,不會有錯。昨夜巳時,林姨娘與佩文在角門處尋找東西。不過她們尋了好久,也未見那個男人來,她們見找不到就回去了?!?p> “林婉珍與東宮的人有來往?”
弈秋說道“林姨娘的姐姐,也就是大將軍林宇輝的嫡出女兒,四年前被陛下賜婚入了東宮做了太子妃。也就是那一年,殿下去大將軍府祝壽,林將軍將女兒賞賜給了殿下?!?p> 蕭素疑惑道“賞賜?”
弈秋說道“是,就是賞賜。林婉珍是大將軍的女兒,按理說就算是庶出也是能做的上正室的位置的。只因為林婉珍的母親是軍妓,身份比秦樓楚館的女人還要低微。到了十八歲尚未婚配,殿下那年才十六歲,剛立王府。所以林婉珍給殿下做姨娘也不足為奇?!?p> 蕭素點點頭說道“我竟不曾知道,還有這段事?!?p> 弈秋繼續(xù)說道“林婉珍自從進(jìn)了王府,也并未有過什么出格之舉。后來,李姨娘入了府,又有了身孕。林氏地位更不如從前。林氏便用陪嫁的通房丫頭萍萍來為自己固寵。昨日我只覺得殿下抬舉萍萍這事蹊蹺?;蛟S殿下早就有所察覺?!?p> 蕭素轉(zhuǎn)頭對翠荷說道“翠荷,快將那枚玉佩給我?!?p> 弈秋在一旁說道“早先幾日,殿下被罷了兵權(quán)之前,遞給太極殿的折子,莫名的就被東宮的扣了。林氏一直在書勤堂伺候,想來,此事定是林氏所為?!?p> 翠荷將那枚虎紋玉佩取出,遞給了蕭素。
蕭素捏著手中的那枚玉佩道“這東宮里,誰又會和林婉珍勾結(jié)在一起呢?”
弈秋在一邊說道“東宮里有不少太子的內(nèi)臣,能用的上此等玉飾的,定是太子的家臣。”
蕭素?fù)u了搖頭說道“親王的妾室,定不能與普通富貴之家的命婦相比。私通的罪名,在哪里都是凌遲的大罪,能讓林婉珍冒這個險的人,身份地位自然是要比親王高貴?!?p> 弈秋道“側(cè)妃,難道說當(dāng)日與林氏相見的人是太子?”
蕭素點了點頭。
梳妝過后,蕭素思緒著說道“萍萍在林婉珍身邊那么久,對林婉珍的事情不可能不知曉??峙铝滞裾渥蛉諝鈵赖囊膊⒎鞘茄绢^爬床的事?!?p> 弈秋附和說道“如今殿下給了萍萍姑娘這份恩寵,林氏無論如何都不能在對萍萍做什么手腳了。”
蕭素冷笑道“人心都是貪得無厭的,以前只是個丫頭,突然飛上了枝頭,自然是心氣大不同以往了。”
弈秋說道“側(cè)妃是想?”
蕭素斜眼看向弈秋道“人言可畏,雖然林婉珍不在乎,可是萍萍在乎。若是在王府里面有了靠山,那林婉珍與東宮的事情自然是兜不住了?!?p> 弈秋道“可萍萍畢竟尚在斕月軒,林氏若是要動手,怕是?!?p> 蕭素淡淡的說道“林婉珍當(dāng)然不會輕易罷手,更何況,萍萍又是她的貼身丫頭?!?p> “那側(cè)妃還要如此。”
“正因為她是林氏的貼身丫頭,說出來的話自然才有人信。”
“那側(cè)妃想怎么讓萍萍為側(cè)妃所用?”
“自然是殿下的恩寵?!?p> 蕭素抬眼說道“現(xiàn)在,林婉珍地位不穩(wěn),自然會努力爭寵,她們還在一個屋檐下,自然平日里總會出什么隔閡。林婉珍鬧騰幾日,那萍萍的日子自然不好過。我們只需在這時候?qū)ζ计佳┲兴吞?,到時候,為了自己的前程,她自會倒戈相向。”
蕭素看向那玉佩道“這玉佩,還是找個機會還回去。既已知曉來意,以后盯緊一些就好?!?p> “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