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爾德城并不是大的城市,它甚至非常遠離波頓王國的政治中心,波頓城。其上的商業(yè)氛圍也并不濃重。
但因為一些原因,彼爾德雖然不聞名于外,在知曉頗多的人眼中,卻是有其地位存在的。
相較于威斯特朗郡的頭部城市乃至波頓王國的一些名城,彼爾德城可能不會在財富上遜色很多,在城市大小和城市必要設(shè)備上,雖然齊全,規(guī)模上卻是遠遠不及。
也因為如此,彼爾德的人只是安靜地過著自己的生活。他們對外界知之頗少,卻為著身為彼爾德人而深刻驕傲著。
在一些追逐風(fēng)雅的人眼里,彼爾德就是一座“文化的荒漠”,其上的居民只不過是一些肥地流油的豬罷了。
外界對彼爾德人有個蔑稱——彼爾德豚。
不過這一稱呼只流傳于威斯特朗郡,波頓王國的其他城市,并不知道彼爾德的存在。
身處彼爾德的彼爾德魔法學(xué)院,就是這么一個地位尷尬的魔法學(xué)院,一個處于‘文化荒漠’的魔法學(xué)院。
外界的人一度懷疑其自稱為“魔法學(xué)院”的合理性,它是不是該被命名為“彼爾德兒童魔法學(xué)堂”,“彼爾德基礎(chǔ)魔法講會”等一些普及基本魔法的場所。
在克羅沃茲大師擔當彼爾德魔法學(xué)院名譽校長和波頓魔法學(xué)院下發(fā)的魔法學(xué)院資格證后,嘴上活躍的人雖然在公開場合都閉上了嘴巴,在心中和私下間,“彼爾德魔法學(xué)院”都是別的魔法學(xué)院取笑的對象。
一個少女身著淺灰色的,肩胸部帶著藍色條紋的低級法師袍闊步走在彼爾德魔法學(xué)院校園內(nèi),身后跟著一頭黑發(fā)的面龐冷峻的青年男子。
此刻的彼爾德魔法學(xué)院內(nèi),法師袍裝束的人并不多,走在路上的是形形色色服飾的人。
卡蘿兒直面前方,不顧頻頻回頭的路人,眼前就是馬上要開始的新的學(xué)期的第一堂課,她就要遲到了。
在魔法鈴鐺輕鳴期間,卡蘿兒一把推開了教室的門,教室里此刻已經(jīng)將近滿座。
眾法師等待著的課堂立刻被破門聲給打斷了,大家都回身看向打亂了平常秩序的卡蘿兒。
“哈哈哈?!备惺苤娙说哪抗?,卡蘿兒的右手下意識地摸向后腦勺,心虛的發(fā)笑強打圓場,“我現(xiàn)在還不算遲到啊,魔法鈴鐺還在響著呢?!?,她輕聲坐回了屬于她的座位,擺了個標準的坐姿。
李藝站在了后面一群人的身旁,后面有一處較大的供給人站立的位置。
是法師仆役的位置。
“這是誰?有點兒漂亮啊!”
“看著怎么有點眼熟?”
“是金橋城來的轉(zhuǎn)校生?難怪瞧上去這么有感覺?!?p> “我看怎么那么像卡蘿兒?”
教室里的眾低級法師交頭接耳。
“你是卡蘿兒?”講壇上傳來了質(zhì)詢聲。
“我是卡蘿兒啊,華萊士先生?!?p> 華萊士眨了眨眼睛,普一看,他就感覺這個少女是卡蘿兒,不只是相熟的面向,還有那個熟悉的只屬于卡蘿兒的魔法氣息。
但是眼前的這個卡蘿兒怎么像是個全新的卡蘿兒,雖然之前的卡蘿兒同樣漂亮,但此刻的卡蘿兒卻不僅僅是漂亮,她的面龐下還蘊藏著一些難以言喻的東西,她周遭渾身就好像正散發(fā)著光芒。
卡蘿兒奪去了所有人的目光,黑發(fā)的李藝沒了法師的關(guān)注。
后方仆役的位置,一個紳士裝束的人,向著李藝挪了挪腳步,向他搭話:“先生,能認識下你嗎?我是柏西男爵的侍從,現(xiàn)在正服侍著男爵大人的兒子,奧蘭多·柏西大人?!?p> “卡蘿兒?!崩钏嚨恼f話一向簡短,這也導(dǎo)致一些人不知道他在說什么,就比如旁邊那個向他搭話的人。
“卡蘿兒?你是說你的主人叫卡蘿兒嗎?她是哪位尊貴大人的千金呢?”紳士裝束的男人不管李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繼續(xù)追問。
“不知道?!崩钏嚹樕淠?,他已經(jīng)靠墻閉上了眼睛,不打算回話了。
“原來是卡蘿兒法師小姐嗎?”不等紳士裝束的男人向李藝追問,他旁邊的人出聲自語,樣子像是自語,聲音卻是不小,但也只有后方的仆從的區(qū)域才聽得到。
紳士裝束的男子立刻停下來了追問李藝的動作,像是平靜了下來,卻是將全身注意力集中在旁邊那人的自語上,雖然這個自語非常地大聲。
“我聽我的主人,倫納德男爵的兒子,羅茲·倫納德先生說過,卡蘿兒法師小姐是個平民,甚至沒人知道誰是她的父母?!?p> “現(xiàn)在還只是個二階的下級法師,我的主人,羅茲·倫納德大人,比她小上了整整一年,都快要進階為三階的中級法師了。”自語的人高抬起頭,好像要把自己處于一個領(lǐng)先其他仆從的姿態(tài)。
“原來只是個平民而已?!奔澥垦b束的男人輕聲用著只有李藝聽得到的話語道,隨即恢復(fù)了他一開始筆挺的姿態(tài),甚至往旁邊挪了一挪,稍稍遠離了李藝。
自語的人搖搖頭,自語的聲音更大了,“按我說,卡蘿兒法師小姐還繼續(xù)當什么法師啊,對于平民而言,這一行當既費錢又枯燥?!彼萄柿艘幌驴谒劬χ倍⒅ㄌ}兒的背影,嘴角咧了開來,
“以卡蘿兒小姐這樣的姿態(tài),和一些人一樣,在舞會上認識下城主大人,還怕當不成城主大人的情婦嗎?這不是一條更好的出路嗎,還努力當什么法師呢?”
“哈哈哈,你說的也是,這個世界上就是有很多年輕人自命不凡,但是生活總會告訴他們,現(xiàn)實是非常慘痛的。有時候有一條更好的路走,為什么不去走呢?”紳士裝束的男人語氣凌然,眼角卻是不時掃向旁邊的李藝。
不同于李藝的尋常作風(fēng),將這些話原封不動聽入耳朵的李藝,緩緩地張開了眼睛,神情不再如之前那樣的冷峻,反而有了不同以往的顏色。
李藝嘴上掛著罕見的淡笑,看向嘴巴不停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