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逆示意惟妙叫醒趴在地上呼呼大睡的惟肖,悄無聲息地走到門邊,打開貓眼看了出去。
惟妙跪到地上,用力搖了搖惟肖。
惟肖發(fā)出一聲豬叫,迷迷糊糊地抬起頭,看向自己的妹妹,“嗯?怎——”正要問的話還沒說完,已經(jīng)被惟妙一把捂住了嘴。
兩兄妹立刻默契地對視一眼,看向趴在門上的唐逆,“她趴在門上干什——”他們之前所在的世界沒有貓眼這種東西,惟肖奇怪地嘟囔了一句,隨即被惟妙掐了下手臂,“噓!”
唔,口水——
惟肖伸手抹了把臉,在嘴上做了個拉拉鏈手勢。
這邊唐逆一只眼睛對著貓眼,皺了皺眉頭。
樓道里漆黑一片,根本什么都看不見。
惟妙、惟肖從地上爬起來,躡手躡腳走到唐逆身邊,用口型問她,“怎么樣了?”
唐逆朝他們倆搖搖頭,忽然神色一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低頭又趴回到了門上。
漆黑一片的貓眼里,黑色圓心周圍,出現(xiàn)一圈白邊。
后背連同頭頂,瞬間全麻了,唐逆倒退兩步,一張臉在月光下變得慘白。
“唐逆,受驚過度,生命值-3。”系統(tǒng)突然冒了出來,冷冰冰的聲音,跟女鬼似的,嚇得她差點原地一個起跳。
“唐逆,再次受驚過度,生命值-3?!?p> 唐逆,“......”泥煤的。
惟肖見唐逆神色古怪,瞪圓了眼睛,“見鬼了?”將妹妹拉到身后,上前一步,想要看看那個小洞里到底有什么,被唐逆一把拉住。
“那個是用來看外面樓道情況的窺視鏡?!彼褍扇顺痘氐缴嘲l(fā)旁邊,向他們低聲解釋。
惟妙點點頭,壓低了聲音,“你看到什么了?怎么嚇成那樣?”
“是個棄種?!碧颇婊叵雱倓偟膱鼍?,渾身汗毛搖曳,“它剛剛也趴在門上朝里面看,我看到他的眼睛了。”
兄妹倆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肯定是我們的說話聲把他吸引過來了?!碧颇婵粗┟?,想了想,轉(zhuǎn)身朝廚房走去。
“那東西聽力怎么那么好?”知道是個棄種之后,惟肖反而不擔心了,一屁股坐到沙發(fā)上,疲憊地揉了揉眼睛。
惟妙跟進廚房,看到唐逆在抽屜里扒拉了兩下,拿出來一副橡膠手套和一捆繩子,頓時有些困惑,“姐姐?”
唐逆神秘兮兮地看她一眼,將繩子拿在手里掂了掂,又從刀架上抽了把長長的切菜刀,眨兩下眼,將它收了起來。
這時,大門從外面被用力地撞了一下。
唐逆看了眼晃動的防盜門,“等一下,還要拜托你,用一下你的技能了?!闭f著,她已經(jīng)戴上手套,拉起惟妙朝客廳走去。
惟妙一愣,隨即瞪大了眼睛,“你怎么會知道我的技能?”
“這個我等會兒和你解釋,不過現(xiàn)在——”唐逆冷冷地掃了眼大門,伴隨著外面的嗚咽聲,防盜門搖動得越來越厲害,外面的棄種聽到他們在說話,已經(jīng)躁動了起來,“請你把它擊昏。”
“擊昏?”惟肖雙手揣在兜里,從沙發(fā)上站起來,“直接殺掉不就行了?”
“我想把它抓起來,確定一些事情?!碧颇嫖罩K子,走到門邊,抓住了門把。
兄妹倆互看一眼。
惟肖走到唐逆身邊,把她護在里面,緊盯著她按在門把上的手。
惟妙走到客廳中央,抬起手按動指關節(jié),發(fā)出嘎達的聲響,線條硬朗的臉上,一雙眼睛如獵鷹般,盯著不斷晃動的防盜門。
三人同時點頭。
唐逆右手用力往下一按,只聽惟肖一句“......唉?你怎么不給我也拿一副手套?”和咯吱一聲,門開了。
嘶吼聲撕裂滿屋幽靜的月光,一只渾身血淋淋的棄種,不徐不疾,走進了客廳。
它的身上還穿著睡衣,睡衣被血水浸透,早已看不清原本的顏色,大塊大塊的皮膚從身上翻下來,只有一小部分還連在肉上,透著暗沉的紫黑色,兩只沒有眼皮的眼睛,在黑暗中泛著詭異的紅光。
濃烈的血腥氣在屋內(nèi)飄散開來。
唐逆頓時皺起眉頭。
......等會兒要在屋里噴點香水。
然后眨兩下眼,先前收起的長刀隨即滑入手中。
那只棄種將視線在昏暗的客廳里掃了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站在門后準備伏擊的惟肖和唐逆,盯上了站在門口的惟妙,只見它的脖子怪異地抽動了一下,在一瞬的停頓過后,咆哮著,猛地朝她沖了過去!
惟妙輕輕挑了挑一邊的眉毛,抬起拳頭,對準棄種,隔空就是一擊!
一個巨大的粉色拳擊手套突然從她的拳頭里擠了出來,風馳電掣地沖向?qū)Ψ?,最后在距離那張血肉模糊的臉幾厘米的地方,驟然停下,發(fā)出“砰!”地一聲。
棄種就像是被拳擊手套重重地擊中腦袋,舌頭嘩啦往外一吐,翻著白眼,開始在原地晃晃悠悠地打轉(zhuǎn)。
唐逆和惟肖二話不說,跨步上前,一左一右用繩子將它從上到下牢牢地捆了起來,為了避免棄種清醒后的嘶吼會召來更多同伴,唐逆索性用刀柄撬開它的嘴,手起刀落,把它的舌頭割了下來。
捆完,惟肖氣喘吁吁地踹了腳地上的棄種,“現(xiàn)在怎么辦?”然后滿臉郁悶地舉著自己沾滿黑血的雙手。
那個棄種已經(jīng)清醒了過來,被他們五花大綁,直挺挺地橫在客廳中央,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怒視著他們,張開嘴,露出里面白森森的牙齒,想叫卻又發(fā)不出聲音,只能靠沙啞的喉音來示威。
唐逆從浴室走出來,手里拿著塊干凈的浴巾,“丟到陽臺上去?!彼言〗礓伒降厣?,用腳把棄種翻上去,然后抓起繩子的一頭,拖著它往陽臺走,“等明天一早,太陽出來就知道了。”
一路拖,一路回頭,淚流滿面地看著地板。
我的實木地板喲,心疼。
惟妙看著自己的哥哥,忍著笑繞過他,把防盜門關上。
惟肖滿頭黑線,看著唐逆的背影,還保持著伸手要拿浴巾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