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士成已經傷好,也伸出手去接屋檐落下的雨點,揚臉望向灰蒙蒙的天空,不解說一句:“據(jù)說這里一般春夏兩季雨水多,冬季幾乎不下雨,今年馬上就入冬了,卻一連十幾天下這么大的雨?!?p> 駱老頭把手收手,修身看向魏士成:“今年雨水極為不正常,前大半年不下雨,鬧了大旱,眼下就要入冬,卻連下大雨,要鬧水災,峚州的老百姓今年沒有活路?。 ?p> 魏士成看駱老頭雖然與山匪草寇為伍,卻如此憂民,實在令人敬佩。
眼下,峚州的老百姓確實沒有活路,去年所剩無幾的余糧已經吃完,家里能賣錢的物件都賣了買糧食,好不容易撐過大半年,怕是熬不過這個冬天。峚州刺史翟宇雷曾三次下令開倉放糧,救濟受饑百姓,卻都只是表面文章,沒有落單實處,老百姓還是食不果腹。朝廷的賑災款買了糧食,運到峚州,各處府衙每天施粥接濟,到那點糧食遠遠不夠,撐不了多久。峚州城鎮(zhèn)鄉(xiāng)野,各處都有人餓死在外,無人認領。
小綠從屋里出來,叫他們:“駱夫子,魏公子,我剛熬了一大鍋白粥,趁現(xiàn)在還熱,你們也來喝兩碗吧。”
逢源鏢局現(xiàn)在還有些余糧,也得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現(xiàn)在魏士成等人也很大家一樣,每天基本上吃粥。逢源鏢局的糧食自己吃都撐不過這個年,還騰出一部分來施粥救濟沒飯吃的災民。
小綠家的酒館已經酒賣,開不成了,小綠就到逢源鏢局幫忙做點事,幫忙煮粥施粥之類活兒。
魏士成和駱老頭進到屋里,三兩下喝了一碗粥,看著手里的空碗,對駱老頭說:“駱叔,我們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很快就會坐吃山空。”
駱老頭無奈搖頭:“現(xiàn)在山寨被官兵守著,暫時不能回去,我們又被翟宇雷盯著,不能鬧出大動靜,還能怎么辦,只能先歇著,等朝廷和翟宇雷有什么新動靜。”
奎明從外邊回來,帶回了幾個病人,讓沙德林給他們看看。這幾個病人都是游云山里之前被翟賢文抓走的那些人,在郡城大牢里關了一段時間,翟宇雷回峚州城、翟賢文撤兵之后,他們又被放了出來,說是大牢里養(yǎng)不起這些無關輕重的老弱病殘,審不出什么關鍵口供,又殺不能殺,打不能打,光吃白飯,干脆全放了。
幾個病人被安排在一個房間里,大夫沙德林診斷后,不由眉頭緊鎖,退出房間后,對駱老頭等人說:“這幾人癥狀一致,皆身體發(fā)熱,喉嚨干燥,苔白如積粉,舌質紅絳,乃染上瘟疫的癥狀?!?p> “瘟疫?!”所有人同時變了臉色。
沙德林點點頭:“當務之急,把那幾人送出去,隔離治療,以避免傳染給更多的人?!?p> 駱老頭立即吩咐把那幾個病人送到空曠之處,搭起草棚讓他們住,對他們進行隔離治療。
接著傳來更多的消息,不止濼郡出現(xiàn)了瘟疫,其他的疫情不斷擴散,越來多人感染上了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