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六界風云
而這個消息對于重頊來說,就不算什么大事了。畢竟這一切都是他計劃好的?!澳莻€小內(nèi)官那邊如何了?”重頊半靠在鎏金鑲玉椅上,右手摩挲著左手的翡翠扳指,懶洋洋地問道?!盎刂魃?,一切順利?!钡紫碌挠靶l(wèi)半跪著,恭敬地回答道?!叭蝿?wù),都說清楚了吧?”“說清楚了?!薄巴讼掳伞!敝仨湐[了擺手,影衛(wèi)瞬間消失在原地。
這時,從一旁的柱子后走出一個書生打扮的中年人,身形瘦弱,拿著一把折扇,穿著青衫,一臉愁容?!爸魃?..”他躬身拱手,猶猶豫豫的開口道,“在下有一事?lián)鷳n...”“有話就說,別吞吞吐吐的?!敝仨滜玖缩久嫉馈?p> “是?!蹦侨藨?,垂手侍立著道,“那小內(nèi)官我們雖以重金諾之,但我們能用金子解決,旁人也可以...這小內(nèi)官,終究不算一個靠得住的人選啊?!薄昂?,”重頊冷哼一聲,也不看他,依舊玩著他的扳指,冷冷道,“你以為本長老真的只是用錢利誘他了?”重頊頓了頓,一抹陰冷的笑逐漸浮現(xiàn)在他臉上,“我早就知道這個小內(nèi)官的父親是仙界中人,且身上還有職位。所以,這就有了他通敵的證據(jù)。我已派人跟蹤他父親的行蹤。再加上,這個小內(nèi)官的母親,也在我掌控之中,你覺得他還有什么理由,不聽本長老的話嗎?”那人一聽,忙拱手恭維道,“大長老高明?!敝仨溗剖遣幌矚g這等恭維,揮了揮手讓他退下,自己也回了內(nèi)院。
此時的暗族,正醞釀著一場風云,而仙界和妖界也如此。
妖王赫那雪已經(jīng)收到仙界三皇子來信,正暗自思忖著該如何應對。如今的形勢十分明了,神屆閉鎖,無人主持世間公道。妖界因戰(zhàn)爭內(nèi)斗實力消耗不少,若無依靠,便很容易被人吞并。而妖魔兩界積怨已久,暗族雖勢力大盛,而妖界卻曾叛出,自是不可能再依靠暗族。人界冥界更是不可指望。如今看來,只有仙界可以依靠。
而仙界朝堂分為兩派,自己向來是依靠著掌握兵權(quán)的風氏一黨。曾經(jīng)也幫著給大皇子一派使了不少絆子。如今,風氏一黨提出的這個要求,雖然很冒險,一旦出了差錯,妖界就岌岌可危。但即使如此,也是不得不從。
比之失去仙界的依靠,被他人吞并,還不如搏一搏。若是真的幫助三皇子奪得權(quán)位,自己也是功臣,就不用再被動的仰仗他人,而成為了他人的仰仗。
赫那雪思考至此,便同意了仙界三皇子的要求。仙界的駐邊大軍雖由風氏一黨掌管,但若是發(fā)生宮變,駐邊大軍還是會第一時間趕回。所以妖界要做的就是派遣軍隊駐扎在仙妖兩界的邊界處,在日后宮變時拖住回宮勤王的駐邊大軍。而仙界那方,畢竟風氏一黨還控制著軍權(quán),所以駐邊大軍雖會警戒,但也不會對妖界調(diào)兵邊界的行為做出不利的舉動。
仙界皇宮
春日漸盡,花開荼蘼。隨著入夏,氣溫也越來越高。室外陽光灼熱,但在綾宮內(nèi)因著浣月的法力支撐卻陰涼無比。浣月著一身薄紗,懶懶散散地躺在貴妃塌上吃著冰葡萄。淶兒進來給她添茶時見她如此,眉毛一皺,剛要開口說什么,就見浣月馬上坐直了身子,端起了架子。
淶兒見此,眉毛一挑,心下好笑,但面上依舊板著臉。“公主,室內(nèi)陰涼,您還是多穿一些吧?!睖Z兒添好茶,又去給浣月取了一件外裳?!安淮变皆戮锪司镒?,“我好不容易把溫度降下來,你又要我穿那么多啊?!薄芭⒆?,著涼了不好。”淶兒不管浣月是否拒絕,直接將外裳披在了浣月身上。
浣月憋著嘴巴不再說話,老老實實把衣服裹好,屏退了其他人,才抬眼認真地問道,“對了,要你去辦的事情,辦的如何了?”“一切已經(jīng)安排妥當。”淶兒恭敬的回答道。浣月點點頭,又抬眼看了看淶兒,見她額上有些細密的汗珠,便遞給她一方帕子,又給了她一碗冰葡萄,“吃吧,可好吃了?!?p> 淶兒低頭往后退了幾步,不敢接受?!鞍パ?,這里有沒有其他人,你接著嘛?!变皆乱娝€不接受,直接站起來,走到淶兒身邊,將手中的葡萄和帕子塞到她手里,“拿著,別跟我客氣。”淶兒也不再好推脫,只好接下。
“行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变皆伦厝?,看著淶兒微微一笑,“以后,可有的咱們忙了?!睖Z兒微微愣了愣神,心下感動,也沒有推脫,行禮告退了。浣月見淶兒出了門,伸著脖子望了望,確定她走遠了,這才一掀衣服,歪倒在貴妃榻上,繼續(xù)懶懶散散的吃著葡萄。
淶兒出門后,心情還久久不能平復。自從她進綾宮以來,浣月公主就從沒讓她做什么粗活累活,平時也總讓她回去休息。自己有個小病小痛的,也是給自己休假。雖然,浣月公主對其他宮女也很好,但對自己確實最寬松最溫和的,也最沒有架子。淶兒心知,這不僅僅是因為浣月公主從小一個人慣了,不習慣別人伺候,也沒有什么尊卑之念,更是因為她知道自己是官家子女,若不是父親被陷害,自己也是官眷小姐。浣月公主是不想傷了自己的自尊心,她想留全自己的面子。
淶兒想到這些,心里就越發(fā)堅定,一定要好好地幫助浣月公主,不僅僅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她。
晚間,彤云出岫,月光在云彩的掩映下變得微弱了許多。浣月?lián)Q好夜行袍,來到了禁宮外。一道淡金的光芒閃過,浣月站在了禁宮的院內(nèi),不出她的意料,柳明兮就站在那顆枝葉繁茂的棠漱花下,嘴角噙著淡淡的笑,眉眼溫柔的看著自己。
“今日怎么終于想起來找我了?”柳明兮打趣道,嘴角的笑容更深了幾分。浣月摘下夜行袍的帽子,緩緩走到他身邊,一邊搖頭晃腦的說道,“本宮最近忙得很吶,這不,今日一得閑,就來找你了?”
夜風輕輕吹開浣月的夜行袍,又緩緩撩撥著她的紗裙。浣月怕熱,再加上從來隨性灑脫,不喜歡那些儀制禮制,穿衣服從來都是隨心所欲。但當柳明兮看到薄紗輕衣微微蕩漾,勾勒出少女纖瘦優(yōu)美的身型時面上不可察覺的紅了幾分。淡淡的月光灑在她的臉上,更襯托出她潔白無瑕的臉龐的攝人心魄的美。她身上淡淡的女兒香漫在空氣里。她的笑容,她的身子,她溫柔的語調(diào),一切的一切都和從前一般,讓柳明兮有剎那的晃神,懷疑自己是不是回到了過去。
可這里的一切,像一顆懸在心上的鋒利的刀子,每次當他陷入迷思時,又無比清醒地在他心頭劃上一刀。疼痛提醒著他,一切都回不去了。自己能夠珍惜的,只有像現(xiàn)在這樣,她還什么都沒有記起來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