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一開口，張媽媽立刻識(shí)趣地湊了過來。
陳朗這時(shí)也不再說話，他算是見識(shí)了江雨的毒舌，也不想再自討沒趣。
陸頂卻心中打著小算盤，回去定要去陸繡冬那好好告上一狀。
蘇白見氣氛緩和，立刻道：“張媽媽，今天哪位花魁姑娘在？”
張媽媽立刻滿臉堆笑道：“恰好清霜在?！?p> 蘇白看了眾人一眼：“清霜姑娘的琴藝最佳，我看不妨請(qǐng)清霜姑娘前來演奏一曲好了?！?p> 陳朗和吳子鎧都黑著臉不說話，陸頂卻知道沒有自己說話的份，也選擇了閉嘴。
曲水觴在一旁左右看看，笑道：“蘇白兄，如此甚好，平時(shí)清霜姑娘總念叨要見一見江兄，今天正好得償夙愿?！?p> 蘇白點(diǎn)頭，繼續(xù)道：“張媽媽將胭脂叫來吧，曲兄，陳兄，吳兄你們都有熟悉的姑娘，自己叫好了，至于江兄和陸賢弟，還請(qǐng)媽媽多叫幾個(gè)人來，讓他們二位選一下?！?p> 張媽媽應(yīng)聲出門，片刻后帶來十來名女子，其中紅妝艷麗的自然是胭脂，見到蘇白不等他招呼就坐到了一旁，還有三名女子顯然和曲水觴，陳朗，吳子鎧相熟，也都各自坐下。
蘇白瞧了眼剩下姑娘，笑道：“江兄，陸賢弟，這幾位姑娘我都認(rèn)得，都是能歌善舞，識(shí)詞懂詩的，你們快快選來吧。”
陸頂一時(shí)看花了眼，半天才選了個(gè)身材豐腴的，急忙摟進(jìn)了懷里。
蘇白見江雨坐在那沒動(dòng)，不由好奇道：“江兄……”
江雨搖了搖扇子道：“我看就讓小桃來陪我吧?！?p> ??？蘇白聞言不禁一愣。
陳朗在旁冷笑一聲，心想你這小子又要出幺蛾子！
蘇白看向張媽媽，張媽媽摸了摸滿是脂粉的臉，道：“這，小桃這丫頭可還沒梳頭呢？”
蘇白聞言有些不悅道：“難得江兄今晚好興致，左右只不過是來陪陪，也不算壞了規(guī)矩?！?p> 張媽媽斯斯艾艾地道：“我的蘇大公子啊，可這要問小桃自己愿意不愿意呢?！?p> 青樓不同于一般的妓院，規(guī)矩還是比較嚴(yán)格的，清倌人是有自己選擇恩客的權(quán)利，像小桃子這種未梳頭的丫鬟，自然也可以選擇陪不陪客。
“快去問，快去問。”蘇白揮了揮手。
片刻后，只見張媽媽一臉笑盈盈地走回來，小桃跟在她后面，臉色緋紅地進(jìn)了門。
“還不過去給江公子斟酒?！睆垕寢屝Φ溃@種未梳頭的丫鬟陪客，賞錢自然要更多一點(diǎn)，她心中其實(shí)是高興的。
小丫頭羞羞澀澀地坐到江雨旁邊，拿起酒壺輕輕給江雨滿上一杯。
蘇白左右看看，忽然疑惑道：“張媽媽，清霜姑娘怎么還沒來？”
張媽媽聞言急忙陪笑道：“剛才奴家在諸位公子這里伺候，不知道外面又來了客人，清霜被別人請(qǐng)去了。”
蘇白點(diǎn)了點(diǎn)頭，既然被別人請(qǐng)去也就算了，自己等人都是讀書人，總不至于為了花魁去大打出手，不過他還是好奇地問了一句：“被誰請(qǐng)去了？”
張媽媽笑得更加柔軟，道：“是澹臺(tái)公子和錢公子等人。”
這句話一出口，桌旁除了江雨之外，全都黑了臉。
“澹臺(tái)遠(yuǎn)和錢書墨？”曲水觴皺起了眉頭。
“除了他們這伙人還有誰！”陳朗哼道。
“還真是巧??！”蘇白笑了笑，但臉色卻更加蒼白。
江雨在旁喝著女兒紅，好奇道：“蘇兄，莫非有過節(jié)？”
蘇白嘆氣道：“這倒是讓江兄見笑了，也說不上是過節(jié)，只不過都是讀書人，難免有的意氣相投，有的不相與謀?！?p> 江雨樂了，不就是互相看不對(duì)眼的兩伙人嘛，澹臺(tái)遠(yuǎn)一聽就是澹臺(tái)家的子弟，至于錢書墨嗎……慶州刺史姓錢，不知道有沒有關(guān)系。
他沒有興致理這些無謂相爭，搖了搖頭后便和小桃子討論起吹簫來，看得旁邊的陳朗和吳子鎧不禁咬牙切齒。
陳朗忽然對(duì)身邊皮膚白凈的姑娘道：“春水，你今天這身打扮公子我很喜歡，我要打賞你！”說完他從身上抽出一張銀票，然后用手指撣了撣，上面是五十兩的面值。
“春水啊，拿去買點(diǎn)衣服，你伺候得公子我很高興?！标惱蚀舐曊f道。
五十兩！名叫春水的姑娘立刻接過來，連連道謝，身子靠得陳朗更近了些。
一旁的吳子鎧眼皮不由跳了跳，看了眼懷中小鳥依人般的少女，咬牙從懷中掏出銀票：“夏荷，拿去買脂粉?！?p> 夏荷立刻扭了扭身子，聲音更加妖嬈嬌媚：“多謝吳公子?！眳亲渔z受用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心中不覺一陣邪火上涌。
陸頂這時(shí)也從懷中摸出銀票，也是足足的五十兩，伸手打賞了旁邊的姑娘，那姑娘高興得抓著他的手不放。
“陸頂！”忽然旁邊一聲斷喝傳來，嚇得陸頂打了個(gè)哆嗦。
“你挺有錢啊！”說話的是江雨，只見他正一臉玩味地盯著陸頂。
“江雨，你干什么，嚇我一跳！”陸頂立刻直了直脊背：“我當(dāng)然有錢，我可是陸家人！”
“可你不算是司馬府的人！”江雨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搖了搖。
“你……”陸頂聞言立刻神情一滯。
“哈哈哈，不管怎么說陸頂賢弟也是姓陸的，也是拿得出打賞錢的，不像某些人啊……”陳朗在旁嘿嘿笑道。
“哼，就是，某些人嘴上說得好聽，可是卻囊中羞澀得緊啊！”吳子鎧也在一旁道。
兩人都沖著江雨說話，臉上嘲諷盡顯，語氣中也多有不善。
曲水觴見此情景不皺了皺眉，剛想開口，卻見江雨猛地拍了下桌子：“小武！”
“江雨你能不能不嚇唬人！”陸頂縮了下脖子怒道。
小武聽到召喚立刻從門外屁顛屁顛跑進(jìn)來：“公子有何吩咐？”
“打賞，把紋銀全部打賞了！”江雨氣沖沖地道。
“江公子，還是不要了?！毙√以谶吷香读算?，伸手在桌下拉了拉江雨衣角，小聲道。
小武咔吧咔吧眼睛，心說現(xiàn)銀都打賞了，你可就剩下半錢褡子磚頭瓦塊了，不過他也不敢反駁，立刻摸出了九只大銀元寶送上前去。
江雨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著小桃道：“小桃啊，拿去買點(diǎn)心吃?！?p> 看著桌上翻滾的大元寶，小桃嚇得急忙擺手：“不要了公子，買點(diǎn)心用不了這么多?！?p> 小桃雖然在醉紅樓見多識(shí)廣，但她畢竟只是個(gè)丫鬟，平時(shí)雖然也有來往客人打賞，但哪里有過這么多，算上之前的十兩，已經(jīng)是整整一百兩紋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