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代言情

玉在山

互談杰寧

玉在山 那朵小黃花 2273 2019-08-22 22:00:00

  那時好友總說他的妹妹有何優(yōu)點,自己也總是一笑而過,畢竟他就是那么個跳脫的性子,現(xiàn)在想想,他都是怎么說的呢?

  一時之間,竟是所有記憶都模糊了。

  “紀大哥,不知我哥哥在京里都是如何生活的,雖然他也時常和我在信里說,但若是有個人可以說一說,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他和我原本是一個書院的學生,那時我們都是剛進書院,他那人極為熱情,總是能交到很多朋友,但卻不知為何,總沒有太過要好的……”

  宋玉寧一聽便明白了,哥哥就是這樣,說不到一起的人,即使很近,他們真正的距離也會很遠,熱情的性子使他擁有了好的人緣,可因為道不同,才會沒有特別要好的朋友。

  “我本是個不喜多言的原因,有因著某些原因,那段時間一直比較消沉,慢慢地別人見我無趣也就淡了相交的心思,偏他一直不懈的找我,慢慢地,自然兩個人就熟悉了起來?!?p>  “說來也是有趣,明明兩個性子完全不同的人,卻是越來越理解對方……”

  那時的日子,他本以為會難過,沒想到這么說出來,他倒發(fā)現(xiàn)沒什么了,雁過無影,水過無痕。

  說來倒要謝謝她了,自己那幾年難熬的日子中,每每想起那時上元節(jié)她的笑,就會覺得治愈很多,而如今,對她說起這些事,竟讓他突然間明白,自己早已不在意了。

  紀懷瑜想了這么多,宋玉寧卻是完全不知道的,她現(xiàn)在在腦子中想著自家哥哥不厭其煩地待在人家身邊讓人家理他,甚至他吃癟時的表情自己都能想象到,想著想著,就笑出了聲。

  紀懷瑜看她笑的如此開心,而自己的某些心結(jié)也已解,也笑了,這是他今天第二次笑了,也是他最近很長一段時間以來的第二次笑。

  蘇老先生和韓先生也不知在書房說些什么,一個下午也還沒出來,于是宋玉寧和紀懷瑜兩人也是在一起說了一個下午,竟是越說越投緣,兩人都驚奇地發(fā)現(xiàn)對方和自己有很多契合的點。

  到了下午日落前,不得不走的時候,韓先生才帶著宋玉寧依依不舍的離開。

  因是晚間城門要關(guān)的,又有宋玉寧在,不然韓先生都恨不得晚上住在這里了。

  宋玉寧和絮絮叨叨的韓先生回了家,看著韓先生回了竹苑,便去向宋遠和沈氏請安。

  到了主院,宋遠還沒有回來,原來這段時間他還是一直很忙碌,總是早出晚歸,沈氏很是心疼,常常吩咐廚下做各種補湯來給他補身子,連著宋玉寧宋謙寧和韓先生也都有份。

  沈氏正在對賬,見宋玉寧來了,便放下了手里的事情。

  “快過來坐,今日跟著韓先生外出拜訪,如何?”

  “我們今日去了城外,原來先生的好友是蘇家原先的家主蘇老先生,他住在城外的莊子上,那莊子布置的極為風雅,景色也很美,當真是個宜居修養(yǎng)的好地方啊?!?p>  “哦?早聽說蘇州城外的風景是一絕,只可惜那日進城時匆匆忙忙,也沒來得及看,今日你倒是有眼福了?!?p>  “是啊,今日看了,我方知什么才叫真正的美景啊?!彼斡駥幰荒樝蛲?p>  與宋玉寧這邊的和樂不同,那一邊的紀懷瑜卻是陷入了沉思。

  這些天來,他難得的在今日開懷了不少,原來那時在揚州遇見的人竟然是她。

  猶記得那個時候是他最艱難的時候,那時候年紀也小,心智也不太成熟,遇到事情便覺得心里有些難挨,可每每自己覺得難過的時候就會想起她,想起那個不知名的女孩的笑容。

  那純真而又狡黠的笑容,只一眼就覺得人的心靈都被凈化了,仿佛世間一切的邪惡與黑暗,都抵不過那一笑,因為那會讓人覺得世間還是有美好存在的。

  那時父母親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不太好了,也正是那時候,他才知道,多年來愛重母親的父親,竟然在外面悄悄納了一房外室,那外室更是常常以正室的身份自居。

  更令人想不到的是,那外室的兒子,只比自己小一歲多,就是說,父親早早地就納了外室,被瞞著的只有他和母親而已。

  想到那個時候父親對自己的愛護,父母之間的恩愛,可這些美好的種種,一時之間,卻告訴他,這些都是假的,只是父親的偽裝而已。

  他永遠忘不了自己當時是什么樣的心情,那種被人欺騙,被人背叛,被人戲耍的羞辱感,當真是一輩子也忘不了。

  而母親也是因此而寒了心,自此常年禮佛,不再外出。

  小時候的他,雖然常常比較沉默,但在父母面前,還是有小孩子的一面的,那時和父母一起的快樂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可后來,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了,自己也冷了心,只帶了幾人便離了家,來了外祖家。

  那時自己心情極為低落,一路南下,上元節(jié)時到了揚州城,卻看見了笑的開懷的她,治愈了自己受傷的心。

  在外祖家一年,他成長了太多太多,終于準備好了面對一切,也終于可以面對那一切了。

  原來,只要心冷下來,自然什么都能辦得到。

  剝離出來,再看自己那所謂的父親,就會發(fā)現(xiàn)他種種的冷心冷意,既然他的好父親如此,那他也就不必留情了。

  祖母一向?qū)δ赣H愛護,那時她并不知此事,也并不知自己為何來了江南外祖家。

  回去后,他“無意”將此事透露給祖母,祖母果然便發(fā)了脾氣,勒令絕不許將那外室迎進家門,那外室生的孩子更是不承認為紀家血脈,不得繼承紀家財產(chǎn)。

  看著父親在祖母面前低聲下氣地陪小心,又連忙保證絕不將那外室抬進家來,他突然覺得,自己這個父親,當真是無用極了,都不值得自己一年來逼迫自己成長來對抗他。

  他太過不堪一擊了,只一個祖母就將他拿住了,他甚至都不肯為那個他所真正寵愛的外室說上一句話,而是只想著如何平息祖母的怒氣,這個人啊,這就是他以往敬重有加的父親,這就是陛下身邊得力的臣子,呵。

  他突然間為以往的自己和母親不值,這樣一個人到底有何值得他們掛懷的,又有何值得他們傷懷,當真是不值啊。

  受了祖母一頓教訓,父親連忙向圣上請封他為世子,又去母親面前告罪,只是到了這個時候,他和母親,都早已不在意了。

  這時,他便離了家,不想再理這些糟污事,搬到了書院,只是性子愈發(fā)沉默了。

  旁人知曉他是安國公世子,自然不敢招惹他,只是卻也沒人敢和他相交,只有宋杰寧,那個和她一樣溫暖的人,成了他的至交好友。

  人生,得一二知己,足矣。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