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曉曉躺在床榻上,原本紅潤的臉頰現(xiàn)在是一種透著青色的白,讓她看起來格外的陰鷙。
她的額頭上纏著一條金絲紅瑪瑙的抹額,寶石冰涼的觸感透過絲綢讓她有些滾燙的額頭好受了許多。
感受著下腹的疼痛,容曉曉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其實(shí)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懷孕的事兒。
晨霜這幾天把府里的事兒一股腦的推給容曉曉,打亂了她原本做事的節(jié)奏和計(jì)劃,再加上個鬧事的孟嬌嬌。
容曉曉就這么不注意的流掉了她的第一個孩子。
“白晨霜,我倒是小瞧了你!”容曉曉手指緊緊的扣著手中的掌家令牌。
她這幾天一直都在思考晨霜是怎么知道她懷孕了的,她就說白晨霜那個毒婦不可能白白把掌家令牌給她,原來謀劃的這么一出事兒。
翡翠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的不說話,她從空氣的流動中都能知道主子現(xiàn)在心情是相當(dāng)?shù)牟缓谩?p> 她拼命的將自己的身子向影印里靠了靠,希望自己的存在感低一點(diǎn)再低一點(diǎn)。
可是,她畢竟不會隱身術(shù)。
“翡翠,老爺去請夫人了,還沒回來嗎?”容曉曉的聲音冰冰涼涼的,沒有一絲熱氣。
翡翠不自覺的打了個冷噤,顫抖著回答道:“沒有,還沒有回來,許是老爺直接就在庵里發(fā)落了夫人了?”
“呵,要是這樣就好了,等我當(dāng)上了主母,看我怎么收拾那起子小人!”
容曉曉語氣輕快的說完后“啪”的一聲把掌家令牌拍在了桌上。
翡翠嚇得一個激靈,她可不敢告訴主子,大夫人不僅沒有被罰,反而還回了府。
“那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當(dāng)上這個主母了!”晨霜的聲音在門口響了起來,驚的翡翠直接撞到了床欄桿上。
她抖著身體看向床榻上的容曉曉,容曉曉也驚的坐了起來。
容曉曉狠狠地剜了一眼翡翠,放松身體又依回了床榻上,兩眼似笑非笑的看著晨霜走到屋中。
晨霜一進(jìn)門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她皺了皺眉頭,看向了躺在床榻上不起身的容曉曉。
“原來是夫人來了,我身子不爽利,您別介意我禮數(shù)不周了?!比輹詴哉Z氣輕挑的說著,眼里全是不屑。
她才不怕白晨霜,就算有宋姨娘那個小賤人在她背后給她出謀劃策,這兩個人也不是她的對手。
容曉曉想著,只要等自己身體養(yǎng)好了,一定要讓這兩個人好看。當(dāng)然那時候如果孟嬌嬌還在府里,也不能放過這個小賤人。
晨霜并沒有理會容曉曉的挑釁,徑直走到她的面前,拿起了桌上的掌家令牌。
“這段時間勞煩妹妹了,讓你累的小產(chǎn)是我這個當(dāng)姐姐的不對,以后這主持中饋的事兒你還是別操心了!”晨霜面上含笑的說。
容曉曉沒想到晨霜來這么一出,猛的坐起身子,大聲的說:“白晨霜,你這個賤人,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害我的孩兒的,表哥不會容忍你這個賤人的!”
晨霜微微一笑說,一字一句的說:“我就是故意的,怎么樣?”
“翡翠,去,去找老爺去,讓他來給我主持公道!”
翡翠立在一旁瑟瑟發(fā)抖,卻不肯挪動一步。
“去啊,你是死人嗎?”容曉曉生氣的用枕頭砸向翡翠。
翡翠仍舊一動不動的站著。
“翡翠,你,你背叛我?”容曉曉咬牙切齒的說。
“沒人背叛你,也沒人算計(jì)你,只是你做的事太不得天地庇佑罷了!”晨霜悠悠的說到。
“白晨霜,你休要得意,你以為這樣就能把我怎么樣?我呸,我倒要看你怎么跟老爺解釋!”
容曉曉大笑著繼續(xù)說:“你現(xiàn)在的所作所為不過是證明了你的居心叵測,證明了是你故意讓我過度操勞,掉了孩子的!”
容曉曉越想越高興,只覺得晨霜還真是一個蠢婦,怎么看,她這么張狂的拿回掌家令牌都是愚蠢的。
晨霜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輕聲說:“不勞你費(fèi)心為我謀劃了,你就好好養(yǎng)身體,爭取早日為田家開支散葉!”
說完這番話,晨霜一揮手就走了出去。
容曉曉看著晨霜走了出去,拿起手邊的茶杯就向翡翠扔去。
“吃里扒外的東西,滾,滾出去!”
翡翠不敢停留,麻溜的就出去了。
“白晨霜,你斗不過的,你以以前斗不過我,現(xiàn)在也斗不過我,你以為這府里的下人真的就聽這么一塊破牌子的么?”
容曉曉氣的咬牙切齒的說著,她的目光像一條毒蛇。
晨霜拿著掌家令牌出了容曉曉的院子,并非像容曉曉以為的去收編各位管事,而是去了田侍郎的書房。
田侍郎正在書房批閱公文,就看著晨霜素著面,批著發(fā),光著足走了進(jìn)來。
“夫人,你這是何故?”田侍郎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驚訝的看著晨霜問。
“老爺,賤妾自請下堂!”晨霜走了兩步,一咬牙跪在田侍郎的面前。
田侍郎驚訝的看著晨霜,不知道怎么開口好了。
晨霜拿出掌家的令牌說:“白氏自知無能,不善理家,善妒而跋扈,顧自請下堂!”
說著她把掌家令牌放在地上,伏在地上行了大禮。
田侍郎看著眼前的晨霜,盡然不知道要說什么了,嘴唇顫抖了半晌,終究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霜兒,你這是何苦,為夫,為夫怎么會準(zhǔn)許?”
“老爺,不過月余,您已經(jīng)想休我兩次了?!背克痛怪劬φZ氣冰冷的說。
“我……”田侍郎有些訕訕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知道如何開口。
“老爺,后宅之事原本就是我的責(zé)任,您本是好意,抬了容夫人為我分憂,可是她再怎樣,名分上差了一截,做事名不正,言不順,府里才人心浮動,不安于事,不如我自請下堂,讓其名正言順!”晨霜的語氣雖平靜,但一字一句就像錘子砸在田侍郎的心里。
田侍郎只覺得臉上發(fā)紅,他突然覺得晨霜似乎真的沒有做過什么。
想到抬平妻的是自己,縱容平妻的是自己,好像納孟嬌嬌的也是自己。
田侍郎只覺得自己面皮發(fā)緊,口里發(fā)苦,趕緊上前攙扶晨霜說:“霜兒,是為夫最近迷了心,對你太多苛責(z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