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步輕云跟白婉兒逛于街市,街市上人來人往熱鬧之極。
兩人邊走邊聊。走到一個貨郎跟前,步輕云一眼就看到貨架上的一根銀釵,步輕云走過去輕輕捏起。釵首成鳳頭狀,鳳嘴里叼著一顆垂下的珠子,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亮光。
步輕云轉(zhuǎn)身插到白婉兒頭上,如瀑的長發(fā)在這支銀釵的陪襯下使白婉兒更增添了一絲柔情與溫婉。此時白婉兒看著步輕云的臉頰,更顯說不出的溫柔。
“嗯,好看?!辈捷p云說道,白婉兒臉頰又似泛起一片紅云,微微低下頭。
步輕云轉(zhuǎn)身緊接問道:“請問這只釵多少錢。我要了?!?p> 貨郎道:“啊,客官您好眼力,這支釵在姑娘頭是真好看,比西施昭君帶著還美。”
步輕云微笑著看了下白婉兒,白婉兒臉更紅了。
貨郎接著道:“我給您優(yōu)惠下,只需要兩個碎銀就好?!?p> 步輕云付了銀子,看著白婉兒微笑著并學(xué)著貨郎的口氣說道:“真美,果然是比西施昭君還美。”
白婉兒揉著自己的秀發(fā),緋紅著臉抬起說道:“哼,你壞?!?p> 步輕云還是盯著她的臉,她的臉仿佛更紅:“喜歡嗎,婉兒?!?p> “才不要告訴你呢?!卑淄駜赫f完捶了下步輕云的胸,嬌柔的轉(zhuǎn)過了身去。
步輕云充滿陽光朝氣的臉上,仿佛更多了份喜悅。
“枯木逢春喜悠悠,通盤煩惱古后休,萬般通達皆如意,背后諸事不犯憂。布衣神相,摸骨算命,天地萬象,相術(shù)通神,欲破天機,唯有我李神衣?!?p> 白婉兒剛沉浸在充滿愛意的歡樂中,卻被旁邊的聲音打破,她跟步輕云不約而同的向那邊看去。
此人一身相術(shù)打扮,手持白紙折扇,身后有一道竹竿,竹竿上掛著白簾寫到“布衣神相”。
李布衣也在看著他們,微笑著道:“兩位不妨來卜一卦,只需二兩銀子,如果不準(zhǔn)分文不取如何?!?p> 步輕云跟白婉兒相互看了一眼,剛要離去。此人又吆喝道:
“哎,等下,請聽我說完,你這幾年運短亨,如同小樹招大年夜風(fēng),固然不克不及連根拔,也要載楞幾載楞。”
步輕云問道:“先生是什么意思??稍f的是我?!?p> 李布衣一樂說道:“非也,我看的是這位姑娘?!?p> 步輕云跟白婉兒對望了一眼道:“那我呢。”
李布衣折扇甩開,微微一抖道:“大年夜門掛紗燈,中面明堂里面空,常把新土填舊坑,一年鬧個松撲登。你近來也不好。”
此時步輕云卻笑了。
李布衣卻驚訝道:“怎么。運不好你還如此開心?!?p> “我看先生并非能點破天機?!辈捷p云笑道。
“噢?”李布衣?lián)犴殕柕馈?p> “所謂入門先觀來意,出言先要拿心,先生可知我來意,又知我內(nèi)心?”
李布衣哄然一笑道:“這正是我厲害之處,如果我沒看錯,兩位非但不是本地人,還要去西南方?!?p> 步輕云說道:“那還要先生給看看?!?p> “看兩位面相,近些時日定遇憂心之事,還遇煩心之人。如不出兩日,必有血光之災(zāi)?!?p> 白婉兒愉悅的臉有了變化,但是她并未說話,只是慢慢走到步輕云身邊,抓住步輕云的胳膊在細(xì)細(xì)地聽卜卦人道來。
步輕云神情卻更加輕松,而且依然面帶微笑道:“那敢問先生,我們該如何避過此劫呢。”
“這個簡單,遇物托物,遇人隨人。天機劫數(shù),應(yīng)此而破。”李布衣?lián)嵘日f道。
“好,好,先生果然是高人,在下佩服?!辈捷p云撫手道,接著掏出銀子,在手里掂量一下擲在卦案桌上,案桌似乎很像泥做的一樣,銀子竟然深深的嵌入里面。
李布衣微笑著,折起手中扇子,扇柄一拍,銀子仿佛像有靈氣一樣彈出,掉進桌上的罐子里。隨后李布衣說道:“謝了。”
走出一段路之后,白婉兒問道:“剛才那個算卦的說的可信?!?p> 步輕云點點頭。
白婉兒又問道:“你怎么會知道。你好像一向不迷信的?!?p> 步輕云嘆息道:“昨天傍晚我們遇到的那和尚,他就是江湖中人稱癲和尚的絕塵。此人手段毒辣,武功甚高。”
白婉兒聽后眼睛睜大,想要追問什么,可是已經(jīng)說不出口。
步輕云又緊接說道:
“這件事本來我早想告訴你的,今天早上我竟然又遇到了他。”
早上就是早晨買早點的時候。
白婉兒緊緊的握住步輕云的胳膊,步輕云道:“今天除了他還遇到兩個更加厲害的人,一位是武當(dāng)賽純陽的呂奉江,一位就是七星道人胡七。兩人都是江湖中有名的劍客,特別是呂奉江的劍法,已經(jīng)接近余秋子?!?p> “那他們之間都是什么關(guān)系?!卑淄駜鹤穯柕?。
“不清楚,但是現(xiàn)在似乎我已經(jīng)有點眉目?!辈捷p云說道。
“你是說你已經(jīng)知道了?!卑淄駜旱馈?p> “我大概知道了,目前來說呂奉江至少不會對我們做什么,唯獨剩下三人,一僧一道還有這個算命的,他們的言外之意就是讓我們盡快交出九陰真經(jīng)?!?p> “莫非是兩日內(nèi)?!?p> “不錯,兩天后,城外落葉坡?!?p> “那我們是不是要趕快離開此地?!卑淄駜鹤穯柕?。
“我看很難走得開,不過你放心,我自有辦法。”步輕云微笑著說道:“只是我要告訴你,即使九陰真經(jīng)被他們搶去,也不能讓他們得到那張藏寶圖。”
“嗯,我明白,如果迫不得已,我會毀掉那張圖的。”白婉兒說道。
步輕云微笑著點點頭,不管經(jīng)歷任何挫折,他總是充滿笑意面對一切,不管經(jīng)歷什么風(fēng)雨,他臉上依然充滿陽光。也許就是這樣,白婉兒才深深的喜歡著他這一點,喜歡著他的人。
陽光依舊,人心依舊,
燕飛天似乎不管什么天氣,他身邊總是帶著那個斗笠,斗笠永遠(yuǎn)遮住他的臉。
暮心湖邊本是閑雅人士常來吟詩談笑的地方,何奈深秋已涼,無人至此。
深秋的暮心湖并不荒涼,反而有另一番景象。
燕飛天孤立在湖邊,遠(yuǎn)看就像一尊石像,肅嚴(yán)的石像,因為他早已跟湖色融為一體。
一個人在不遠(yuǎn)的樹下站著,此人并不出眾,手里拿著一根長桿,經(jīng)常趕車用的長桿。腰間插著一柄短刀,極短的短刀。短刀就跟他的人一樣,既不出眾,也不好看,因為好看的刀并不一定能殺人。
燕飛天一直未動,眼神卻起了變化:“你為什么一直跟著我?!?p> “我并未跟著你?!睒湎碌娜苏f道。
“我似乎在哪見過你?!毖囡w天道。
“馬車上?!睒湎碌娜苏f道。
他就是那天谷城縣外給那紅衣夫人趕車的馬夫。
“你莫非就是神刀小唐?”燕飛天問道。
“不,我只叫小唐?!毙√普f道。
小唐的刀雖然不起眼不出眾,但是死在他刀下的人名聲卻很響,苗疆五鬼,斷魂劍段天德,天罡手鄭大熊,開碑手彭大春,最有名的應(yīng)該算是近幾年來江湖上人稱神刀獨行俠的杜長春。
小唐接著道:“我不喜歡別人稱我神刀,因為名號越響的人,通常死的也越快?!?p> 這句話本是江湖中的實在話,因為追名逐利的人往往只看重名號,名號響亮,就會引來他人的妒忌,妒忌本就是任何人內(nèi)心最原始最容易萌發(fā)的心理。
這種心理往往只會給人增添煩惱,令人不快。
一個人的內(nèi)心不痛快,就會產(chǎn)生敵對意識,所以這種意識就會驅(qū)人去挑戰(zhàn),勝王敗寇,敗者必死。
燕飛天冷冷的說道:“看來你是一個聰明人?!?p> “我不聰明,但是也不笨。”小唐說道。
“如果你真的不笨,就不該跟著我,你回去告訴你家夫人,我說出的話,絕不是空話?!毖囡w天依然沒有轉(zhuǎn)身。
只是現(xiàn)在小唐已沒有蹤影,因為他也清楚燕飛天的為人,他跟來只不過是在完成自己的任務(wù),他現(xiàn)在離去卻只因他就是一個很聰明的人。
春去秋來,花開花謝,花謝之時豈不就是秋天。
有時人是不是也會隨著四季的轉(zhuǎn)換而凋謝。
其實江湖本就是一個四季交替的世界,江湖中的人也是隨著四季的變化而變化。
現(xiàn)在已是深秋,該來的人也該來到。
來到之時,是不是就是人謝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