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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華如練

第七十七章 詞姝相邀

玥華如練 兩刃 3171 2019-05-06 06:30:00

  崔賜玥感覺到那大物從臀下溜走,而自己下沉的速度受阻減緩,睜開眼睛,想辯認一下方位,卻發(fā)現(xiàn)略向下的地方有一個很高大的影子正慢慢下沉。崔賜玥終于反應(yīng)過來:“難不成坐到的那大只的是個人!”。

  崔賜玥差點嗆著,硬著頭皮游了過去,太慌了,一時忘了這是水里,只想知道那人死了沒,對著那男子的人中狠掐了一下。那男子睜開了眼,有些意識不清,直接咕咚咚喝了幾口水,手忙腳亂中一把抱住了架著他的崔賜玥。崔賜玥被他拖的直往下沉,大驚,這人快憋死了,自己是要陪葬的節(jié)奏,急中生智加上求生本能,猛湊上去對著嘴給他吹氣。

  酉宗游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幕。酉宗水中凌亂,又不知道是該游過去還該游回去。輫子堯昏亂中只感覺唇上敷著軟軟的很舒服,正想探究時,軟軟的沒了,兩人浮出了水面。輫子堯本能的大口喘氣,狂咳不止,被崔賜玥拉上岸。崔賜玥看著那個米色只著褻褲的精壯身子趴在地上忙著吐水倒氣,又有下人正靠攏過來,心虛準備開溜。剛挪了一步,就被那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輫子堯終于忙完了,抬起頭來,對上了崔賜玥的眼睛,兩人同時睜大了眼:“是你?!”

  崔賜玥想解釋又不知該怎么解釋,突又想起她后面的追兵,四下看去,居然沒人,先松了口氣。而這會兒功夫,輫子堯已經(jīng)把挨砸前的情況擼清楚了,一張臉越來越黑,尤其是想到她從天而降的著臉點,更是氣悶,這會兒看到崔賜玥面上居然一松,更是羞憤難言,起身抽出酉宗的長劍,狠狠指向崔賜玥。崔賜玥自知理虧,急急后退,以錦綢游步只躲不攻,邊躲邊喊:“別打,我不是故意的,何況我還救了你!”

  “救了我?你不撞我我用得著你救?”輫子堯大怒。

  “不能完全怪我,這季節(jié)一般沒人在這兒洗澡,更何況我那會兒情況緊急……”

  “什么洗澡,那是游泳!”輫子堯大喊。不對,這不是重點,輫子堯活這么大沒這么混亂過。

  酉宗聽著這通對話,冷汗直冒。

  幾句話間,錦綢游步已經(jīng)用的淋漓盡致,輫子堯剛開始怒火中燒,并未發(fā)現(xiàn)對方身法是如此熟悉。當突覺自己的一招一勢均未過腦,只是身體的慣性使然,而這一男一女一攻一避的情形如此熟悉,突的驚覺過來。

  這是錦綢游步!這女子居然會錦綢游步!

  輫子堯猛的住了手,劍尖向下,凝視著退后三尺全身警戒的崔賜玥,沉聲道:“你究竟是誰?”

  哦……崔賜玥莫名其妙地望著這個畫風突變的男子,一頭霧。心道上次是喝多了拿酒壺捅我未遂就狂笑,這次是拔劍殺我未遂變深沉,難不成真是腦子有問題?還是那人心卷里提到的人格幾分?不管怎樣能談總比打架強。

  于是清了清嗓子,以一種哄病人的口吻道:“這位公子,不管怎樣這事總是我不對在先,不管怎樣我都會負責。若是公子因此有何損傷,銀錢和藥材我會出,若是有其它要求,……”

  輫子堯直接打斷了她的喋喋不休:“你如何會錦綢游步?”

  崔賜玥奇怪的看著這一臉凝重的男子:“你知道這是錦綢游步?我自然……是學的?!币篮苌儆腥四芙械贸鲞@步伐的名字。

  怎么可能!輫子堯知道這錦綢游步是武門非全引學生不傳之技,除了聞人惜,怎么還有人會錦綢游步?而崔賜玥倍感無奈,在煊學時自己就常被質(zhì)問怎么可能。剛開始能解釋的還解釋,后來就懶的解釋了,反正解釋也沒用,別人還是一副“你就編吧”的表情。于是一攤手,奴奴嘴,一雙靈動黑眸給出了四個字“愛信不信”。

  所幸輫子堯不再追問,扔下手中長劍,穿上酉宗遞過來的長衫。崔賜玥不知該不該走,正躊躇間,聽見輫子堯道:“你剛才說你會負責?”

  崔賜玥點頭。

  輫子堯沉默片刻,指著不遠處的一只木桶道:“這樣,你將那桶里的落酒魚烹了給我下酒如何?”

  崔賜玥大喜。要知道要是真賠銀子或物事少不得驚動爹爹,在這段雞飛狗跳的日子里,實在是難張開口,幸虧這男人是個酒鬼,于是滿口答應(yīng)。

  輫子堯看著濕漉漉的少女曲線玲瓏,儒濕的眉眼如畫表意,站在陽光下露出的笑容明媚耀眼,心里雖然詫異,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與其糾纏在綿綢游步時撩起了心中那一處柔軟,心居然驀然一動,嘴角線條變的柔和溫軟,自己雖未察覺,但站在一旁的酉宗卻不由地皺了眉,仔細打量崔賜玥。

  從動手變成動口的節(jié)奏雖然不錯,崔賜玥開始覺的春風襲人,寒氣沁人,不由打了個寒噤。輫子堯看著她瑟瑟發(fā)抖的樣子,對酉宗抬了抬下巴。酉宗上前道了聲得罪了,幫她烘干了衣服。崔賜玥謝過,簡單一挽發(fā)髻,走到岸邊忙活起來。

  崔賜玥將熱水取下,取一半水倒入大竹筒,并將竹筒吊在火堆上方,將清理干凈的魚放在陶罐熱水內(nèi)燙透后,將魚取出轉(zhuǎn)放在竹筒中。從旁邊地拔了一株野蔥,挖了一小塊姜,洗過用石頭砸松放入竹筒,又從酉宗遞來的調(diào)料中挑了幾樣依次放入,最后找來片大香昌葉洗凈扣在竹筒上。

  輫子堯有些出神的看著崔賜玥的一舉一動,從未見過女子做湯羹做的如此專注,好像是對待一份絕世奇珍,但又做的行云流水,仿佛做了千萬遍,已經(jīng)爛熟于胸。庖廚之技居然有武舞之美,實在新鮮。

  片刻后,火堆上的木筒發(fā)出濃郁的香氣。崔賜玥取下竹筒,將因高溫而緊緊包裹住竹筒口的大香昌葉撕下,將蕪子扯成幾截扔了進去,然后將整個竹筒放在輫子堯身前,道:“公子,我覺的這種做法最能燒出落酒魚的美味,你試下。”

  輫子堯低頭望去,乳白色湯汁上銀白色的魚冒著熱氣,魚身上綠色的蕪子和魚味溶在一起,發(fā)出種從未聞過的清爽味道。自古君子遠庖廚,飲食和器物一樣都是下人之工,三國的貴人,無論男女大多自持身份,不會動手做吃食。即便是夫人給官人以飲食表心意,也是指揮安排,下人做好后自己起鍋就足夠了。這女子是官家女子,非但沒不覺難堪,還面有喜色,烹制起來行云流水。輫子堯猶豫的嘗了一筷子,這味道居然回味無窮。

  崔賜玥看了他面上表情,松了口氣,這事兒終是可以了結(jié)了,準備向輫子堯告辭。酉宗在輫子堯耳邊低語了幾句。輫子堯眸光閃了閃,看向崔賜玥:“那些人為什么追你?”

  崔賜玥想了想,回答道:“大部分人將我當做影響他們的家庭安樂的敵人,小部分人追我就是為了讓那大部分的人這樣想?!比缓螅蜉囎訄蚴┝硕Y離開了。

  輫子堯目送著她在下橋處消失,又是那晚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輫子堯喝了口酒,“酉宗,查她!”說完后輫子堯突想起身邊這兩只大概是從頭到尾看了個夠,臉又變黑,轉(zhuǎn)向酉宗:“你和酉武……兩人瞄準了從橋上往下跳,注意要跳到同一位置!我得驗證一下她有沒說謊。連跳十次!連著!”

  酉宗和酉武知道笑話不是白看的,因為不被笑話的最好方式是將看笑話的也變成笑話,主子就是主子。酉宗心道水下那一幕幸虧未報,要不然那個跟酉武也演十次,那可怎么混啊。

  其實輫子堯也想起了水下那軟軟的感覺,但直覺上最好還是不問屬下的好,自己思付了半天有些猜測又不能相信,只好先摸摸嘴巴作罷。酉宗看到后嘴閉的更緊了。

  一番折騰倒是暫時讓腦子得到了休息,崔賜玥回去的腳步輕多了。她正開始琢磨慕家到底什么意思時,門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這是詞姝,崔賜玥忙站起來。

  崔詞姝進了屋,看到站在桌前的崔賜玥,目光閃了閃。徑直走過,像往常一樣坐在她對面的軟榻上,輕輕道:“妹妹。”幾日不見,崔詞姝瘦了許多,有些憔悴。

  崔賜玥心里難過,輕輕對崔詞姝道:“詞姝姐姐,對不起……,我……”崔賜玥不知該說什么,干脆對著崔詞姝跪了下去:“姐姐,我知道是我害了你,我不敢去找你,因為我知道我說什么都彌補不了對姐姐的傷害,姐姐……”。崔賜玥說著便有些哽咽,說不下去了。

  崔詞姝的臉色更白了,上前將崔賜玥拉起來坐在自己身邊。猶豫片刻后對崔賜玥道:“玥兒,開始我是怪你的。但是要說你勾引了誰,我和賜玨哥哥不相信你會做這種事,但我的確不知道該怎樣好,更不知道我以后應(yīng)該怎么辦……。算了,玥兒,我們都憋悶的很,明天一起去洞鳴湖走一走散散心吧?”

  洞鳴湖,溶河水匯集之處,一面高山,一面石灘,一面柳萌,一面荷花,是風都貴人們附庸風雅之地。崔賜玥很擔心會出現(xiàn)今天人人追打的局面,但這是詞姝姐姐被退婚后的第一次主動示好,又想那里不是市井,應(yīng)該沒有那么多的人聚集,于是爽快答應(yīng)了,故意輕松笑道:“讓豆包包些零嘴,我們可以多呆些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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