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會兒,崔大牛才見到長毛胳膊的真面目。
這家伙兩條長長的胳膊,尾端是連在一起的,沒有頭,沒有腳,沒有身體,像蛇一般貼著地面爬行。
崔大牛在前面狂奔,身后是長毛胳膊在緊追不舍,兩側(cè),是數(shù)不清楚的惡魂以及牢獄,崔大牛根本沒工夫瀏覽地獄是個什么樣子。
“老大快跑,長毛胳膊追來啦!”
“老大,往右往右,前面沒路啦!”
“老大,老大,快往下一層的入口跑,長毛胳膊是不能去下一層的?!?p> 馬面在崔大牛的識海里一通叫嚷,吵得崔大牛煩得不行,大罵道:“馬三能不能給老子閉嘴!老子清楚的很,不用你說!”
馬面沒動靜了,崔大牛問道:“快告訴我下一層在哪兒啊?”
馬面道:“老大你不是不叫我吱聲了么?”
崔大牛道:“別廢話,快點!”
馬面道:“可是這下一層……牛頭,還不快告訴老大下一層在哪兒!”
崔大牛頭頂冒黑線,搞半天你不知道你還叫喚得這么歡。
崔大牛體內(nèi)一熱,道:“不必了,有超級指南針指引了,走!”
崔大牛一個急轉(zhuǎn)彎,朝著右側(cè)的一個方向跑去。
馬面還不忘嘟囔道:“你看看,我就說得往右跑吧?!?p> 很快,長廊盡處,又一個小小的狗洞出現(xiàn)在了崔大牛的視野之內(nèi)。
崔大牛想都沒想,一頭鉆了進(jìn)去,身后,是追到洞口呼呼怪叫、瘋狂扭動的長毛胳膊。
崔大牛拍了拍手,喘口氣道:“這應(yīng)該是第二層地獄了吧?怎么跟上面沒啥區(qū)別?”
馬面道:“哪能沒區(qū)別呢?區(qū)別大著呢,哎呀一句兩句都說不清楚,二牛,快給老大說說?!?p> 牛頭無奈,開啟宣講模式:“一層層直到第十八層,地獄是不分層次的,而是按時間、受苦程度、區(qū)域大小來形容的,只不過世人誤解而已。”
崔大牛愣了,道:“你是說,我們還在第一層?”
牛頭道:“不,是在第二層了,地府以這種方式,更好的區(qū)分開來。”
崔大?;仡^瞅了瞅,道:“那也不至于用狗洞來區(qū)分吧?”
牛頭接著道:“每一地獄比前一地獄,增苦二十倍,增壽一倍。十八層地獄分別是:光就居、居虛倅略、桑居都、樓、房卒、草烏卑次、都盧難旦、不盧半呼……”
崔大牛打斷道:“行了,別呼呼了,亂七八糟的也記不住。”
牛頭道:“我換個說法,剛才的第一層叫拔舌地獄,凡在世之人,挑撥離間,誹謗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辯,說謊騙人。死后被打入拔舌地獄,小鬼掰開來人的嘴,用鐵鉗夾住舌頭,生生拔下,非一下拔下,而是拉長,慢拽......后入剪刀地獄,鐵樹地獄。
現(xiàn)在的第二層叫剪刀地獄,在陽間,若婦人的丈夫不幸提前死去,她便守了寡,你若唆使她再嫁,或是為她牽線搭橋,那么你死后就會被打入剪刀地獄,剪斷你的十個手指!
再下一層便是鐵樹地獄,凡在世時離間骨肉,挑唆父子,兄弟,姐妹夫妻不和之人,死后入鐵樹地獄。樹上皆利刃,自來人后背皮下挑入,吊于鐵樹之上。待此過后,還要入孽鏡地獄,蒸籠地獄……”
“停停停!”
崔大牛又給打斷了,道:“聽著就怪疼的,這講十八層得講到什么時候了,剩下的還是叫讀者們自己百度去吧?!?p> 牛頭道:“陰間也確實有擺渡人一說,這擺渡人吶就是……”
“你快歇會吧”
崔大牛不樂意了,跑來跑去累夠嗆,還得聽這倆家伙嘮叨。
馬面也不樂意了,道:“想要聽的是你,不想聽的也是你,是你自己說的聽聽聽的嘛?!?p> 崔大牛道:“我說停!是停下的停!understand?”
“Yes Sir!”
馬面回答的很干脆,畢竟崔大牛沒少教過他外語的,雖然崔大牛會的也就那么幾句,還都是從電視上學(xué)的。
可牛頭不明白,問馬面:“你倆說的什么意思?什么事兒?”
馬面道:“是椰事兒。”
牛頭不解,問道:“是爺?還是野?還是夜?”
馬面道:“你別問我了,有種問老大去?!?p> 牛頭道:“老大現(xiàn)在心情不好,叫你給惹的。”
馬面道:“誰說的?明明是他找不到下一層的入口了,鬧心呢。”
沙鏗在旁邊冷冷地說:“找到了?!?p> 崔大牛一頭鉆了進(jìn)去,大喊道:“鐵樹地獄,老子來了!”
他這一喊不要緊,剛到第三層地獄,這層地獄的判官來了。
每一層地獄,都有每一層的判官,也不知是巧合,還是因為崔大牛大喊一句,這判官很稱職地出現(xiàn)在了崔大牛跟前。
判官帶這個官帽,吹著胡子瞪著眼,說道:“老者何人?”
崔大牛抬著下巴瞪著眼,問道:“你是何人?”
崔大牛不得不抬下巴,因為他還撅著屁股呢。
判官道:“吾乃十八層地獄第三層鐵樹地獄之判官,看來又是一個離間骨肉,挑唆父子,兄弟,姐妹夫妻不和之人,來人吶,穿利刃,吊鐵樹!”
說著,判官左右過來倆彪形大鬼,手里拿著鐵鎖鏈和利刃,就要穿了崔大牛的后背,掛在鐵樹之上。
崔大牛擺擺手道:“判官大人,你搞錯了,我呢,不是來第三層的,我在世間干得壞事兒忒多,得繼續(xù)往下去,那個,我就不耽誤你忙了啊。”
崔大牛朝四下里瞧了瞧,嘟囔道:“這第四層的入口在哪兒呢?哦,這邊,應(yīng)該沒錯了?!?p> 說著,崔大牛抬腳就要走。
那判官的胡子一豎,喝道:“好你個小子,竟敢無視本判官,這第三層是有規(guī)矩的,來人后背皮下挑入,吊于鐵樹之上,待此過后,還要入孽鏡地獄,蒸籠地獄,即便你要去下面幾層,也得先穿利刃,吊鐵樹!”
崔大牛道:“還真是的,二牛方才好像跟我說的也是這樣?!?p> 崔大牛又緊跟著道:“我說你這個人怎么死腦筋,怪不得一天天累得夠嗆,你就不會把這個程序給省略了么?”
那判官問道:“你方才說什么牛?”
崔大牛道:“二牛!我兄弟,說了你也不認(rèn)得?!?p> 那判官倔強的很,道:“誰說本官不認(rèn)得?本官從前也是頭牛,凡是跟牛擦邊的就沒有搞不明白的,他就叫二牛是么?”
崔大牛隨意開口道:“本名叫牛頭,算了,我要走,你也攔不住我的,別逼我動手?!?p> 那判官一愣,道:“是牛頭將軍?!你是牛頭將軍的下屬么?將軍他還好么?”
崔大牛一愣的功夫,就聽牛頭在崔大牛識海里道:“老大,放我出去,這家伙我認(rèn)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