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倒立也好
寒王一番追逃之中,早已是披頭散發(fā),妝容凌亂,懷里塞著的兩個饅頭也不知丟哪兒去了。因為皇宮外正在對峙,他沒了辦法,這才帶著王雨露到了醒王府。
這里很是冷清,因為醒王的脾氣,很是容易被他人所忽略,而且又是一個沒有實權(quán)的王爺,想來存王也沒打算特地‘關(guān)照’他。
風雨欲來,醒王早早地給了假,讓那些府兵侍女能回家的都回家去了,只留下一些家里太遠的,或者孤苦伶仃的在府里伺候著。
韋龍一進門,一旁就出現(xiàn)一個奇怪的生物,它頭在下,腳在上,倒立著走向內(nèi)堂。
韋龍把腦袋轉(zhuǎn)了半個圈看向他,這才認出這人乃是醒王的親信君也好。
他納悶地問道:“也好你在做什么?”
也好正在倒立,手臂上的肌肉鼓了起來,說話有些費勁,他操著一口怪異的腔調(diào):“當你想哭的時候,只要倒立起來,這樣原本要流出來的眼……不好意思……”
他連忙結(jié)束了倒立,氣喘吁吁地從懷里掏出一本書,尷尬說道:“不好意思……拿錯劇本了……嗯……讓我找找……夢……夢回大絕……哦……有了……”
也好手指沾著口水掀到某一頁,指著上面道:“寒王殿下,我……我在練功,此功名為《倒立大法》,需要我每天倒立才能練成!”
“那練成了有什么用???”王雨露好奇地問道。
也好聞言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寒王和寒王妃,挺直了腰桿,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一種淡淡的憂傷氛圍在他身旁縈繞,他低沉的嗓音慢慢響起:“待我大功告成之日,天下間便會有萬千美女對我投懷送抱,到時我身旁全是燕語鶯聲,吳儂軟語,從此我便成了情場浪子,夜殿天王,走上了人生巔峰!”
言罷他一臉向往的表情,伸手作擁抱天空狀。
韋龍搖了搖頭,道:“白癡,一看就是想女人想瘋了……”
也好語噎,又不敢和寒王頂嘴,只能悻悻地問道:“殿下來這里做什么?”
韋龍這才想起來這里的要事,連忙問道:“皇叔在哪?”
君也好擺了擺手,示意二人跟上,帶著他們走到了后花園。
后花園里花花草草很多,一棵迎客松在假山一旁探出頭來,像是給來這兒的客人打招呼,泉水叮咚地流著,一陣歌聲傳來……
“在沒風的地方找太陽
在你冷的地方做暖陽
人事紛紛?你總太天真
往后的余生我只要你
往后余生風雪是你
平淡是你?清貧也是你
榮華是你心底溫柔是你
目光所致?也是你……哼……哼……”
韋龍一聽就是皇叔的聲音,沒想到皇叔唱歌還挺好聽的,正當他如此想時,又是一陣歌聲傳來:“往后……余……”
“余……”
“余……生~”‘生’字成功破了音,原本完美的一首歌被毀得七零八落。
韋龍循聲走到前面的大樹下,看到十步遠的醒王正一邊澆著花兒一邊哼著歌,一頭藍發(fā)在陽光的照射下分外醒目。
“皇叔!”韋龍揮手示意。
醒王這才轉(zhuǎn)過頭來,看清來人,放下手中的花灑,哈哈一笑:“原來是小龍啊!你來這里做什么?”
韋龍連忙走上前去,把他在城隍廟下發(fā)現(xiàn)的事情和朱雀門前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醒王皺著眉頭,搖頭道:“他逼宮之事我早已知曉,只是這信女教中所發(fā)生的事,實在有傷天和。如你所說,奸淫民女,蠱惑人心,與他平日的模樣……判若兩人啊……”
“如今皇宮被圍,我沒了法子,只能來找皇叔了!”韋龍心情低迷,低聲道。
“我一個無權(quán)無勢的王爺,能幫到你什么呢……”醒王搖了搖頭,無奈道,“如今存王擺明了要魚死網(wǎng)破,我平日雖說與他交好,可如今他連父親都不認,又怎會認我一個皇叔呢?”
王雨露問道:“那我們該如何是好?”
醒王撩了撩垂下來的一縷藍發(fā),道:“我倒覺得局勢還尚未到無法挽回的地步,以我對皇兄的了解,他不可能束手就擒,留著后手一直是他的行事風格?!?p> “可父皇若是太過相信他,絲毫沒有準備呢?”韋龍忍不住問道。
醒王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我就是怕他太過相信他了??!我還記得上次與他用膳,和他閑聊,聊到皇位繼承人……”
韋龍豎起了耳朵,看著他。
醒王又是重重地搖頭:“他說你年幼,韋熊心思單純,想要把皇位交給韋馬,可誰知……唉……人心不古?。 ?p> 王雨露在一旁氣憤道:“他怎么可以這樣,真是忘恩負義!”
突然,附近傳來一陣猥瑣的笑聲,醒王拿起花灑敲了敲一旁的樹,道:“也好你又在干什么,我侄媳婦還在這兒呢!”
假山后的也好連忙收起畫冊,擦了擦嘴,道:“這不是……王太醫(yī),王太醫(yī)上回送我的畫冊還沒看完嗎,我方才一時沒忍住,偷偷看了看……不過王爺我知錯了,保證沒有下次!”
醒王冷下了臉,呵斥道:“下次?!天天看這春宮圖也就罷了,可你又不找相好,甚至連妓院都不敢進去,美名其曰怕丟臉。今日有客人在這,你還如此失禮,那便罰你在鵝卵石上倒立一個時辰?。?!”
君也好哭喪著臉,平日倒立是為了練功,可在鵝卵石上倒立完全是一種折磨啊,那石頭又小又硬,撐在上面手是疼痛萬分啊。
但是主子的命令也不得不聽,他就乖乖走到一旁倒立去了。
醒王給完責罰,這才道:“我倒是聽到一些小道消息。你們可知,為何韋馬還沒有正式逼宮發(fā)難嗎?”
韋龍和王雨露皆是搖了搖頭示意不知。
“我聽聞,他的手下在西州找到一樣信物,只要取了回來,送進長安,他便可名正言順地登上帝位?!毙淹踅忉尩馈?p> 韋龍的呼吸一窒,驚呼道:“難道是……傳國玉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