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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書之主

七十一、龍吟鐵布衫

地書之主 拂衣遠去 2816 2019-04-28 19:30:00

  鐵布衫?

  鐵布衫!

  趙拂衣看著郝長風嚴肅的表情,絲毫也嚴肅不起來,反而有點想笑。

  這門功法的名氣實在太大了,在他前世看過的無數(shù)本小說之中,差不多是個龍?zhí)祝紩上妈F布衫,再配上人人都會的五虎斷門刀,實在是行走江湖,沖鋒陷陣的炮灰必備武學。

  俗話說,穿最厚的甲,挨最毒的打,說的就是修煉鐵布衫的無數(shù)前輩龍?zhí)?,以及他們的至交好友——無數(shù)修煉金鐘罩的難兄難弟。

  “你沒聽說過?”

  郝長風瞧見趙拂衣表情不對,微微一怔,接著問道:“王師弟沒跟你提過?這是老道的拿手功夫?!?p>  “王師叔還沒來得及說。”

  趙拂衣苦笑說道。

  “那正好,為師就給你好好說說!”

  郝長風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然興奮起來,挽起兩條寬大的袖袍,露出兩條漆黑如鐵、粗壯如柱的手臂,一塊塊肌肉棱角分明,好似鋼鐵一般,看在眼里讓人頭皮發(fā)麻。

  他也不用酒碗,一把抓起酒壇,就像喝水一樣,大口灌進嘴里,隨著“咕嘟咕嘟”幾聲響,眨眼之間,便喝下去半壇子酒,這才抹了抹嘴,說起昔年往事。

  “數(shù)十年前,豫州大旱,接著又是大疫,當時死者無數(shù),為師一家老小除我之外,都死了個干干凈凈,只有為師僥幸活了下來,一路西行,沿途乞討。為師那時候只有七八歲,依照常理來說,就算逃的過疫病,也難逃過接下來的饑荒。”

  “不過,為師運氣不錯,沿途遇到了一位恩人,乃是王屋山三十六盜中的一位寨主,他見為師機靈能干,就收為師做了個貼身服侍的童子,還教了為師一身功夫,可惜他武功也不高,只會兩下三腳貓功夫,最拿手的就是鐵布衫?!?p>  “為師那時候為了活命,每天苦熬苦練,從不敢有半分懈怠,直到數(shù)年之后,豫州饑荒終于平復,那位寨主也解甲歸田,用多年打劫的積蓄,買了上千畝的良田,做了一位富家員外,如今已是當?shù)氐囊患掖髴?,家里還出了幾位讀書人?!?p>  趙拂衣聽到這里,不由目瞪口呆,由衷贊嘆:“這位寨主還真是上馬能殺賊,下馬能安邦,不過,殺人放火之后,就沒人再管他了么?”

  郝長風瞪了他一眼,沒有理會,繼續(xù)說了下去。

  “寨主當時問為師要不要跟他一起安定下來,為師當時只有十幾歲,不想下半輩子務農(nóng)為生,過上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于是跟寨主告了別,轉(zhuǎn)投邊軍去了,想要一刀一槍博個功名?!?p>  “西北邊軍,老道一呆就是三十多年,期間學了一身軍中功法,歷經(jīng)陣仗無數(shù),幾次險死還生,最終能活下來,軍中學到的功法只能占一小半功勞,一大半功勞都要記在這自幼修煉的鐵布衫上。”

  “數(shù)十年軍中生涯,為師也算掙了一份功名,可惜功名到手之后,才覺得沒什么意思,于是辭別軍中同僚,轉(zhuǎn)身投入深山,尋仙訪道,僥幸遇到恩師,做了一名道士?!?p>  “老道在軍中幾十年從未停止修煉,做了道士自然也不能放下,時常演練武藝,恩師看過我演練的武藝之后,對其他都沒說什么,唯一只對我修煉了數(shù)十年的鐵布衫很是贊賞,說是為師天賦異稟,又擅長琢磨思索,已經(jīng)將鐵布衫練的超出功法本身的限制?!?p>  “師尊見獵心喜,閉關半月之后,將老道這門鐵布衫,與道門幾種煉體的功法結(jié)合,推出天下第一的外家煉體功法——龍吟鐵布衫!”

  “原來如此!”

  趙拂衣點了點頭,才知道這門功法還有如此復雜的來歷,與江湖上爛大街的鐵布衫并不相同。

  想到這里,他忽然又想起一件事,郝長風明明是有師父的人,而且聽起來修為不弱,為何又開創(chuàng)華山道門,自己做了一派祖師?

  “多說無益,我讓你瞧瞧吧!”

  還不等他張口問出心中疑問,郝長風忽然站了起來,一把扯下身上寬大的道袍,露出上半身刀砍斧削、漆黑如墨的肌肉來。

  趙拂衣這才發(fā)現(xiàn),郝長風掩藏在寬大道袍之下的,竟是連一絲贅肉也沒有的強悍身軀。

  “呼……”

  郝長風面色一肅,仰面朝天,對著天上滾圓的月亮,長長吸了口氣,就仿佛在吸收日精月華一般。

  隨著這口氣的吸入,他一身氣血沸騰,如同煮沸的開水,發(fā)出“咕嘟咕嘟”的水聲,隨著水聲越來越大,整個身形橫向擴展,如同充血的海綿體一般,慢慢膨脹起來。

  與此同時,在他皮膚表面,凸顯出一層密密麻麻的青筋,尤其是四肢表面與前胸背后,青筋更是繁密如網(wǎng),在原本漆黑如墨的皮膚襯托下,顯得尤其猙獰。

  啪!

  隨著郝長風身形越來越大,一頭銀白的長發(fā),也無風自動,猛烈地飄動起來,竟將束發(fā)的布條掙斷,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一盞茶的功夫之后,郝長風的身形變化終于結(jié)束,比原先高出將近一頭,身形更是寬厚的一倍,肌肉如同鋼錠,皮膚好似黑鐵,再配上飄然而動的銀發(fā),站在那里與其說是一個人,不如說是廟里的鬼神。

  如果不是這一切變化都發(fā)生在趙拂衣眼前,他絕對無法相信,面前這個人,竟是郝長風變的。

  這種變化讓他想起了之前的趙忠,莫非趙忠煉的也是類似的煉體功法,只是不知他與郝長風誰強誰弱。

  “徒兒,你看為師這番變化如何?”

  郝長風的聲音忽然變的低沉起來,充斥著說不出的壓抑,讓人聽到之后,有一種想要逃避的感覺。

  與先前灑脫不羈的感覺相比,仿佛換了一個人。

  “超乎弟子的想象?!?p>  趙拂衣正色說道。

  與此同時,他不動聲色的向后退了一步,右手搭在劍柄上,隨時準備出手。

  這并不是理智判斷的結(jié)果,而是直覺的選擇,面對強者之時,弱者會不由自主的尋找安全感,有人會選擇逃避,有人會選擇示弱,而他則選擇了按劍待發(fā)。

  他有九成九的把握,確定郝長風不會跟他動手,此外,如果郝長風真的出手,他也沒有任何抵抗的手段,此時按劍,并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可是郝長風的壓迫感太強,發(fā)自內(nèi)心的危機感,逼的他不得不做好動手的準備。

  “也許這就是殺氣……”

  趙拂衣忽然明白,郝長風之前的灑脫,恐怕是入山修煉之后的成果,眼前這個仿佛鬼神的男人,才是郝長風在軍中的真面目。

  “好膽量!”

  郝長風的目光落在趙拂衣的右手上,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接著說道:“既想動手,何不一試?”

  原本灑脫的笑容,此時卻像是獰笑。

  噌!

  趙拂衣沒有任何猶豫,長劍出鞘,直直向郝長風胸前刺去。

  他這一劍沒有用任何招式,單純的只是普通的刺擊,因為以他的修為,無論用什么招式都是白搭,反而不如這樣平平一刺,能發(fā)揮出最大的力量。

  叮!

  咔!

  先是一聲輕響,隨后又是一聲脆響,長劍扎在郝長風胸前,隨即劇烈抖動,接著從中折斷,前半截劍身在空中劃出一個美妙的弧度,落在院子以外。

  趙拂衣握著后半截劍身,抵在郝長風身上,連一絲白印都沒留下的皮膚上。

  “這劍不成……”

  郝長風搖了搖頭,肅然說道:“用這種劍與人交手,等于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p>  “多謝指點?!?p>  趙拂衣點點頭。

  郝長風也點了點頭,隨即長長吐了口氣。

  隨著這口氣的吐出,他的身形漸漸縮小,變得單薄起來,皮膚表面的青筋也逐漸消失,一盞茶的功夫之后,完全恢復原狀,雖然看起來依舊高大,但與剛才比起來已經(jīng)判若兩人。

  接著,他又把道袍撿了起來,隨意披在身上,轉(zhuǎn)回身去,斜躺在椅子上,夾了兩口小菜,填在肚子里,對趙拂衣說道:“這功法不錯吧,今天時間不早了,咱們師徒先喝兩盅,明天再傳給你!”

  臉上表情慷慨灑脫,絲毫沒有猙獰之感,剛才的一切,絲毫只是幻覺。

  “也好,咱們師徒喝兩杯。”

  趙拂衣沉默片刻,臉上也露出笑容,轉(zhuǎn)身坐在他對面。

  每個人都有很多面孔,或許和善,或許猙獰,但沒有必要對此感到恐懼,因為人本就是善變的,就算是他自己,何嘗不是有許多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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