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今兒可厲害了,掙了兩塊六!”
一回到家,祁紅坐在炕上數(shù)錢,笑成了朵花兒,李朧月在旁邊笑著,祁紅數(shù)了又?jǐn)?shù),看著這錢感概。
在李家這么十幾年,李老太沒給她摸過一分錢。
這才分出來幾天,就掙了二塊六!
祁紅一激動,眼淚又落下。
李朧月拿著帕子替她擦淚,“阿媽,掙錢是好事兒,咋還哭上了?”
要是別人,還不一定能掙到錢,祁紅不好意思一笑,將錢給李朧月,“丫頭,這些都是你掙的,放你那里?!?p> 李朧月?lián)u了搖頭,湊到祁紅身邊,悄聲道:“阿媽,錢放你那最安全?!?p> 她這小身板,雖然是修真,但連筑基都不算,要是被人搜了搶去,她還沒辦法。
祁紅一想也是,但是這身上,往哪兒擱?
李朧月找了塊碎布,湊在祁紅耳邊,低聲道:“阿媽,你把這東西……”
祁紅一聽,臉上頓時紅成一片,“這、這……”
這咋行?
李朧月朝她點(diǎn)頭,“這樣最安全?!?p> 祁紅紅著臉,聽她話去找二叔婆借針線,回來在褲子里縫了個口袋,再縫了顆扣子上去。
這錢放在褲子里,外面暫時也看不出什么。
錢大多都是毛票和分票,這要是再多點(diǎn)錢,那估計也會露餡。
掙了兩塊多,遠(yuǎn)不能在縣城立足,李朧月琢磨著,這集市雖然是能掙錢,卻也只是小錢,一周去兩次足以。
去多了,可能會引起注目,惹人眼紅。
母女倆賣了一上午就把蜂蜜賣完了,家里還有大半,下午祁紅去上工,李朧月偷偷去河里捉魚。
多捉了幾條,等祁紅回來給二叔婆和隊長拿去就行。
晚上祁紅下工,李朧月燉了魚肉,饃饃是在石板上炕好的,厚度合適,吃著外脆內(nèi)軟。
祁紅吃了兩個餅。
吃完了,也不讓李朧月收拾,她把鍋碗給折騰出來,讓李朧月去睡覺,她要去送魚。
這天剛黑,李朧月哪兒睡得著?
等祁紅走了,她坐在床上凝神靜氣,如今的身體,如同一個大篩子,把靈氣全都過濾進(jìn)來。
如今,她只要專心一些,那些靈氣就能匯聚在丹田,化為真氣。
丹田處暖意融融,像是貼了暖貼。
只是除卻這個,她的神識卻沒有什么進(jìn)展,依舊是一團(tuán)漆黑,看不到任何東西。
上世在修真界煉丹,她雖不怎么勤奮,卻喜歡煉丹,對于修真的事,也是足夠看重。
修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聽到外邊傳來熟悉腳步聲,李朧月收斂了氣息,躺下裝作熟睡的樣子。
果然是祁紅回來。
見李朧月已經(jīng)睡著,祁紅也摸黑,將門和鎖都抵好,又放了個棍子在炕邊,這才躺下睡覺。
她們孤兒寡母,要是不防備著點(diǎn),誰知道別人會做出什么事兒?
……
母女倆在村西住了一周,村子里除了劉支書過問一兩句,二叔婆時不時照看,李建云偷摸送些東西。
李家是半點(diǎn)都沒照顧。
也確實(shí)做到了離婚沒關(guān)系那句話。
電燈昏暗,李建設(shè)“梭梭”幾口吃完了面疙瘩,筷子一放,嘴一抹,準(zhǔn)備回屋子睡覺。
李老太瞪他一眼,“老三,你留下!”
李建設(shè)聞言,腳步一頓,又老實(shí)坐下來,袁桂芳和老大李建青還沒吃完,袁桂芳等著收拾碗筷。
老二兩個已經(jīng)吃完了,也準(zhǔn)備走人,李繼兵吃著雞蛋羹,半點(diǎn)兒沒有給爹媽分一口的意思。
“姆媽,啥、啥事兒?”
李建設(shè)撓了撓頭,不明白李老太怎么突然叫他,李老太冷哼了聲,“今天那賤人領(lǐng)著賠錢貨去了哪里知道不?”
這……
李建設(shè)老實(shí)搖頭,“我哪知道這……”
“有人看見那賤人背著個背篼走了,像是去集市,你說她們又沒錢,去集市干什么?”
李老太氣不過,“家里統(tǒng)共就那么點(diǎn)東西,離婚還給了她們糧,她們倒是自在快活了,我們糧就快完了!”
袁桂芳朝李建青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吃快點(diǎn),這李老太要是發(fā)了脾氣,可沒人受得了。
她每天做飯,家里多少糧她能不知道?
李老太這么故意埋汰人,也真是夠可以的。給祁紅她們的糧,能管得了多久?再省著吃,怕是連這個月都挺不過去。
“姆媽,糧食都給他們了,總不能要回來吧?!?p> 趙小蓮吃完了,看著李繼兵碗里的蛋羹吞口水,“再說了,你給老三說有啥用?他們都離婚了?!?p> “咋沒用了!”
李老太筷子一摔,極其不滿這老二媳婦插嘴,“傻啦吧唧的,趁著她們不在,去草屋里把糧食拿回來不就行了?”
到時候就算村支書來,她不認(rèn)賬就可以!
糧食混在一起,誰還能分出個高低貴賤?
趙小蓮眉梢一挑,幸災(zāi)樂禍的,“要是沒了糧,那母女倆就得餓死了,這村子里,也沒誰家有多余的糧借給他們?!?p> 所以,把李家給出的糧食偷回來,她們是什么樣,都和他們李家無關(guān)。
“那賤人餓死就餓死了,離婚了不滾還在我面前礙眼,看見就煩!”
李老太一瞬變得嚴(yán)肅,瞪向李建設(shè),“這是你房里的事,糧的事情,你去拿回來!”
“?。俊?p> 李建設(shè)一下懵逼,沒想到,親娘竟然叫他去偷糧食?
“你腦子不好使啊?還是耳朵聾了?”
李老太起身,悶哼一聲,“那賤人想離婚,離了婚就別想咱們李家養(yǎng)著!”
這個家里,一般事情,都是由李老太做主,李老漢聽到她這話,坐在院子里抽旱煙,沒阻止也沒支持。
反倒是李繼兵一臉兇狠,啐了口:“那賠錢貨故意嚇我!偷糧讓她們餓死!”
在這村子里,沒有糧,就相當(dāng)于斷了活路。
趙小蓮也聽李繼兵說過李朧月嚇唬人的事兒,也痛恨不已,點(diǎn)頭,“老三,她們確實(shí)該治治了,不然以后一個村子,旁人老說你閑話,你還想不想討新媳婦兒?”
李建設(shè)一聽,面色也凝重起來。
“是祁紅沒生出兒子對不住你,那丫頭也得了天花沒多少日子了,你也不用顧念舊情,那兩個白眼狼,看見你,理過你沒?
以后你要談媳婦,她們來攪合,人家咋想?你有丫頭都不養(yǎng),背地里戳你咧!”
趙小蓮添油加醋,李建設(shè)想了想。
還真是……這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