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晉小網(wǎng)紅何詩意此時也在床上輾轉(zhuǎn)難眠。今兒一個白天,在徐雋家熬了一上午,又在鉑悅撐了一下午。累極,卻滿腹心事,睡不著。
就像劉莉莉所說,沒心沒肺不爭不搶不炫耀的佛系何工云淡風輕了二十來年,從未想過自己還有當公眾人物的機會。
更沒想過,還是自己最信任的人瞞著她一手策劃。
費心調(diào)教一只鳥,將它關在鑲金嵌玉的籠子里,掛于廊下顯眼位置,不過是吸引客人的噱頭。何詩意就是那只鳥。
她是真心將徐雋視為即將攜手一生的伴侶,打算和他在婚姻這條路上一條道走到黑的,在一起兩年,她覺得他們之間就算沒有沒有驚天動地的愛情,也有起碼的尊重和信任。可是現(xiàn)在,她迷茫了。
在婚姻和愛情這條路上,何詩意不怕迷路,但她怕迷茫。
她很想找個人說說話。哪怕聽對方說也行。
先打給文嫣?!敖泳€員葛*優(yōu)”這回沒有為難何詩意,剛通就被接了起來。
“詩意……大寶貝兒……呃,這么晚,嗯,什么事?你輕點……”
何詩意有點莫名其妙,“嫣兒,你干嗎呢?”
“等會兒,你等會兒……”電話那頭傳來哼哧哼哧的喘氣聲,還夾雜著高嶺“我才是你的大寶貝兒!”的驚呼。
何詩意疑心自己是否撥錯了電話,將手機拿開,看了看屏幕,通話人確是文嫣,時間是22:04。22:04?晚上?她猛然意識到自己打了一通多么愚蠢的電話。
“內(nèi),內(nèi)什么,沒,沒事,打錯了不好意思。你,你們繼續(xù),拜拜,拜拜!”她驚得差點丟了手機,慌忙收了線,面紅耳赤。
何詩意坐在床頭吞吐幾大口壓壓驚,抬手貼了貼發(fā)燙的臉頰,順便祈禱自己的沒眼力價不會影響文高兩口子的夫妻生活。
又打給趙銀澄。這是離異婦女,安全。
趙銀澄接電話跟她的行事作風一樣干脆利索,“詩意,你說?!?p> 何詩意還在組織語言,“我……”
電話那頭的趙銀澄似是將電話拿開了一點,音量忽小忽大,“這個數(shù)據(jù)明顯有問題,拿給財務的人重做……詩意,你說……不行,方案也得改……詩意你說,我聽著呢。”
“呃……我沒事,你先忙你的,我改天再打給你?!?p> “行,我今天加班。改天說?!痹捯魟偮洌娫捓镆呀?jīng)是忙音。
何詩意對著黑下去的屏幕發(fā)了一會呆,噘噘嘴,又撥了時佩佩的號碼,這是個朝九晚五的單身狗,沒男人,也從不加班。
嘟……嘟……何詩意左手拿電話,右手食指在床單上畫圈圈,畫了有二十個圈了,電話里還是一片嘟……她皺起眉頭,睡覺了?睡了我也要把你從被窩里鬧起來。她正打算掛了重撥,對方卻先她一步掛了電話。緊接著進來一條消息:寶貝兒,我在看電影。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你以什么立場去打擾,誰又有義務讓你進來呢?
她沮喪地撓了撓自己的頭發(fā),兩臂一攤,身體呈大字狀橫陳床上。
不大不小的房子,安靜極了,偶爾能聽到衛(wèi)生間里下水道過水的嘩啦啦聲,樓上鄰居走路的聲音,拖動椅子的聲音,還有對門的狗叫聲。
頭頂?shù)乃У鯚羯l(fā)出溫柔的光暈,何詩意抬起胳膊遮住自己的眼睛,淚水從縫隙里靜靜地流淌下來。
她壓抑著喉嚨咳了幾聲。待情緒平復,起身找感冒藥,打算多吃兩顆,等藥效上來就可以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