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臻從書房出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何夕脖子上的項鏈,他笑著攬過她。
“挺好看的?!?p> 何夕被他說的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問他,“是不是太貴重了?”
“不會,給你的,再貴的都值得?!?p> 何夕在心里翻了個白眼,覺得這個人肉麻起來真的能膩死人。
兩個人在許家呆了整整一天,因為第二天許諾要相親,許老先生想讓云臻幫著相看相看,于是何夕便跟著住了下來。
回房后,她忍不住發(fā)信息跟小尹吐槽,‘果然是商業(yè)聯(lián)姻,還讓云臻幫著相看相看,許諾真是可憐,婚姻大事竟然都做不了主?!?p> 也不知道小尹在忙什么,一晚上都沒有回信息。
直到第二天上午,小尹都沒有回信息。
許諾的相親宴是晚上,方式非常傳統(tǒng),兩方的家長都在場。不過讓何夕意外的是,女方的家世并不顯赫,她的父親雖然是許立山多年的好友,但并未從商,而是一個普通的高中老師,母親則是許氏旗下子公司里面的一個會計。
夫妻兩個看起來本本份份的,并不像貪慕虛榮的人,那女孩子更是長著一張清純懵懂的臉,干干凈凈的,和許諾要有多不搭就有多不搭。
何夕覺得自己越發(fā)看不懂許家人的操作了。
全程許諾一直在玩手機,也沒怎么抬頭說過話,倒是那女孩子偷瞄了他好幾眼。
許諾的媽媽和奶奶都非常滿意,加之雙方也算知根知底,因此氛圍還算融洽。
這事兒,差不多就要定了。
“大少爺,有位小姐說要找你?!蓖忸^的保護忽然進來道。
許諾也收了手機,道,“現(xiàn)在有事兒,不見。”
“可是那位小姐說今天見不到你就不回去了?!?p> 氣氛一下子有些詭異。
許諾的母親道,“小諾,要不你出去看看吧,說不定真有什么事兒?!?p> “能有什么事兒!”許諾繼續(xù)低頭玩手機。
“怎么能沒事兒!”等在外面的人直接走了進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小尹。
“許諾,我想清楚了,我喜歡你,你能不能不和別人相親?!?p> “小尹?”何夕要起身,卻被云臻拉住了。
“干什么?”何夕小聲的問他,“她這樣會沒退路的,我要去阻止她?!?p> “這情形你還阻止得了嗎?”
“那怎么辦?”
云臻收回視線淡淡然地喝了口水,道,“她的心死透了以后就不會疼了?!?p> “你這叫什么話!”何夕有些生氣,覺得這家伙不可理喻,但是心地又有些贊同他的話。如果注定是不可能的,爭取過以后沒遺憾,心也能死透。
或許這樣沒什么不好的。
小尹站在那里,看起來無畏無懼,卻依舊有幾分少女的羞澀。她望著許諾,眼里有笑意,也有不安和期許。
“這怎么回事兒呀,你這丫頭怎么……”許母也未料到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一時有些詞窮。相親眼看就敲定了,來這一出實在讓她有些為難。
好在女方的父母雖然還算淡定,但角色卻不太好看。
“我不喜歡你,你回去吧?!痹S諾頭都沒抬。
簡簡單單一句話,卻粉碎了小尹眼里的那點希望。
“你說謊!”
“別鬧了,回去吧?!?p> 小尹指向和許諾相親的那個女孩子,顫聲問許諾,“你喜歡這樣的?”
許諾放下手機,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是?!?p> 剛才還堅強的人眼中慢慢氤氳起了水汽,她倔強地握著拳頭看著許諾,重而緩地說道,“你說謊。”
何夕打算上前拉她,沒想到一直沒出聲的許老太太開了口。
“丫頭,感情的事情勉強不來?!?p> 小尹一直看著許諾,她沒有說話,仿佛還在等他說一句她想聽的話。她今天鼓足了勇氣來這里,自然也是做好了一敗涂地的準備,所以她不怕。
可是許諾從未有過的冷漠讓她有些心寒。
忽然的,她就有些不甘心。
許諾甚至都不高興看她,他一直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機,也不知道里頭有什么精彩的內(nèi)容,讓他如此執(zhí)著。
忽然她明白,她今天大概是等不來她要的那句話了。
“看來是我誤會了?!?p> 小尹扔下一句話就帥氣轉身,大步踏了出去。
許諾依舊沒動,但是握著手機的手卻忽然收緊。
何夕見狀便趕緊追了出去。
“小尹!”何夕喊住了她。
“不用擔心,我可是有十五年戀愛經(jīng)驗的,追個男人算什么。”
“小尹,天下男人多的是,許諾那種傻逼不要也罷!”何夕心中有些氣憤,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得幫著出氣。
小尹背對著她笑了出來,聲音卻有些顫抖,“謝謝你小夕,可是我現(xiàn)在好難過,你讓我一個人靜靜吧。”
說罷,她攔了車離開了許家。
何夕站在別墅區(qū)的門外,忽然就有些不太想進去了。
許諾對小尹的情誼連她都能看得出來,可是他卻在一個女孩子拿起全部勇氣的時候拒絕了。
不單是他,就連云臻也有著迷之篤定,篤定一個姑娘的一腔熱情會付諸東流。
荒唐!
思及此,何夕就不想進去了。他才不要看到許諾假惺惺地和一個陌生的姑娘牽手言歡,她也不想再聽到云臻不知所謂的話。
沿著別墅外的馬路一路往西就是一個很大的街心公園,何夕也不知道去哪里,便拐了進去。
公園里人不多,路燈也有些幽暗,她往里走了會兒,看到人工湖旁有椅子,便隨意坐了下來。
已經(jīng)11月底了,夜里已經(jīng)非常寒冷,卻沒想到這個時節(jié)竟然還有人在湖上泛舟。
大晚上的,也是好興致。
“阿姐別靠近,那人身上有很重的鬼氣?!?p> 蘇扈不知何時已經(jīng)冒了出來,虛坐在何夕的身旁。
自陸家他忽然出現(xiàn)救了自己開始何夕就知道自己的那一道封印沒壓住他,本想重新將他封印住,但是因為云臻在,所以沒有管他。這會兒他突然冒出來,她才想起自己還有問題要問他。
“我問你啊……”
“有什么問題回去再說,這人不簡單,阿姐你快走?!?p> 說罷,蘇扈好似怕極,不待何夕動手,自己先縮回了懷表中。
月色正濃,何夕并未發(fā)現(xiàn)這人身上有不尋常的地方,反倒是他的打扮引起了她的注意。
他一身戲袍,鴉色長發(fā)傾瀉在腦后,遠遠的看不清楚臉,瞧著打扮倒像是個傾國傾城的女人。
可是等船靠了岸,何夕才看清楚,這是個眉目清俊的男人。
鬼氣她沒發(fā)覺,只覺得對方有一股妖氣。
那男人也朝著她看過來,然后視線平靜移開,并未停留。
“喂,”何夕忽然起身喊住了她。
那男子側了身回望過來,眼角眉梢都是傲然。
“你的帕子掉了?!焙蜗ι焓种噶酥?。
他順著何夕的手指望去,果然看到自己的帕子掉在了船頭岸邊。
“謝謝?!彼刍厝炱鹆伺磷?,語氣飄然,有些不真切。
何夕看著他將帕子塞入袖中,覺得這人真像一個從古畫里走出來的人。
那人撿了帕子后復又離開,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回身看向何夕。
“人鬼殊途,亡魂帶在身邊對你無益?!?p> 言罷,他又頓了頓,直直看向何夕,翩然一笑,道,“你這魂魄可真夠亂的?!?p> 何夕聽懂了前一句,卻沒聽懂后一句,想細問,可是對方已經(jīng)跨步離開,只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蹤跡。
蘇扈又冒了出來立在何夕邊上,皺眉道,“那人身上鬼氣太重了,剛才差點把我熏死。”
何夕瞥了他一眼,“你不也是鬼么?”
“那些是惡鬼,我只是個執(zhí)念頗深的鬼罷了,和他們不一樣。”
“還不一樣都是鬼。”
“那怎么能一樣!”蘇扈強烈抗議。
何夕又看向那人消失的地方,喃喃道,“他不是鬼,如果他是鬼,我是能辨出來的。再說我也沒感受你說的鬼氣啊?!?p> “你那點道行看看小鬼還差不多,這種的你怎么可能看得出來……”
“你說什么!”
“沒,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