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一時半會兒還真不能拿她怎么樣了。
顧揚卓冷冷地盯著顧清柔不說話,顧清柔平日里雖然柔弱,但是這個時候卻也不讓步,她手中的刀已經(jīng)深深抵入皮肉中,鮮血慢慢滲了出來。
“放了顧瑤,我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她道。
過了許久,顧揚卓才揮了揮手示意,阿黛才松了顧瑤。
顧清柔又看向阿黛,道,“我女兒的皮肉不是隨便什么妖魔鬼怪都能要的,若是今天你動了她,那么你們永遠都別想找到你們要找的人?!?p> 阿黛不屑地笑笑,這些她還真的不在乎,今天不動顧瑤就不動唄,她也不想和顧家的錢過不去,只要過了今天,她照樣能將顧瑤抽筋扒皮。
顧瑤被送了以后要撲去救顧清柔,卻被顧清柔喝退。
“趕緊走!”
“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們的對話顧瑤一句都聽不懂,但是呢她隱約能感覺,剛才危險距離她一步之遙。
“走??!趕緊走!”顧清柔含淚沖著她大喊。
顧瑤還是挪不開腳步。
顧清柔聲音軟了下來,道,“瑤瑤,不要讓媽媽的犧牲變得沒有意義,趕緊走!”
顧瑤這才如夢初醒,一步三回頭地出了別墅。
顧揚卓看著母女兩個始終一言不發(fā),等到顧瑤走的沒影兒了,才淡淡道,“姐,你當年在國外到底生了幾個孩子?”
顧揚卓問這話的時候,竟然有意思敬佩的語氣在里頭。要知道,顧順和他都是十分精明的人,顧清柔這樣小兔子一樣性格的人竟然騙了他們將近二十年。
他實在是有些意外,也很佩服自己這個姐姐。
當年顧清柔在上大學的時候,有一次參加夏令營,原本一切都好好的。那時候顧順還沒有像看賊一樣看著她,因為顧清柔自小聽話,也從未知道關(guān)于藥人的事情,顧順自己也從未表現(xiàn)過對她的不好,所以他并不擔心她會自己逃跑,只是派個人尋常保護著她而已。
但是那個夏令營還是出事了,顧清柔在夏令營結(jié)束前三天忽然不見了。
顧順起初以為她是貪玩,和別的同學溜去哪邊了,于是派人去找,但是找了一個星期都沒找到,于是他知道肯定是出問題了。
這時候家里的一個保姆回憶,說有一回看到大小姐蹲在書房外面,不知道聽到了什么,面色很是難看,他這才自己,自己的女兒原來早就知道了自己是藥人。
并且聰明如她,她知道了顧家后繼無人,終有一天會主意打到藥人身上,她將會因此失去性命,因此她逃了。
沒有出入境記錄,沒有入住酒店的記錄,一切都悄無聲息,誰都不知道她到底去哪里了。
這一去,就是兩年。
當顧順以為這個女兒就此再也找不到的時候,有一天,她抱著一個孩子回來了。
她說她跟著一個男同學私奔了,生了孩子,可是那男同學后來又不見了,她一個人在外頭活不下去了,所以又回來了。
顧順趕緊掀開孩子的衣服,見到了她腰側(cè)的八卦胎記,悄悄松了口氣,便沒有再責備,而是選擇原諒了女兒的行為。
對于這段往事,顧家誰都沒有再提過。
顧順后來和顧揚卓提過一次,那個男人之所以會失蹤,肯定是因為和藥人結(jié)合,被藥力所傷瘋了,所以才失蹤了,這并不奇怪。
顧揚卓卻問,“爸爸,你真的相信姐姐的話嗎?她肯定已經(jīng)知道了藥人的事情,為什么還要回來呢?”
對此,父子兩個也一直不解,唯一的解釋就是顧清柔沒有能力養(yǎng)活這個孩子,所以才回到了顧家。
而且后來的是幾年里,顧清柔確實十分老實,甚至都沒有告訴顧瑤關(guān)于藥人的事情,于是顧順漸漸將起初的一些疑慮都拋之腦后了。
但是今天顧揚卓才知道,什么活不下去,什么現(xiàn)行愛情離家出走,都是假的,他這個姐姐從一開始就設(shè)了一場局,來混淆他們的視聽。
她出去了兩年,一定生過兩個孩子,而顧瑤,是她第二個孩子。
真正遺傳了藥人血脈的那個孩子,還在國外!
這么多年了,他們現(xiàn)在雖然有阿黛的幫助,可以借用一些方法更快的找到藥人,但是如果人在國外,那就有如海底撈針,太難了。
顧清柔一直用刀抵著自己的脖子,等到確定顧瑤走遠以后,她才甩開刀子,似笑非笑地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道,“有什么問題你們盡管問,但是我的孩子人在哪里,我也不知道?!?p> 顧揚卓扯了嘴角,沒有說話,而是揮手讓保鏢綁了她。
“去地下室,慢慢問?!?p> ***
話說顧瑤從顧家出來以后又慌又急,攔了車也不知道去哪里,護照什么的統(tǒng)統(tǒng)沒有,又一時間想不到找誰幫助。
她一邊哭一遍翻著電話簿,一遍想著剛才顧清柔決絕的眼神,心中慌亂不定。
從小外公和舅舅對她都是不遠不近的,她一直以為自己是私生子的原因,可誰知到,原來還有一些她不知道的原因。
到底是什么原因,能夠讓舅舅這樣?
還有那個阿黛,到底是什么東西?不人不鬼的,現(xiàn)在自己的媽媽落在了他們的手上,她簡直想都不敢想。
忽然,她翻到一個電話號碼,那是那天許源留下的,說是有事情再找他。
她哆嗦著手,也不想別的,趕緊打了過去。
***
而在這邊的許宅里,蘇扈原本是被何夕留下來的,云臻一個人又走的急沒帶上他,于是他便留了下來。保姆打掃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這塊懷表松了封條,于是他便得以出來蹦跶。
和小尹是之前就見過面的,因此他最先去找的就是小尹,在她面前現(xiàn)了形,然后和她嘻嘻哈哈哈的說笑倒也不錯,誰知道被許諾看到了,一頓追趕不許他靠近,沒辦法只得自己在別墅里晃蕩。
縱欲,在嚇過了老實的保姆,整過了一本正經(jīng)的許老爺子,捉弄過了許老太太以后,他實在是找不到事情可以做了,于是飄進了云臻的房間。
放著何夕一魂一魄的白赤玉瓶就在云臻的房中。這今天云臻都是出去和阿黛約會,為了方便,他都是將白赤玉瓶留在家里,囑咐老爺子看好。
沒想到,蘇扈找到了這個東西。
白赤玉瓶的蓋子上次和伯嵐打斗的時候松過,因此蘇扈很容易就打開了,他沒見過這東西,也不知道這里面是什么,只覺得好玩,因此就打了開。
誰知道,看到竟然是自己姐姐的魂魄。
云臻只和他說過,何夕的魂魄不全,但是他會想辦法幫她補全,蘇扈卻不知打,原來這一魂一魄已經(jīng)被云臻找到了。
云臻之前見到的他的時候仔細交代過,讓他千萬不要告訴何夕上輩子的事情,因為上一輩子兵荒馬亂,他怕何夕想起不好的事情難過,想等合適的時機慢慢幫她恢復(fù)記憶,所以蘇扈一直都沒說什么。
但其實,何夕上輩子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他也不是很清楚。因為當時他一直在城外的私塾里念書,聽到城里出了事情才趕回來,然后又被自己的父親趕出去避難,可是他擔心自己在云家的姐姐,因此折返回來,但是在路上的時候被亂槍打死了。
所以,對于何夕所經(jīng)歷的一切,他幾乎已無所知。
他有些好奇,看著眼前一閃一閃的一魂一魄,帶著姐姐往昔的氣息,覺得格外親切。于是,他慢慢伸手,靠近了那一魂一魄。
瞬間,上一世的記憶通過這一魂一魄通通傳了過來。
他起先是有些不敢相信,后來臉色就慢慢變了,等到看完這一段回憶的時候,他的眼睛里幾乎已經(jīng)冒火。
“云臻,你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
他破口大罵,然后順勢斂了何夕的一魂一魄,飄出了云臻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