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睡了幾天的沙發(fā),許莫時覺得自己比病人還難受。
尤其那天爭執(zhí)之后,辰誠景也不怎么跟她說話,除了必要的詢問工作,真的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對此,許莫時表示很是無語。
這個男人,真的很小氣,很記仇??!
“麻煩問一下醫(yī)院有沒有給家屬的陪護床?”許莫時找到一個小護士詢問,她覺得自己實在是沒辦法繼續(xù)住沙發(fā)了。
“啊?你不知道嗎?家屬都有陪護床的,你到一樓找后勤部,他們會給你安排的?!?p> “哦,謝謝你?!?p> “不客氣。”
小護士看著她還比較疑惑,但也沒多問,說完就走了。
許莫時卻恨得牙癢癢的,辰誠景肯定知道,只是不給自己說,這男人真是不肯放過任何一次欺負自己的機會啊。
算了,病人最大,不計較他了,還是先去弄張床最重要。
許莫時找到后勤部,說明自己的要求后。對方看她是一個小姑娘,非常熱心的找了幾個人幫她把床幫到病房,并給她安置好,才在許莫時萬分感激中離開。
辰誠景回來就看到房間多了一張床,沒一點驚訝,好似早都應(yīng)該如此,但還是想捉弄一下她,“我剛才問醫(yī)生了,可以出院了?!?p> “哦,你走路都沒聲嗎,嚇死人啊。”許莫時反應(yīng)過來,“你說出院?不會吧,石膏還沒拆呢?”
“醫(yī)生說可以在家養(yǎng)。”辰誠景一本正經(jīng)的說。
“怎么這樣啊,我剛把床擺弄好?!痹S莫時嘀咕。
“恩?你說什么?”
“沒什么,要不我再問問醫(yī)生吧。”許莫時不死心的問。
但當她抬頭看到辰誠景隱忍的笑容,好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你騙我?你怎么能這樣?。繒r刻都在找機會報復(fù)。”完了還小聲不了句,“真是個又小氣又氣人的男人。”
“你在罵我?!背秸\景看她越來越小的聲音,肯定的問道。
許莫時的膽子是在激發(fā)之后變得挺大,平時一看到他那嚴肅的表情,就不敢爭辯。這不,頓時就蔫了,千保證萬保證,絕對沒有。
辰誠景看她一眼,算是默認,不在計較,算是恢復(fù)邦交。
日子也就在這樣一逗一樂中悄然消逝。
這天,辰誠景隨醫(yī)生去拆石膏了,留下許莫時一個人在病房等著。
辰誠景不讓她去,主要是害怕女生可能會害怕,到時再尖叫一下,他覺得太丟臉了。
而許莫時是覺得辰誠景壓根就沒把自己當成自己人,這么重要的人也不讓她參與,害她一個人在病房瞎緊張。
但是耐不住她的急性子,最后還是沒聽他的話,偷偷溜到醫(yī)務(wù)室去了。
徐晨光看到她在門口,隨即招招手,讓她進去。
“人呢?”許莫時小聲的問。
徐晨光指了指簾子,示意人在里面正在拆。
許莫時頓時不說話了,掀起簾子一角,偷偷往里面看。
因為辰誠景背對著她,所以沒有看見,許莫時卻是看的很清楚,他的胳膊上的傷口,模樣十分猙獰,看著怪嚇人的,她都覺得自己心間在顫。
徐晨光看到她那擔(dān)心的眼神,生怕她沖進去,到時候就很尷尬。
他覺得許莫時挺有趣的,她的愛太過單純,明明不想別人知道她心中所想,卻偏偏變現(xiàn)的那么明顯,讓人想忽視都好難。
他突然很羨慕辰誠景了,能有這么一個人為你憂為你喜,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實屬難得,所以他要替好朋友留住這種難得。
“不要擔(dān)心,過段時間就不會這么恐怖了?!毙斐抗獾吐暟参?。
“我知道,可就是看著覺得心疼?!痹S莫時眼睛紅紅的看著他。
徐晨光看到她這要哭不哭的表情,瞬間也覺得疼了,別過臉不再看她,只是安慰性的拍拍她的肩膀,以示理解。
許莫時也知道這樣,有點矯情了,可是事關(guān)辰誠景,她無法做到無動于衷,如果可以,她寧可她去替他承受。
有時候想想,她都覺得不可思議,明明沒有什么交集的兩個人,卻又能偏偏因為自己的執(zhí)著,而不斷的接觸,尤其是自己,看著有點冷清,卻能對一個人如此深的感情,她都覺得害怕,同時又欣喜。
也許是初次見面,他帶給那時的自己的那點溫暖吧。
兀自想起以前,那時的自己,失去親人,留下孤獨,與于軒相依為命,卻不曾想,意外的碰到一個笑容溫暖,眼睛放光,陽光透過樹枝,斑駁的傾瀉下來,灑在他的身上,整個人看著非常柔和,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汲取他身上的那些溫暖。
這么久而久之,就變成了一種習(xí)慣,一種無法割舍的習(xí)慣,也就任由持續(xù)下去。
“哎,你怎么了?”徐晨光搖搖她,把跑神的許莫時給拉回來了。
“啊?怎么了?”許莫時迷茫。
“馬上快好了,咱趕緊走?!?p> 許莫時看了看里面,發(fā)現(xiàn)醫(yī)生正在上藥,綁繃帶,隨即點點頭,跟著徐晨光出去了。
許莫時剛回病房沒一會,辰誠景就回來了。
“你要不要喝水?”
辰誠景看著她眼睛紅紅的,表情柔和起來,“不喝了,你先休息會,我也躺一會?!?p> “好,我先扶你休息?!?p> 辰誠景沒說話,點點頭,表示知道啦。
許莫時看他躺好了,就出去準備吃的去了。
辰誠景等了好一會,確定她暫時不會回來,才放任自己亂想。
他記得剛出醫(yī)務(wù)室,就看到徐晨光,他知道他有話要說,而徐晨光卻說,“你不要說話,聽我說完,然后你好好想想?!?p> 于是想了一會如何開口,才開始說,“阿辰我知道這些話可能我說不太合適,可是我覺得不說,又不好,所以你聽了后,自己判斷,我作為朋友,就只是為了讓你能幸福?!?p> 辰誠景點頭,表示他在聽。
徐晨光看他這樣,又繼續(xù)說道,“雖然我和許莫時沒有接觸太長時間,但我能看得出來,她對你很不一般,不僅僅是喜歡,怎么說呢,就像是你是她生命中的很自然存在的一部分,而且是很重要的那一部分,雖然她沒有說一句,但是她每次看你的眼神,很亮,像是星空中的光芒,讓人瞇不開眼卻又著迷。尤其是剛看到她看你拆石膏,那種快哭了的表情,好像恨不得替你去疼,那種深入骨髓的喜歡,對現(xiàn)在的我們來說,太難得了,而且,我知道你對她也不一樣,可能你自己沒感覺到,你想想,從小到大,你身邊幾乎沒有女性,可是許莫時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xiàn)在你身邊,你卻沒有拒絕,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好好珍惜她,把握住幸福?!闭f完也不等他回答,就走了。
辰誠景想了會,他覺得自己此刻很想見許莫時,可是當真的見了,看她眼睛紅紅的樣子,他不能欺騙自己,他真的心疼了。
他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喜歡他的,她表白的那次說了很多年,可是他不敢問,他怕問了,結(jié)果是自己無法承受的重,他不知道該如何對待她,所以他第一次選擇做了縮頭烏龜。
可是現(xiàn)在呢?他自問做不到了。
許莫時提著保溫杯回來時,辰誠景已經(jīng)不知道什么時候睡去了,她只能把東西放著,安靜的坐在沙發(fā)上等他。
索性沒等多久,他就起來了
最近一直在休息,他都覺得自己快發(fā)霉了。
許莫時看他起來,開口問道,“現(xiàn)在餓嗎,要吃飯嗎?”
辰誠景看了一下時間,還不到十二點,搖搖頭表示等會。
許莫時因為剛才出去吃飽了,現(xiàn)在不餓,飯也可以保溫,也表示沒有意義,開始玩起手機。
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想起上次自己住院那會,現(xiàn)在的情景何其相似,只是主角互換,不由笑出聲。
辰誠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竟能傻笑起來,也有點好奇,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傻樂什么呢?”
許莫時看他一眼,“我想起我那次住院的事了?!?p> 辰誠景不由也想起那次了,臉上也出現(xiàn)笑容,“這算不算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
許莫時一本正經(jīng)的點點頭,“恩,讓你也感受一下住院的折磨程度?!闭f完自己先哈哈笑起來。
“你這是幸災(zāi)樂禍吧?”辰誠景瞇著眼看她。
許莫時連忙收住笑容,“怎么可能,我可是希望你趕緊好,你這樣,你自己都好難受。”說著說著,自己先紅了眼眶。
辰誠景看她這表情,連轉(zhuǎn)移話題,“你上次的短信我看了,只是沒想好怎么回復(fù)。”
許莫時一聽他說這件事,心里“咯噔”一下,思緒立馬被轉(zhuǎn)移過去,忐忑不安的看著他。
辰誠景看她這樣,心里頓時心疼起來,她應(yīng)該是靈動的、陽光的,不應(yīng)該被自己如此傷害,變得小心翼翼,惴惴不安。
“這段時間,我認真想了一下,和你接觸,雖然有時會被你氣,被你鬧,可不可否認,我不排斥和你的接觸,但是還沒有到可以改變關(guān)系的地步,所以…?!?p> 許莫時急急地說道,“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只要你不討厭,但也請你不要拒絕,就像現(xiàn)在這樣,接受我的喜歡就好,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