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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白袍

第二十九章 戰(zhàn)神顯端倪

血白袍 刁民甲 3782 2019-04-16 22:05:46

  早上,天蒙蒙亮?xí)r,魯郡郡守和瑯琊郡郡守便接到一封手令,南梁豫章王蕭綜命他們倆來安東郡議事,而手令的大章則是北魏安豐王的大印。兩位郡守有些懵了,這是什么套路?南梁的豫章王命他們到北魏的軍營議事,還蓋著北魏的大印。這樣看來,這封手令怎么看都像是偽造的,但結(jié)尾的大印確實是他們熟悉的安豐王的大印。而早在之前,豫章王便向他二人遞過招降書,其中的筆跡與這封手令的筆跡也一模一樣?!斑@造假造的也太像了吧!”兩位郡守腹誹道。

  于是懷揣著十萬個為什么的郡守不約而同的來到了安東郡府。而在安東郡府,他們看到了更加不可思議的一幕,安豐王元延明與一位少年攜手并坐,并且指著他告訴二位郡守,這位便是南梁豫章王。

  在經(jīng)過一番信物的驗證后,二位郡守終于相信眼前的這位真的是南梁豫章王。二人有些發(fā)愣的看著豫章王,他們十分好奇這位大梁的皇子為何會投降,但他們有更重要的問題要思考,他們該何去何從?

  在此之前,他們雖然因畏懼元延明而倒向他,但元延明再三催促他們發(fā)兵共同攻打彭城梁軍時,他們都推三阻四。因為他們都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元法僧起兵叛魏時,他們因懼怕元法僧在徐州的勢力,所以未曾反抗。此時,若是剿滅了彭城的梁軍,誰也不敢保證元延明接下來會不會將矛頭指向他們。所以他們倒是希望兩軍這樣對峙下去,他們在夾縫中倒也不受威脅。

  但此時,梁軍的主帥卻在安東郡與元延明把酒言歡,他們便失去了選擇的權(quán)力。

  元延明看著兩位發(fā)愣的郡守,也不再耽擱,趁機(jī)說道:“二位大人,我今日趁著敵軍主帥前來投降的時機(jī)來攻打彭城,二位是否愿意助我一臂之力?!?p>  “王爺,臣身為大魏臣子,為大魏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我愿舉瑯琊郡所有兵力跟隨大人剿賊?!爆樼鹂な芈氏日f道。

  魯郡郡守自然也不甘落后,說道:“臣也愿意舉全城兵力,助王爺平叛?!?p>  “好!二位大人!那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吧!”元延明笑著說道。

  “是!”說完,二人便匆匆的離去了。

  蕭??粗沓菛|面涌出的大量魏兵頓時大吃一驚,因為忽然出現(xiàn)的這兩只軍隊先鋒打著的分別是魯郡的旗子和瑯琊郡的旗子。蕭??粗@兩面旗有些想不通安豐王是如何勸他們出兵的。但蕭睿并不緊張,久經(jīng)沙場的經(jīng)驗使得蕭睿立刻鎮(zhèn)定了下來,他決定先與劉熙退出彭城,而后再慢慢計劃。

  可就在這時,亂軍之中,一個聲音穿透了層層軍士,傳到了墻頭。

  “我乃豫章王蕭綜,我已請降北魏,眾軍何必反抗,不如早降!”蕭綜站在北魏軍中,向彭城的士兵大喊道。

  城中的士兵們?nèi)空×?,他們看著城下的蕭綜有些不知所措。蕭睿也被震的猶如五雷轟頂,他怎么也不會想到豫章王會逃到北魏的軍營中。他仔細(xì)的看著城下的那個人真的是豫章王。一時間,所有的士兵都站在墻頭竊竊私語了起來。

  安豐王元延明看著這個大好的機(jī)會怎可放過,他大手一揮,繼續(xù)攻城。

  北面與東面的三郡魏兵在城下全都動了起來,所有的魏兵再次攻向彭城。而彭城城頭的士兵依然在竊竊私語,他們顯然已經(jīng)有些動搖了,有些士兵已經(jīng)不自覺的后退,想要轉(zhuǎn)身逃跑。

  蕭??粗可蟻淼奈罕⒖糖逍蚜诉^來,他大喊道:“眾軍迎敵!誰敢后退,格殺勿論!”

  但依然有兩三個士兵已經(jīng)想轉(zhuǎn)身逃去,蕭睿兩步跨了過去,一刀便將兩名士兵腰斬,提著刀冷冷的說道:“那不是豫章王,你等看錯了,立刻迎戰(zhàn),否則格殺勿論!”

  士兵們已經(jīng)不再相信蕭睿,但看著他那慢慢滴血的玄鐵刀,又不敢輕易逃跑,全都在猶豫著。

  就在這時,一個士兵忽然從城下跑上來說道:“報,報告將軍,不好了,劉熙將軍帶兵撤出彭城了?!?p>  “什么?”蕭睿還未作出反應(yīng),城墻上的士兵便一股腦地向下逃去。蕭睿大驚,又連斬三名士兵,但這并未阻擋士兵們的怯意。一名士兵看著蕭睿,忽然目露兇光,趁著眾軍擁擠逃竄的時候忽然拿刀向蕭睿腹部砍去。

  “將軍小心!”蕭睿的貼身親衛(wèi)眼疾手快,連忙擋在蕭睿面前,為蕭睿格擋了一刀,但刀刃切斷了親衛(wèi)的腰椎。

  那名士兵看著沒有砍到蕭睿,連忙棄刀,向城下跑去。蕭睿大驚,想要追上那名士兵,但隨著而來的逃兵卻將他擠倒在了地上,他的那名親衛(wèi)也被踩成了肉泥。

  “將軍,怎么辦?要不我們也撤吧!”其余的親衛(wèi)從人群中將蕭睿拉了起來說道。

  蕭??粗繉ⅲ嗷痰男χf道:“撤?往哪里撤?剛才還有一條生路,但此時豫章王已經(jīng)投向北魏,咱們就算渡過泗水,那泗水郡和東海郡還會放過我們嗎?我們已經(jīng)無路可逃了。”

  “那我們怎么辦,將軍?”部將問道。

  蕭睿的目光堅定了起來,他動情的看著部將們說道:“將士們,此時就是我們戰(zhàn)死沙場之時,所有人隨我誅殺魏賊?!?p>  “是!將軍?!笔掝5牟繉o比敬仰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將軍。

  劉熙從靖州帶來的所有兵馬都跟隨著劉熙沒頭沒腦的向泗水逃竄而去,魏兵早已洞悉他們的意圖,繞到泗水邊瘋狂的射殺著逃竄的梁兵。但梁兵此時只顧逃命,已經(jīng)毫不在乎頭頂上的流箭,只顧著渡水活命。在泗水兩岸,只架了兩座大橋和若干船只。士兵們爭先恐后的逃命,兩座橋梁已經(jīng)完全垮塌,士兵們只好爭奪船只。

  岸上的士兵都死死的拉著已經(jīng)坐滿的船只不放手,想要獲得一線生機(jī)。船上的士兵只好拿起短刀瘋狂的砍向拉扯船只的一雙雙手。有的船剛剛脫離河岸,便被岸上的士兵拿箭射死,他們得不到生存的機(jī)會,他們也不想讓其他人生存。

  一時間,泗水河被染成了紅色,一具具被浮力托在水面的尸體向下流漂去。有的梁兵束手無策,只好抱著浮木跳下水去,任由泗水漂流。兩萬余人只有不到四成渡過了河,但他們沒想到在河對岸,泗水郡的郡守與東??さ目な匾呀?jīng)接到了蕭綜投降的消息。于是,他們只好將刀尖對準(zhǔn)了這些剛剛從泗水逃竄出來的梁兵。

  蕭睿帶來的三千親兵只有少數(shù)人溜走,其余的人都等待著蕭綜最后的命令。蕭綜看了看這些士兵,兩膝跪地,淚流滿面的說道:“我蕭某人對不住大家了。”

  所有士兵都抽出了短刀,給了蕭睿最滿意的回答:“愿隨將軍戰(zhàn)死沙場?!?p>  “好!”蕭??缟像R,拔出腰刀說道:“眾軍隨我來!”

  他身邊的一名部將說道:“將軍,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通知一下西郊陳慶之將軍的兵馬?”

  戰(zhàn)事一開始,蕭睿便只是派人通知了陳慶之。此時,陳慶之的軍中毫無動靜。

  蕭睿想起來陳慶之那日看著殘肢斷臂的恐懼,搖搖頭說道:“不必了,人各有志!再說了,多了他們反而礙手礙腳?!?p>  破城而入的魏兵殺了進(jìn)來,蕭??粗鴽_過來的魏兵,舉起腰刀率先沖了上去,他的部將緊緊跟隨著蕭睿。

  安豐王元延明早就從蕭綜那里得知了蕭睿的厲害,他沒有貿(mào)然派魏兵沖上去,而是設(shè)置了弩箭。

  三輪弩箭后,蕭睿身后的跟隨者已經(jīng)傷亡過半,蕭睿的腹部也中了兩箭。但蕭睿依然駕著馬沖進(jìn)了人群。他瘋狂的揮著腰刀,縱馬在敵群中,連殺數(shù)十余人。一名魏軍用槍尖刨開了他坐下馬的脖頸,他從馬上滾了下來,依然提著刀步戰(zhàn)。

  噗!在蕭睿連斬三人后,第四名士兵將槍尖捅進(jìn)了他的腰部,接著第五名士兵用刀砍下了他的右臂,第六名士兵······

  不一會兒,蕭睿被分尸的士兵搶的干干凈凈。他的頭顱被一名魏兵拴在腰間準(zhǔn)備一會兒請功。那名士兵高興的笑著,他知道這顆將軍的頭顱至少可以讓他連升三級。

  元延明看著逐漸被分食的干干凈凈的梁軍,笑著對蕭綜說道:“這次你我二人算是立了大功一件,這彭城周圍還有大梁的兵馬嗎?”

  蕭綜笑著說道:“還有一支軍隊,是陳慶之帶領(lǐng)的,在彭城西郊十里外扎營。”

  “那你為何才告訴本王?”元延明大驚,問道。

  “大人放心,這陳慶之不過是個文官,上不能騎馬,下不懂韜略,實在是個無能的書生。大人現(xiàn)在只要派五千余人,定能讓他們灰飛煙滅?!?p>  元延明這才放心,對身邊的都尉元浩說道:“你速速領(lǐng)五千兵馬趕往西郊,將陳慶之的腦袋提來見我?!?p>  末將領(lǐng)命!“元浩說著,領(lǐng)著五千余人向西奔去。

  天塌了!

  陳慶之看著來來往往奔竄的士兵有些摸不著頭腦,他不明白怎么才睡了一覺的功夫,這太平盛世便亂了起來。

  昨日,他與宋景休推杯換盞,喝的酩酊大醉。今天午時被部將叫醒,告訴他魏兵來攻城了。他并不以為意,蕭睿將軍日日練兵,為的就是防范這些要來偷襲的魏軍。

  不一會兒,梁軍的逃兵瘋狂的向這邊奔來,陳慶之這才察覺到不好。

  就在這時,一個驚人的消息在軍營中散開,豫章王蕭綜投降北魏了。

  陳慶之在帳中聽見后大吃一驚,但隨后便鎮(zhèn)定了下來。他看著孫都尉與眾兵士驚慌失措的眼神,滿不在乎的譏笑他們:“你們中了敵軍的攻心之計了。你們想想,這豫章王是什么樣的人物,大梁的皇子,他還能投降于北魏?你們難道真的信這種謠言?”

  眾將有些安心,孫都尉問道:“大人,那您看我們現(xiàn)在該如何是好?”

  “你們先去收拾行李,彭城是守不住了,我們撤向泗水郡?!标悜c之一邊說著,一邊轉(zhuǎn)身走入帳中。

  陳慶之一進(jìn)大帳便立刻垮了下來,宋景休扶著陳慶之問道:“你剛才說的是真的?”

  “當(dāng)然不是真的,若是謠傳,敵軍也不會傳出這等兒戲的謠言,再加上大梁的士兵撤退的如此之快。雖然不可思議,不過可以肯定豫章王一定是反了。但不能實說,要不然這些人立刻就能嘩變?!标悜c之癱在地上說道。

  “豆芽,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要不然我們也帶兵過河吧!”宋景休問道。

  陳慶之連連搖頭說道:“這就是去送死,先不說過不過的了河。豫章王投降,這泗水郡和東??ち⒖虝瓜蛟用?,我們?nèi)チ说扔谒退馈!?p>  宋景休想了想,站起身來,披上盔甲說道:“走吧!”

  “去哪兒?”

  “我雖學(xué)藝不精,但將你安全帶出這是非之地的能力還是有的,你一會兒緊緊的跟在我的身后?!?p>  陳慶之看著帳外的士兵說道:“可這些人怎么辦?”

  “我?guī)Р蛔咚麄?,帶著他們就是累贅。我只能保你一人平安?!?p>  陳慶之思考片刻后緩緩搖頭,說道:“不,我們不能逃?!?p>  “那你要如何?”

  陳慶之的臉上忽然泛起了詭異的笑容。

  “不如我們進(jìn)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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