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霖的房間在二樓樓梯口的左手邊第一間,我的是第二間,而剩下的整個右邊兩間房,則是蒲靈殊平時自己使用的范圍。
他把我?guī)У交氐拈T口后,在我掌心放了把鑰匙,悄聲說:“我下樓的時候,他已經(jīng)累得睡著了,就是睡姿有點奇怪,你如果要進(jìn)去,別敲門了?!?p> 我問他:“你不一起嗎?”
他往左邊望了眼,搖搖頭。
“不去了,他現(xiàn)在這種情況,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我們這類人?!?p> “額…….”我不明所以:“什么叫做你們這類人?!?p> “就是男人?!彼麩o奈的嘆口氣,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何況那些人比蛇可怕多了。醫(yī)生說這叫“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現(xiàn)在只要是個這類人的靠近,對他而言,都是恐懼。這也是為什么我把他接來這里的原因,這里不但不容易見到外人,環(huán)境也清靜。我雖是個男的,但大多時候也不在,所以十分有助于他調(diào)養(yǎng),不過,未來可能有很長一段時間,都要請你照顧他了?!?p> 我突然想起小美說的事,“那今天杜醫(yī)生被咬傷就是這個原因了。”
蒲靈殊點點頭,我瞬時把愧疚范圍擴大到了老杜身上。
“那什么,我雖然不反對你的安排,但如果下次有這種情況,還是請先問問我,畢竟,這也是我的權(quán)利?!?p> 他沉下臉來,若有所思的看著我,我以為他是生氣了,忙補充道:“不瞞你說,在這方面我是個特愛計較的人,我很害怕別人不尊重我意愿的安排,哪怕是善意的,或許也是我認(rèn)可的,可就跟進(jìn)人房間前,先敲敲門一樣,是先告知一下,我心里就是舒服的,但這絕對沒有責(zé)怪你的意思?!?p> 他幽深的眸光流轉(zhuǎn),一絲意外牽動了他的嘴角。
“丫頭是好丫頭,就是成了個得理不饒人的犟丫頭?!闭f著伸出手,極為溫柔的揉揉我的發(fā),“看來啊,找人這個事還得多瞧瞧……嗯,多瞧瞧?!?p> “?。俊?p> 某人丟下這么一句意不詳,思不明的話后,就背著手踱回了自己的領(lǐng)地,只留下身后小辮上的菩提子在空中劃了半個不成形的圓。
我見夜色太晚,也不想再和他計較。
鑰匙輕輕轉(zhuǎn)開鎖孔,門“吱呀”一聲就開了,我再輕手輕腳的走進(jìn)去。
屋子里黑漆漆一片,借著走廊上微弱的燈光,把門開的地方暈亮了一個斜角,不過里面那張一米八的大床上卻是空無一人。
我心跳禁不住漏了一拍,慌忙在墻面上摸索到了照明燈的開關(guān),按亮了屋里的燈。
屋子里的陳設(shè)很簡單,一張實木雕花大床,一排靠墻的紅木衣柜。估計是被人故意布置成這樣,原因可想而知。
一眼都能觀盡的我,還是把衣柜挨格都尋了個遍,也不見花霖的影子,正想出去找蒲靈殊時,從腳邊的木床底下看到露出的一小截床單,我立即撲身在地朝里看去,這一看又被嚇了個心驚。
今天也是奇日子,一驚兩驚三四驚,在這么驚下去,這心臟遲早得就地瓦解。
那花霖直挺挺的躺在下面,床單蓋頭封腳,真像一具死硬了,涼透了的尸體。
我心里的愧疚漫過山海,直涌到眼眶,哽咽著也要吐槽蒲靈殊的不靠譜。
“什么人嘛,這就是他看到的睡著了?還說睡姿奇怪……都不曉得給人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