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沒錯,同床共枕的毒蛇如果一早便算計怎樣將毒牙刺進(jìn)你的肉里,你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的。”老姜婆難得的贊同伍錦說的話。
江錦書卻問:“他們就這樣殺了你們,可京城里半點風(fēng)聲也沒有,難道王爺真當(dāng)是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平日里都不關(guān)心她嗎?兩個大活人就這么消失,外面的人或者是當(dāng)今皇上就沒一人起疑過?”
老姜婆道:“他們既然敢做,又怎會不備后手,滅了知情者的口,再尋兩個面相相似的人,往房間里一坐,對外稱格格身體不適,不便見客,久而久之被病拖身,就算相貌上有些出入,大家也會覺得應(yīng)當(dāng)如此,你就是現(xiàn)在去國公府,也能見著一位病態(tài)容容的格格,在房里咳嗽聲聲讓人勿擾她靜養(yǎng),且他是在自己妹妹去年入宮成了皇上的女人后才動的手,如果沒有烙鐵一般的事實擱到眼前,誰會去懷疑自己親上加親的親家?”
“那一家人真真是陰險至極?!苯\書唏噓不已,這郭布羅家為了殺韞媖,委實下了一番讓人骨頭發(fā)涼的功夫。
“不?!崩辖乓豢诨亟^道:“陰險至極的,至始至終只有他一人。”
“婆婆是說……”
“輔國公夫婦并不知情?!?p> “那這男人,真的是一條毒蛇?!?p> 一旁一直低頭看不清臉上神色的伍錦突然起身道:“我會把欠韞媖的還上?!?p> 老姜婆笑了,她道:“好!好!我不希望他痛痛快快的死?!?p> 伍錦默了默,沉聲簡短的也回個“好”。
不知為何,江錦書總覺得這是他好不容易才做出的決定。便聽老姜婆又道:“你當(dāng)真想好了,只要開了這個戒,你縱然修行千年,得道也只能與你是鏡花水月一場空了。”
“背負(fù)一身債,就算得道飛升也是枉然?!?p> “你總算讓老婆子我高看了你一回?!?p> 伍錦背著她們,逆著跳躍的燭光抗了半身陰影,江錦書卻震驚不已。
他還當(dāng)真是個妖物!
雖說韞媖如此罵過他,方才他也不僅能附身拂塵,救自己時還幻化出了羽劍,但自己一直認(rèn)為他只是個有些真本事的能人異士而已,如今真聽他親口承認(rèn),她一想到同為妖物的那天大蛇,便忍不住離他遠(yuǎn)了幾步。
“姑娘你……是在怕他嗎?”
老姜婆依然跪在地上,忽然伸出手來抓住她,伍錦聞言看過來,眸光微微一暗。
“……我……”
江錦書對上之后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索性閉口不言。
老姜婆又道:“我在你身上,似乎聞道了熟人的味道?!?p> 熟人的味道?江錦書不解,忙問:“婆婆您這話是什么意思?”
她哀哀一嘆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成見這東西,是一把無形的刀?!闭f著嘴里嘔出一口鮮血,身子也癱軟在地,江錦書忙蹲身將她扶住。
“婆婆你……”
“最后一瓶沒摻三錢鴛鴦淚的姻緣酒,沒想到做了毒藥,竟是給自己喝了?!崩辖牌^望著不遠(yuǎn)處的雕花木床道:“只是可惜了,我本想著給她攢一座不差王府的院子供她在里安息,哪曾想連尸身都沒給她保住,格格??!媽媽下去了,著實無顏面對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