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大荒劍,壽南風(fēng)
半日的時間,寧知秋便將所有的材料都準(zhǔn)備齊全,這也多虧了財大氣粗的方中玉鼎力支持。
劍隕石,劍心之胎等等奇物皆是罕見,好在朝天城是天下第一大城,無論是武道界還是民間之物,皆是有跡可循。
每一種奇物都是兩份,唐戈與寧知秋一人一份。
接下來的時間里,便是到了唐戈表現(xiàn)的時候,他先是提著一堆奇物去了寧知秋的房間,不知道在做什么,半晌之后才出來。
緊接著唐戈又拿著另外一份,回到了自己房間。
“妙啊,妙啊...”
唐戈在自己的房間里盤膝而坐,隱約能夠聽到從寧知秋房間傳出的聲音。
劍隕石,劍心之胎,九轉(zhuǎn)青藤,水墨晶,這四樣?xùn)|西是用來施展封劍術(shù)的。
封劍術(shù)是一種陣法,此陣法霸道無比,雖然有些兇險,但是最適合劍道修行者在突破的契機(jī)時使用。
強(qiáng)大的劍氣力量能夠徹底激發(fā)修行者的潛能,從而達(dá)到突破的目的。
修行者的一生總是伴隨著兇險,封劍術(shù)恰是最好的體現(xiàn),它有著風(fēng)險,卻也能夠給劍道修行者帶來極大的好處。
最后一種奇物乃是玄黃膏,并不是用以封劍術(shù)的施展,而是在最后用以療傷之用。
絕無例外,每一個經(jīng)歷過封劍術(shù)的人,都會或多或少的受到一些皮肉之傷。
當(dāng)然,每一個修行者的一生,只可以動用一次封劍術(shù)。
劍心之胎為陣法中樞,提供了劍氣力量的源泉,九轉(zhuǎn)青藤與水墨晶為輔,將劍心之胎的劍氣最大程度的柔和化,減少對修行者的傷害。
劍隕石被劍氣割裂,化作無數(shù)碎片,呼嘯在陣法周圍,將唐戈環(huán)繞其中,以防止劍心之胎中劍氣的外泄。
最后加上封劍術(shù)心訣,陣法便是已成。
兩個房間,兩道封劍術(shù)陣法,兩個劍道修行者正在突破。
時間過得很慢,但也很快,當(dāng)夜幕中星辰閃爍明月高懸的時候,二人的房間里依舊是沒有任何動靜。
月華如水,灑落在庭院里,拉長了房屋與樹的影子,安靜至極,這才是夜晚該有的模樣。
院子的某個角落里,突然發(fā)出了一陣細(xì)微的聲音,隨即一道青煙裊裊升起。
煙塵之中,一道黑影從無到有的憑空出現(xiàn),露出了一對深沉銳利的眸子。
目光移動,掃過院子的每一處角落,正堂之中漆黑一片,唯有一側(cè)拱門內(nèi)的兩間屋子亮著光芒,隱隱能夠聽到從其中傳出的聲音。
那聲音,似劍吟,又如風(fēng)一般呼嘯。
黑衣人一動未動,突然目光一凜,轉(zhuǎn)頭看向了身后的墻頭上。
那里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道負(fù)手而立的人影,月光從他的后背灑落,令他的面容模糊不清。
這般姿態(tài),頗顯瀟灑恣意。
黑衣人保持著轉(zhuǎn)頭的姿勢,靜靜的看著墻頭上的那人,目光由銳利逐漸變成疑惑,最后化作平靜釋然。
墻頭上那人沖著他微微點頭,然后便朝著身后一躍而下,消失在了月光之下。
黑衣人見狀,再度看了一眼周圍,身體表面漸漸浮現(xiàn)一層薄薄的青煙,隨即消失不見。
……
……
朝天城的某座高亭之中,黑衣人與剛剛墻頭上的那人再次碰面。
“您什么時候來的?”
黑衣人作為幽靈組織九幽之首,居然對此人畢恭畢敬。
那人背對著青煙,背負(fù)雙手,望著夜幕之下依舊萬家燈火通明的朝天城,眉宇間的冷冽之色逐漸消散了許多。
“有段時間了,他一個人下山,我不放心?!?p> 青煙抬頭,看著他的背影,問道:“您說的是唐戈?”
那人微微點頭,道:“前些時間,有幽靈的人要?dú)⑺憧芍朗窃趺椿厥???p> 他的聲音中透露著些許寒意,令青煙心頭微驚。
“是幻陽接的任務(wù),不知道雇主是誰,而且幻陽已經(jīng)死在了韓禹的手中?!?p> 青煙捏了把冷汗,面對著此人比他面對三仙之一的圣主還要緊張。
那人仰著頭,月光映在眸子里,逐漸冰寒,就連周圍的溫度都隱隱下降了幾分。
“查!”
他只說了一個字,卻讓人沒有反抗的勇氣。
“是!”
青煙重重點頭,然后便看到面前那人緩緩轉(zhuǎn)了過來。
劍眉星目,輪廓棱角分明,最明顯的是他的眉毛如雪一般白,他的面色雖然平靜,卻總讓青煙感覺如同掉進(jìn)了深潭之中一般。
他盯著青煙那僅露出的一雙眼睛,突然笑了笑,道:“這些年來總讓你隱藏在這黑衣之下,辛苦你了?!?p> 青煙誠惶誠恐,單手放在胸前,深鞠了一躬。
“您不必如此說,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p> “好?!?p> 那人想了想,又道:“我要去一趟貪狼殿,除非唐戈的生命受到威脅,否則你不必出手?!?p> “還有,我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已經(jīng)查到了幻陽背后的雇主是誰?!?p> 青煙拱手行禮,道:“是。”
……
……
關(guān)于青煙和那神秘人的碰面,唐戈一概不知,他此時處在封劍術(shù)的陣法中,正全神貫注的抵抗著疼痛以及尋找突破的契機(jī)。
時間緩緩流逝,一片烏云如黑紗一般從明月的表面飄過,此時已是后半夜,朝天城的萬家燈火已經(jīng)暗了大半。
“暉陽境,我終于成功了!”
寧知秋興奮的聲音傳了出來,緊接著他便從房間里跑了出來,卻看到唐戈的房門緊閉,只聽到里面?zhèn)鞒龅膭[之聲。
“他怎么還沒結(jié)束?”
按理來說,唐戈的境界低,突破應(yīng)該更快,但現(xiàn)在恰恰和寧知秋相反了。
因為突破了暉陽境,寧知秋過于興奮,徹夜未睡,只有秋寒劍不斷刺破空氣的聲音在庭院中徹夜不休。
直到東方出現(xiàn)了魚肚白,一夜的濁氣逐漸被天光驅(qū)散,寧知秋有些累了,便躺在了唐戈的竹椅上。
但唐戈依舊沒有要出來的跡象。
難道睡著了?
寧知秋幾度這般想著,但是房間里始終未停的劍嘯聲證明了他的猜測是錯誤的。
“好你個寧知秋,真是讓本少爺好找,原來躲在這里清閑了。”
戲謔的聲音傳進(jìn)了寧知秋的耳朵里,他猛然站起,反手握緊秋寒劍,盯著大門的方向。
伴隨著一陣哄亂之聲,數(shù)道身影闖進(jìn)了庭院之中,很顯然,他們簇?fù)淼闹虚g一人,才是核心。
寧知秋看到那人,臉色微變,寒聲道:“池小飛,你來做什么?”
那被寧知秋叫做池小飛的人看起來頗顯年輕,臉上帶著不屑的笑意,一看便是紈绔子弟。
而他周圍的那些人皆是帶著附和的笑容,顯然是在拍池小飛的馬屁。
唯有一人例外,他安靜的站在池小飛的旁邊,眼神淡漠,懷中抱著一柄寬闊長劍。
池小飛高昂著下巴,道:“做什么?你自己心里沒點數(shù)嗎?朝天城總共就剩下了那兩塊劍心之胎,還全被你搶走了。”
寧知秋的目光總是控制不住的落在池小飛身旁的那名冷漠劍客身上,他本人就是一柄冰冷的劍。
“先到先得,如何稱的上是搶?”
寧知秋總想表現(xiàn)出十分平靜的樣子,就像唐戈那樣,但是他那木訥的語氣總是有些出戲。
池小飛怒視著寧知秋,道:“現(xiàn)在把劍心之胎交出來,我可以讓你死個痛快,否則先卸你兩條腿,再慢慢折磨你?!?p> “就憑你?”寧知秋舉起秋寒劍,劍鋒直指池小飛那張欠揍的臉。
池小飛不屑的冷笑一聲,看了一眼身邊的冷漠劍客,道:“我打不過你,昨日才讓你搶了劍心之胎,現(xiàn)在壽師父在這里,沒有你撒野的資格!”
“壽師父?”
寧知秋回想著往日里見過與聽過的劍客,名字里似乎沒有帶壽字的,而且那柄寬闊長劍他也沒有任何印象。
“有沒有資格,打過再說!”秋寒劍嗡鳴作響,隨著寧知秋的心境爆發(fā)出一陣劍嘯之聲。
池小飛冷冷一笑,紈绔的他在看向冷漠劍客的時候,還算有幾分尊敬。
“壽師父,給我教訓(xùn)這個小子!”
冷漠劍客輕輕點了點頭,抱著寬闊長劍走向?qū)幹?,他每走一步便引起一陣空氣震蕩,在距離寧知秋幾丈遠(yuǎn)的地方停了下來。
劍出鞘,劍身寬闊,漆黑無比,銘刻著復(fù)雜的紋路,可以稱之為重劍或者巨劍。
轟!
冷漠劍客握著重劍直接插入了地面中,石板瞬間破裂,濺起些許碎石。
如此重量的劍在冷漠劍客的手里卻輕盈異常。
“壽南風(fēng),大荒劍。”冷漠劍客冷漠出聲,寧知秋微微皺眉,人名他沒聽過,劍名他也沒聽過。
“寧知秋,秋寒劍?!?p> 寧知秋的話音剛剛落下,只見壽南風(fēng)沒有任何征兆的便舉起了大荒劍,雙手將劍舉過頭頂,以霸道無匹的姿態(tài)直接砍向了他。
池小飛一眾紈绔子弟見到這一幕,皆是露出了一副勝券在握的驕傲模樣。
噌!
寧知秋手握秋寒劍正面迎上,卻不是硬拼,秋寒劍在大荒劍面前小的可憐,劍鋒沿著大荒劍劍身擦過,摩擦出陣陣火花。
與此同時,寧知秋騰空躍起,一劍直指壽南風(fēng)的腦袋,但他低估了壽南風(fēng)的敏捷程度。
只見壽南風(fēng)握劍的手突然松開,瞬間換了個方向,反手持劍,重劍直接遮住了腦袋,也擋住了寧知秋的致命一劍。
劍光瞬間綻放。
大荒劍的反震之力巨大,寧知秋只感覺手臂一陣劇痛,同時也大致猜測到了壽南風(fēng)的修為。
暉陽上境,比他高兩個小境界。
接下來,在池小飛等人錯愕的目光中,寧知秋與壽南風(fēng)大戰(zhàn)了上百回合。
但是壽南風(fēng)一直處于防守狀態(tài),任憑寧知秋的秋寒劍從四面八方各個角落攻來,他都是穩(wěn)如青山的防御著。
若是仔細(xì)觀察,壽南風(fēng)的雙腳移動,從未超過一丈的距離。
寧知秋臉色微紅,氣息微急,一對眸子卻愈發(fā)銳利起來,有劍光激蕩。
“現(xiàn)在換我進(jìn)攻了?!?p> 壽南風(fēng)單手握劍,瞬間欺近了寧知秋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