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軒面對我的威脅,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還一臉寵溺笑容地看著我。
他的笑容比起莫驍?shù)男θ?,自身攜帶一股令人沉迷的蠱惑,就像是染滿半邊天的,紅如火焰般的罌粟花。
而莫驍?shù)男θ荩瑓s像是寒冬臘月,在皚皚白雪里飄落地片片桃花。
魂?duì)繅艨M,勾魂攝魄。
四個人因?yàn)檫@場偶遇的關(guān)系,本來就鬧得很僵了??煽磻虻睦咸鞝?,似乎還意猶未盡,竟然讓夏知冬也參了合了進(jìn)來。
手里提著垃圾的夏知冬,看到我們四個時,特別是跟我站在一起的時軒。先是一愣繼而反應(yīng)火辣辣把手里的垃圾丟了之后,揣著兜,身子晃晃地就過來了。
走到我身邊后,一把將我拽到他身后的安全距離。并極其討厭的看了眼莫驍,看著時軒道:“你小子怎么來了?”
時軒別看在我面前,總是一副霸道腹黑的樣子??稍谙闹媲?,卻溫順的像個貓。
世間萬物,果然都是相生相克的。也不知道夏知冬用了什么方法,能夠?qū)⑺蔚梅?p> 正按暗自揣測著,卻聽時軒小聲跟夏知冬解釋著,“你妹妹她迷路了,兜里也沒錢,正好在路上看到我,為了保證她的安全,我便自告奮勇的來送她了?!?p> 時軒的話,讓我心里對他崇拜的心更加旺盛。
如此一說,不僅解開了我跟他在一起的理由,還給莫驍吃了個定心丸。
可看著嘴巴都快貼上夏知冬耳朵的時軒,就算我在近水樓臺先得月,洗耳恭聽著一切。
但還是沒聽清楚時軒說的什么。
心里原本的高興立馬如墜深淵:這下完了,按照夏知冬這腹黑的性格,肯定會知情不報的同時,外加扭曲事實(shí),火上澆油的。
在面對時軒跟夏知冬兩個如此腹黑的男人,莫驍不生我的氣才怪。
況且,旁邊還站著一個虎視眈眈,隨時蓄勢待發(fā)的梓墨。
一時間,我只覺得腦海中電閃雷鳴般的冒出許多想法??捎忠灰槐晃肄饤?,只留下我從夏知冬身后探出頭來,看著莫驍?shù)溃骸按龝核麄冋f的話,你一個字都不能信?!?p> 莫驍仿如深秋清晨被霜露暈染的雙眼,像是綻開一朵朵如夢如幻的霜花,映襯在他嘴角淡淡地笑容里,驚艷了我十四歲的年華,“好,我只信你?!?p> 冬深寒意起,可我卻仿似掉進(jìn)了炙熱的火焰山,被熊熊烈火燃燒,痛卻快樂著。
人,果然有時候也是種自虐的動物。
夏知冬眼見自己跟時軒彼此心照不宣的謀劃,被我三言兩句的打發(fā)。不知是不是我看錯了,竟然從他點(diǎn)吊兒郎當(dāng)?shù)哪樕?,看到了稍縱即逝的欣賞。
而自動被忽略在一旁的梓墨,見莫驍如此這般相信我,還在做著垂死掙扎,“知秋,我聽說這個周末你要跟沐月拍雜志封面?”
梓墨總是能一針見血地找到問題所在,并且在不斷把它放大化,“你們兩個這么有默契,拍出來的雜志肯定很好看?!?p> 我滿頭黑線的看著面如桃花心如蛇蝎的梓墨。嘴角無形抽了抽,不客氣的反駁著,“我跟沐月有默契?恐怕連母豬都能上樹了?!?p> 有些人,你若是從一開始就給她好臉色。她不僅不知道收斂自己,反而還變本加厲的反過來咬你一口。
所以,有時我們真的有必要收起自己悲憫的內(nèi)心,安上滿滿地尖刺保護(hù)著自己。
“我看你們兩個挺有默契的啊?!辫髂坪醪]感覺到,我身邊的夏知冬正一點(diǎn)點(diǎn)的釋放著憤怒,還在繼續(xù)挑撥著,“就像今天在球場上似的,他還給你遞礦泉水呢?!?p> 礦泉水!又是礦泉水,大姐,能不能換個新鮮的詞?
“給瓶礦泉水就代表有緣分了?”
我不禁笑出了聲,看著雙眼隨時都在觀察莫驍臉色變化的梓墨,說道:“那我給莫驍帶了將近半年的豆?jié){,那我們的默契,豈不是早就合二為一了?!?p> 眾人汗,這是什么邏輯?你以為是變身嘛,還合二為一?
梓墨不動聲色的攥了攥手,似乎在強(qiáng)壓住自己的怒火,維持著自己一貫的大家閨秀作風(fēng),“你跟莫驍?shù)皖^不見抬頭見的,早晚會生出默契??赡愀逶虏灰粯影。銈儍蓚€這才多長時間啊,就默契到喝一瓶水了?!?p> 莫驍如霧般的雙眸終于散去,換上了秋深冬初的寒意??粗淮斡忠淮蔚奶翎呂业蔫髂?,沉聲道:“你可以走了。”
眼見自己的話挑起了夏知冬跟時軒的注意,此時莫驍趕他走,梓墨多少有些不甘心。
但她卻是個極聰明的女孩,知道以退為進(jìn),“你的腳崴了,別忘了擦點(diǎn)藥?!?p> 聽到莫驍腳崴了,我立馬將原本就不存在的矜持,丟到一旁。走到莫驍面前蹲下,眼疾手快的把他兩個褲腿往上一擼,十分關(guān)心道:“哪個腳崴了?疼不疼?”
大家被我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大驚失色,好在夏知冬及時反應(yīng)過來,尷尬地笑著,“家丑,家丑。”
說完,怒火中燒地看著我,“還在這兒給我丟人現(xiàn)眼,不快點(diǎn)回家閉門思過去?!?p> 此話正合我意,我起身扶著嘴角像是掛著得意的莫驍,進(jìn)了小區(qū)。
莫娜又開始了她沒頭沒尾的奔波生活,莫驍也恢復(fù)一個人守著家的生活。
他們兩個明明是母子,卻彼此分別守著屬于自己的那根,漂浮在水里的木頭。
死死抓住,誰也不肯放手往前游一步。
扶著莫驍?shù)缴嘲l(fā)上坐下,把腳敲到桌上。我彎下身子想給他脫鞋去襪,誰知莫驍卻躲開我的手,臉上像是泛起一抹潮紅,“我自己來?!?p> 我忽然也意識到自己有多么的越界跟卑微,便起身坐在他旁邊,“那好,你自己來。”
莫驍在我心疼的目光中,緩緩?fù)嗜ビ夷_的鞋襪。腳腕跟被螞蜂蟄了似的,已經(jīng)腫得老高。
莫驍嘗試著動了動,只動了一下他就皺起了眉頭。
見他盡管強(qiáng)忍,卻還是在無形中透露出來的,痛苦不堪的表情。
真不知道這樣的他,是怎么走完這段路?又是報以怎樣的心情,怎么在看到我之后,佯裝作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樣子似的,輕松模樣?
想到這里,我不禁有些心疼。
莫驍因?yàn)榘涯_崴了,從而輸了比賽,心里肯定特別不舒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