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噬邪君的陣法也只是暫時困住那些飛魚,為今之計只有繼續(xù)前行,而且還是摸黑前行離開這片密林。他們五個都紛紛下了樹,游水前行,從荒漠到如今水里密林,這一路走來都坎坷異常,也不差這一時了。
水漸漸沒有之前那么湍急了,但還是很深,五個人互幫互助,根據(jù)星盤指示的方向繼續(xù)前行,為穿過一些障礙或越過一棵大樹,他們或游水或潛水或爬樹,不熟水性的瞎子在這番折騰之下不僅學(xué)會了游泳和水下閉氣,爬樹也很利索了,簡直是一個學(xué)習(xí)高手。
行走了差不多三四個鐘,依舊還是在密林里邊且看不到盡頭,此時已經(jīng)人困體乏真真是走不動了,蕭清淺掛在樹上閉一下眼就能睡著,后來干脆索性就停下來休息算了,她找了個樹杈坐下來就趴了一下就睡著了。
瞎子靜靜坐在她旁邊沒有睡,時刻留意著樹林里的動靜,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了飛魚的追擊,很安靜連風(fēng)聲也沒有,四周黑魆魆的,雷哮虎他們?nèi)齻€入睡得也很快,頃刻間就鼾聲四起。
不知不覺中,天已蒙蒙亮,這后半夜過得還算安穩(wěn),蕭清淺在手臂發(fā)麻中醒來,由于人還在恍惚中,一個不小心沒坐穩(wěn)就要從樹杈上掉下去的瞬間,一旁的瞎子倒是反應(yīng)迅速機(jī)敏的抓住了她。
“嗯??”被瞎子勾在空中的蕭清淺根本就沒完全清醒過來,她的起床氣好在沒有發(fā)作,要是發(fā)作起來這棵樹可能就要挨打了。她掛在空中好半會才反應(yīng)過來:“哎,快把我拉上去……”,瞎子輕輕往上一拽就把她拉上來了。
“多虧有你,不然我真就掉下去。天亮了,這水好像又退了不少?!笔捛鍦\往下看了看,完全沒有想到昨晚夜里竟爬了這么高的樹,現(xiàn)在要下去還真是個難題啊,她不恐高只是不擅長攀爬,也更沒想到昨晚那場突如其來的水竟能淹掉大半棵樹。
“你們?nèi)齻€趕緊醒了??!”蕭清淺搖了搖旁邊的樹枝,沒想到雷哮虎一個翻身不注意生生從樹上掉了下去,他自己都把自己嚇了一大跳,驚恐地在水里蒙了胡亂拍打一通,“誰!誰??!放馬過來!”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看他那樣,樹上的人都忍不住大笑了起來,沒想到看起來十分兇悍的雷哮虎也竟有如此狼狽搞笑的一面,特別是他那個驚蒙了的表情,蕭清淺笑得都不好意思了,只可惜瞎子看不到。
艱險異常的路程難得有這歡愉的片刻,這一笑昨晚吃的苦都忘得一干二凈了。郭將軍和噬邪君都陸陸續(xù)續(xù)下了樹,瞎子更不用多說輕功一使輕輕松松就下去了,反而是蕭清淺磨嘰著一點(diǎn)點(diǎn)的往下挪動,不會攀爬的人只能像個蝸牛一樣慢慢的下來。
下面的人可沒有那么多耐心,“蕭姑娘,你直接跳下來吧,我們接著你!”
雷哮虎可是前車之鑒,蕭清淺可沒那么傻,“再給我一點(diǎn)時間,馬上就下來!”這樹干濕滑有好幾次蕭清淺就要滑到了,但她還是要強(qiáng)撐著要一步一步下來。
看她畏畏縮縮的,雷哮虎也非要看看她的笑話不可,“把她搖下來!”說著就去搖起大樹,郭將軍和噬邪君也跟風(fēng)搖起了樹,一晃一晃的,蕭清淺都快站不穩(wěn),像樹袋熊一樣抱著樹了,“哎!你們過分啦!別搖了,再搖我就掉下去了!瞎子你快攔住他們呀!”
這種事情瞎子可不想摻和,他們?nèi)齻€正搖得起勁,沒想到活生生的把整棵樹給搖歪了,要是再順勢一推樹都要倒了,“啊……你們??!哼!荒野蠻人!”蕭清淺在樹上大聲抗議,真真是太過分了。
“哈哈哈……那你倒是快點(diǎn)下來??!”
“下就下,你們給我等著,都給我閃開,本姑娘我要跳下來了!”蕭清淺說是這么說,可她就是沒這個膽跳,不過是想讓他們離樹遠(yuǎn)點(diǎn),好在一番折騰之后,她終于平安落地,可以長舒一口氣了。
他們相處了這么一段時間,艱險困苦中戮力前行,一起患難一起歡笑,對彼此越熟悉就越敢放肆。前行的路還在繼續(xù),又走了差不多一個鐘,這回終于是走出了樹林,不過這水竟然奇怪的又徹底的退了,眼前是一片廣闊的天地,再往前有幾個小山丘,更遠(yuǎn)處是一座巍峨的塔型大山,蕭清淺指著那些那座大山道:“就往那大山走,出發(fā)!”大有過五關(guān)斬六將的氣勢。
大水退卻,天朗氣清,又是充滿未知的一天。爬過兩三個小山坡,前面大山的面貌逐漸清晰的顯露在眼前,準(zhǔn)確點(diǎn)說不是大山而是山峰,它底下還有些小山,而且地處低洼周圍有水,看那里地形如此奇特,蕭清淺預(yù)感那里肯定有古怪。
不過奇怪的是他們一直朝著大山的方向走,卻始終沒有縮近距離,好像他們在走那山也在走,如在眼前卻始終走不到山腳。
“這就怪了,我們直線行走,為何就到不了那山?!笔捛鍦\這個帶頭人也郁悶了。
“剛往右上邊走,又往右下邊走,然后又往左上邊走,你確定是一直往前走嗎?”瞎子發(fā)問道,他雖看不見但方位感卻很好。
“我們就是一直朝前邊走啊,沒有往左往右走啊?!?p> “不對,從樹林里出來,我們拐了七次彎,就在剛剛,我們是從那邊轉(zhuǎn)過來?!毕棺诱f得非??隙?,還指了指左后的方位。
蕭清淺回頭看那路眼熟,其實(shí)四周景物都差不多,不過卻是背對著大山的方向,頓時喃喃自語道:“遇到的怪事還少嗎?!?p> “蕭姑娘我們還往那走嗎?”郭將軍問道。
“走,我們就朝著那山走,瞎子來定方向,我就不信還有我們走不了的路?!笔捛鍦\說完還看了看星盤再次確認(rèn)是大山的方向,然后拿起瞎子的手指著那個方向說道:“我們就一直往這個方向走。”
確定好之后再次上路,途中遇到了一個小山丘,當(dāng)他們穿過小山丘之后不到十米,走在最后的瞎子突然說道:“你們改向了。”
“有嗎?這山就在眼前啊?!笔捛鍦\不解,明明就是直線走過來的,怎么就轉(zhuǎn)向了呢,這實(shí)在是有些說不通啊,“你們別動,在這等我?!闭f著她特意保持著前行的方向然后開始直線往后退著走,等退到坡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不是之前他們下坡的那個位置了,而是到了坡的另一個拐角處,蕭清淺接著又從那個位置直線往前走,然而卻走不回剛剛倒退出發(fā)的位置了,走著走著竟是和雷哮虎他們相反的方向,這實(shí)在是太詭異了,在短短不到二十步的距離,竟有這么大的差距,而且那大山在這兩個位置永遠(yuǎn)顯示在眼前。
蕭清淺實(shí)在是想不明,因為這已經(jīng)違背常理了,她得好好想想才行,這里一定藏著不易察覺的玄機(jī),既然眼見不一定為實(shí),不如直接讓瞎子帶路好了,朝著大山只按一個方向走。
他們四個都還在原地等著,蕭清淺走了回去直接說道:“跟著瞎子走,他在前邊帶路。”
“一個瞎子能帶路?”噬邪君疑惑問道。
“這里有些邪門,那山如千面鏡一般無論在哪條路上都如在眼前,為了不被混淆視線,跟著瞎子只朝一個方向走是最為穩(wěn)妥的?!笔捛鍦\說完轉(zhuǎn)而對瞎子說道:“你就朝著剛剛那個方向一直走下去就好了,我們跟著你?!?p> 瞎子沒有猶豫,看不見正好可以不受外界虛幻的景物打擾而專心走路,他走的每一步都很穩(wěn)都很確定是在往前走,然而跟在他身后的人卻是困惑的,因為在蕭清淺他們眼里瞎子根本就沒有走直路,而是七拐八拐東一步西一步左一步右一步的,每一步都是不同的方向。
蕭清淺踩著瞎子的腳印走,瞎子走一步她就走一步,雷哮虎他們?nèi)齻€排成一列在身后跟著走,直到第八步他們還是安全的,但是走到了第九步,瞎子的腳剛落地,也就在這一瞬間瞎子突然憑空消失了,就在蕭清淺的眼前轉(zhuǎn)瞬不見了。
這真的是始料未及,蕭清淺慌忙喊道:“瞎子!瞎子!”看來這第九步是關(guān)鍵,蕭清淺也毫無猶豫踏了過去,卻被她身后的雷哮虎一把扯了回來,“不行!危險!”
“可是瞎子……”蕭清淺掙脫開雷哮虎的手,“就算有危險,我也不能讓瞎子獨(dú)自一人面對?!闭f完蕭清淺轉(zhuǎn)身踏出了第九步。
“啊……”這一步就像是踩了空,“嘭”地一聲蕭清淺掉進(jìn)了汪洋湖水之中,她拼命地游動起來,這水面完全看不到盡頭,而那座塔型大山就佇立在湖水之中,巍峨高聳,黝黑陰森,多了幾分凌厲,不似之前看到的那么似夢似幻遙不可及。
瞎子料到他們也會跟著進(jìn)來,一聽到有動靜就立刻游了過去,蕭清淺轉(zhuǎn)眼就看到了他:“瞎子!我在這,你沒事吧?”
“我無礙。”
說話間,又有人掉了下來,接連三個,就像下餃子似的。
“你們怎么也下來了?”
“我們是一起的,下來洗澡也要一起啊。”雷哮虎話音剛落,湖水卻突然在頃刻間攪動得厲害,浪水滔滔,一個龐大閃著光的魚群正洶涌如箭般朝他們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