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想你一定是誤會什么了。白家是白家，而我……只是我。”
楚霄張開兩條胳膊搭在沙發(fā)靠背上，而老龍頭拄著手里的龍頭拐杖站了起來，來到了楚霄的面前。
“年輕人，你來我這里是想要得到什么，或者說……是為了什么呢？”
民國時期的長衫馬褂，套在他身上就是一副老考究，翠綠扳指頂在大拇指，活脫脫一個博物館里的歷史標本。
“拯救你！”
“哦！那你說說怎么個拯救法？”
聽到這話他也不怒，反而笑著回頭看向其他人，再看向楚霄時已是一副慈眉善目。
“這倉里的麥子生了蟲，一只兩只倒也沒什么，可是這耗子都做窩了，我想這糧倉的主人不會在做事不管了?！?p> 老龍頭的臉色微微變了，但還是保持著那副模樣，彎腰看著楚霄。
“那你的意思呢？”
“這幾位……”
楚霄沒有接話，而是將話引向他身后的那四人，今晚他的計劃里可沒有額外的死亡名額。
“這幾個都是我的手足，無礙?！?p> “龍尾、龍身、龍爪，那她呢？”
有些好奇，楚霄將目光看向了之前那個女人身上。
“你說錦娘啊，她可不是我們這邊的。”
“哦吼！Surprise??！?p> 楚霄也站了起來，看了錦娘一眼然后同樣彎下腰來看著老龍頭，他們之間的距離不足五公分，楚霄甚至可以看見他臉上皺紋里的白毛。
“有些事情你和我都很清楚，那么就不需要在浪費更多的語言了。你想讓流星街繼續(xù)存在下去的話，那就必須要做出割舍，那么問題來了。
事情我來做，這之后的一切后果我來背，而你要做的只是和現(xiàn)在一樣，當做不知道就行了?！?p> 舔了一下嘴唇他的臉上再次露出笑意，楚霄喜歡這么近距離的觀察別人的表情，那樣會讓他有一種莫名的成就感。
“年輕人，你的這種想法很危險?！?p> 老龍頭盯著他看了幾眼，然后直起了腰桿子，手放在龍頭杖上摩擦起拇指上的翠綠扳指。
“你老了，心里的那團火已經(jīng)熄了，現(xiàn)在把這個機會讓給我。你做不了的事情我來做，你殺不了的人我來殺，你不敢干的事我來干。
一句話，你看我這只手夠不夠大……”
說話的功夫楚霄也站了起來，將手妖嬈的轉(zhuǎn)到老龍頭面前，在他眼跟前慢慢把手移到了房頂?shù)奈恢谩?p> “夠不夠只手遮天！”
“砰！”
身后傳來椅子晃動的聲音，楚霄沒有在意，繼續(xù)欣賞燈光下顯得潔白修長的手指。
“我開始對你有點好奇了，老太婆子到底都教了你一些什么東西，能讓你變成這個樣子？”
“教什么不重要，那些都可以后天培養(yǎng)起來。與生俱來的才是真正的關(guān)鍵，這就好像是有人天生為王，有人落草為寇，這就是命！
誰也改變不了?！?p> 老頭子笑了，直接轉(zhuǎn)著手里的扳指回到了位子上。
“你的要求我可以答應(yīng)，但是你的分量還不足以承擔整個流星街。”
“這個我當然明白，你可以放心我不會強求的，但我想他們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p> 楚霄笑著就推開了門，站在頂樓的護欄上倚靠著它。
“喂！你們還在等什么，再不吃的話那家伙就要烤焦了?！?p> 一副很悠閑的模樣看著下面那群爬蟲，而屋里的幾人也走了出來，老龍頭站在他身旁。
“你們看！是龍頭?。。?！”
“真的是老龍頭！??！”
“看起來你的聲望確實不小啊?！?p> 楚霄將兩只手放在護欄上，轉(zhuǎn)過頭饒有興趣的看著他。
“這里本來都是曾經(jīng)跟著我一起打天下的，后來在外面吃了癟就重新回來了。
我們這些老頭子自由散漫慣了，見不得外面的一些東西，也就不想和他們摻和了，慢慢的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
老龍頭的目光有些深沉，從語氣中楚霄聽出了厚重的歷史風味。
“這樣就更好了，你就有一個理所應(yīng)當出賣我的理由，這上面就不用我再給你費神費力的想辦法了?！?p> 將目光重新放到下面，楚霄的目光漸漸尖銳下來。
“你們之前在心里一定都想過，有朝一日能夠把這家伙生吞活剝，現(xiàn)在機會來了。
怎么……都不敢了嗎？”
一聲大喝讓整個馬戲團里的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了他身上，而楚霄更是直接跳在了護欄上，站在寬度不到五公分的鐵架子上。
“要……要吃了他嗎？”
“吃……吃人？”
“我……，我……”
下面的情況都被楚霄看在眼里，而他只是笑著看著他們，見話音過后久久沒有動靜，他在護欄上蹲了下來。
“如果你們只是想活著，每天像只爬蟲一樣每天生活在臭水溝里就能滿足的話，那么我無話可說。
但凡你們之中的某個誰還有一點點本能，比如人性和獸性的話，我覺得你們都可以試著去理解我的話。
沒有必要身在臭水溝里還非要假裝作浪漫的安慰一下自己，要仰望星空。要是我猜的沒錯的話，臭蟲生在淤泥里，死在淤泥里，也終將爛在淤泥里，這就是名為臭蟲的一生?！?p> 楚霄站起來張開胳膊，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直接從三層的位置上跳了下來。即便是空中計算好了落點，加上用了一點小技巧，但他還是差點崴了腳。
為了保持住現(xiàn)在這種現(xiàn)場氣勢，他裝作什么沒事樣，臉上掛著笑朝那具焦尸走了過去。
“你們之中有天才，有勇士，而更多的是不怕死的人，只是一個機會，你們只需要一個機會，就可以達到這輩子都沒有見過的高度。
人活著是為了綻放的那一瞬間，而不是漫長而虛度的時間。煙花之所以絢爛，是因為那一刻即為永恒。
而你們就是一朵朵還沒有被點燃的火藥，你們只是需要一根引線和點火的人?！?p> 楚霄直接抓住那具焦尸的一只手猛地一扯，血水伴著手臂飛濺，往后一甩丟進了人群之中。
“人性在你們身上已經(jīng)快磨滅殆盡了，那就請好好對待你們的另一項天賦。
獸性！是你們現(xiàn)在唯一所擁有的，所以請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