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嗣音不幸地又被叔叔領(lǐng)著回家了,他開車送到家門口,就被嗣音給吆喝走了。
“你走吧!”
“我陪你進(jìn)去吧!”
“你不還有事的嘛,快走吧!”嗣音吻了一下他的唇,“你一進(jìn)去除了看他們臉色就是被他們罵,我舍不得。走吧走吧,正事別耽誤了,拜拜!”
看著車子揚塵而去,嗣音才喊道:“爸,媽,我回來了!”
云蕓媽媽一聽見女兒的聲音,那可是欣喜萬分,一出來卻就傻眼了:“怎么了,這胳膊是怎么了?這手是怎么了?”
“沒事,就是我那一不小心摔的!”嗣音嬉笑著,“就在一個任務(wù)時,一不小心就這樣了,出任務(wù)受傷是工傷,很正常的。沒事的,媽媽,醫(yī)生說休養(yǎng)一個月就好了,完全不會有后遺癥,也不會影響到日后的活動,剛好我回家陪陪你們,理所當(dāng)然地回家偷懶!”
云蕓媽媽看著女兒那繃上了石膏的手臂,那是一個心疼,扶著嗣音回了家,一動也不敢讓她多動的。
“你怎么回來的?”
“當(dāng)然是秦警官他送我回來的啊,他還說介于他沒有照顧好我,很是需要鄭重地跟你們賠禮道歉,然,上頭剛布置下來了緊急任務(wù),不得已他就只能趕過去了!”
“你別說什么緊急不緊急的任務(wù)的,我好端端一個女兒交到他手里,他就這樣給我送回來,還一聲不吭的,想想就過分,他…”
“打住,媽,媽,你讓我清凈會兒,你要是想罵他,你給他打電話,隨便怎么罵都行。不過他們外出任務(wù)時候是不能接電話的,所以你可以給他留言!”嗣音笑道。
“好好好,不說了,看你護短護的,那就好好在家歇歇,媽媽也都好久沒見著音音了,你這都還沒嫁出去的呢!”
“嗯,音音也可想媽媽了,爸爸呢?”
“爸爸今天有課,回來看你這樣子,更是要叨叨的。誒,說說怎么就成這個樣子了?這才去多久,你就這樣了…”
“千錘萬擊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閑。英雄不都是磨練出來的,你小說里的女主角都那么堅強無畏的,你女兒自然要比她們還要好的!來,媽媽我給你講講我的故事,這可都是真人真事,看看爸爸那個老古董還要再說些啥啥都是虛構(gòu)出來的騙小孩的……”
她很會哄人的呢,把媽媽哄得一會兒就消了氣,一家人熱熱鬧鬧地吃著飯,感覺也不錯?。?p> 夜間,嗣音躺在臥室的床上,許久未有過的舒適,看時間還早,她就隨意地翻了一下書柜,里面還存有年少時看過的不少小說,左手指尖從書側(cè)一本本掠過,停留在了那一本上,想了又想,還是將那本抽了出來。
少時未懂的東西,偶然間再翻起,倒還真應(yīng)了辛棄疾的那句“少時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而今識得愁滋味,卻道天涼好個秋,好個秋”,正一只手艱難地翻著,剛有了興致,電話響了,是他的。
“睡了嗎?”
“還沒!”
“那你現(xiàn)在在干嘛呢?”
“看書??!”
“傷好點兒了沒?”
“拜你所賜,給我接了個好任務(wù),不修養(yǎng)個十天半個月是好不了了。”
“是啊,要不是有任務(wù),我真該親自把大小姐照顧好了再送回家!”
“跟你開玩笑的,好著在呢。反正我也有點兒想家了的,正好回來陪陪他們。你在外面要小心,別想我知道嗎?我在家可好了,比跟你在一塊舒服多了的!”嗣音笑道。
“好了,不說了,有事給我留言!”
“嗯,叔叔,愛你!”
掛掉電話,她輕笑著看著天花板,繼續(xù)拿起那本書,隨意地翻著,不過是普普通通讀了一本書,一本普普通通的書,感覺還可以。
“云胡不喜?楊桃?大家都看書,應(yīng)該也沒那么多人在乎作者什么的吧!”
第二天,
“音音,他們通知媽媽去參加一場簽售會,需要一個星期。爸爸近來也忙,學(xué)校組織外出開會,你一個人在家行嗎?”
“我都這么大人了,你們都去吧!”
“這樣,一會兒讓爸爸開車送你去云喜莊,一生獨一里面也什么都有,你就在那兒先住幾天,那里我也好找人照顧你,你也熟?!?p> “嗯,那媽媽你去吧,不用擔(dān)心我!”
“音音,云蕓,好了沒?”
“好了!”
云喜莊門口,嗣音朝著他們揮了揮手。云蕓媽媽還是那么體貼,她一進(jìn)去便就碰到了媽媽吩咐過的經(jīng)理。
“小姐,我先送您上六樓!”三十多歲的女經(jīng)理禮貌地迎著,看著便是做事干凈利索的人。
“你叫我嗣音就好!”嗣音笑道。
“好,嗣音小姐不必客氣,有什么吩咐我就好了,您媽媽走的時候已經(jīng)交代過了的!”
“云莊主!”嗣音笑了,突然想到了這個稱呼。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很快!”
就坐電梯―從一樓到六樓的功夫,女經(jīng)理就接到了三個電話,在嗣音面前也不顧及地言辭鑿鑿,教訓(xùn)人的口氣就像那人在她面前一樣。
電梯門開的時候,她貌似才掛掉:“不好意思,樓下出了點兒事,要我出面解決一下!”
“好,你去吧,我有事會給你打電話的,媽…”
女經(jīng)理一笑,將自己的名片遞了上去:“電話號碼!”說罷微笑著乘電梯下了樓。
“真是大忙人!”嗣音一笑,轉(zhuǎn)身朝著一生獨一走去,途經(jīng)薦書區(qū)的時候,想著從這兒挑幾本書過去看看,剛剛走近,警察的敏銳感覺告訴她,這兒有其他人。
她不動聲色地隨手拿過一本書,又隨手挑了幾本書,表面轉(zhuǎn)身朝著一生獨一的方向走去,實則躲到了最外層書架前,從那兒輕步繞到了后面。眼瞅著最后一層書架那兒探出了一個小腦袋,目光正瞅著她方才離開的方向。應(yīng)該是確定沒有人了,才繼續(xù)拿過書架上的一本書,藏在書架后。
那個位置很好,一般角度是發(fā)覺不了那兒有人的。
嗣音稍等了片刻才悄悄上前,
“啊…”
嗣音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心臟:“是你啊,躲這兒干嘛呢?”
小姑娘本看書看得認(rèn)真,突然眼前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了一個人,一抬頭,下意識地叫了聲,幸好聲音急而短,不至于傳至樓下吧。
她撿起地上那本由于受了驚嚇而跳出她的手掌心的書,將其放回了原地,有些愣愣地看著嗣音。
嗣音笑了,她這樣子極似一個做錯了事,站在老師面前等待挨罰的小學(xué)生。嗣音看得都想說一聲“我又不是嚴(yán)厲的徐老師,最多算是個正義的大班長,而且徐大班長那可從來都是站同學(xué)們一邊兒的”。
不過介于她想要逗逗小姑娘,暫時收起了臉上的笑意:“上班時間,不工作躲這兒來看書了!”
只是說罷她才意識到一點兒,她今天并沒有穿工作服。
“不是,我今天休假,不上班!”小姑娘匆匆解釋道,眼里滿是無辜,仍舊是只受了驚的小貓。
“哦,這樣啊,那看書就看啊,那邊還有座椅,干嘛偷偷摸摸躲這兒呢!”嗣音笑了,也不嚇小貓了,她都怕再嚇嚇就能把她嚇哭了。
“我…”她低下頭,手指攢著衣袖,一時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沒事的,休假就該好好休息,出去玩玩啊,怎么一個人在這兒呢?”她饒有興趣地問著。
小姑娘抬起頭,眸中盡是疑惑與錯愕,還有陌生。
“你不會不認(rèn)識我了吧?”
小姑娘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想了想輕聲問道:“你是?”
“你不記得我了?”嗣音笑了,“我可就見了你一面就記住你了,你忘了,上次我們就在那兒見的面,你跟我說的,云莊主,你不記得了?”
在嗣音的提示下,小姑娘黯淡的眸中終于閃光了:“我記得,記得,你是徐小姐,徐嗣音?”
“對啊,就是我啊,云莊主就是我媽媽啊!”
“我,我知道你,真的知道,可能就是我臉盲,臉盲!”小姑娘極不好意思地笑道。
“我長得這么大眾的嗎?”
“不是不是,你長得很好看,一點兒也不大眾,就是……就是都一個月了,上次小姐走的時候說可能要隔好久才能回來一次的!”
“這個你倒是記得清楚!”
小姑娘靦腆一笑,她話不多。
“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
兩人正說道著,方才的女經(jīng)理上來了。
“嗣音小姐有朋友???”
嗣音看了看小姑娘,小姑娘略顯尷尬,欲言又止著:“王…經(jīng)…!”
“啊,對,我朋友,一個人太悶了,找她來陪我解解悶。王經(jīng)理,有她在這兒陪我就可以了,你忙的話就先去忙吧,有事我給你打電話!”
“那行!”
“走吧,我們過去玩!”說罷嗣音挽著她就朝向了一生獨一。
“李阿姨怎么回事,六樓平時不來什么人衛(wèi)生就不管了嗎?”嘟噥完后便開始打電話,“讓李阿姨上來,把這兒打掃一下,還有這些書,好好整理一下!”
嗣音朝著身后的人吐了吐舌頭,拉著她便走到了門口,介于只有一只手,動作倒是沒那么麻利了,動靜沒有那邊人聲大。
“我來幫你吧!”小姑娘剛上前。
“不用!”嗣音終于打開了門,“進(jìn)來!”
“哦!”
待到姑娘進(jìn)去之后,嗣音一腳關(guān)上了門,砰的一聲,驚得小姑娘眼睛一眨一眨的。
嗣音從冰箱里拿出了一瓶水,“你喝什么?”
“我不渴!”
“別那么拘束,你現(xiàn)在是我朋友的!”她說道,“來,幫我一下!”
“哦,好!”小姑娘上前。
“喝什么?”
小姑娘倒是沒有拒絕,從上而下掃視著,可能有選擇恐懼癥吧
“隨便挑?。 ?p> “果粒橙吧!”
“好,來,拿著,幫我開一下!”嗣音將手里的遞給她,又從里面拿出了一瓶果粒橙,“給你!”
“啊,謝謝!”小姑娘略顯尷尬地接過放到了一旁的桌上,繼續(xù)使勁兒擰著瓶蓋。
嗣音不由得笑了,看著她瘦瘦弱弱的,還真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連個飲料瓶的瓶蓋都擰不開。
“不好意思,我能擰開的!”她尷尬地笑著,架勢很大,右手看著也很使勁地擰著,奈何轉(zhuǎn)動的只有她的手。
“我來吧!”
“我來!”小姑娘背過身去,更是加大了架勢。嗣音都能感覺到,她已經(jīng)咬牙切齒地使出吃奶的力氣了的吧,看著她該是擰得手疼了,擰幾下,甩幾下手,這滑稽樣子,嗣音笑了。
“還是我來吧!”嗣音繞到了她的面前。
“應(yīng)該快開了,馬上就擰開了!”小姑娘說著。
“彭”地一聲瓶蓋終于擰開了,不過里面的飲料也終于撒丫子地噴涌而出,噴了她自個一身,瓶子里已是所剩無幾。
“不好意思!”她眨巴著眼睛,狼狽地看著嗣音。
“沒事沒事!”嗣音被她滑稽的樣子逗笑了,捂著嘴“呵呵”個不停。
“那個,我不是故意的,我這就收拾一下!”小姑娘四下張望著尋找工具。
“衛(wèi)生間有拖把!”
“哦!”她立即跑進(jìn)了衛(wèi)生間,水龍頭聲嘩嘩,一會兒她卻先探出腦袋問了句,“能用一下衛(wèi)生間嗎?”還特地強調(diào)著,“我洗個臉,不用毛巾,就洗下手!”
“嗯,可以!”嗣音笑著應(yīng)下了,她走到柜子旁從里面挑出了一條淡藍(lán)色的長裙。一轉(zhuǎn)身,她已經(jīng)開始拖地了,一對上她的視線,便就動嘴直道,“不好意思,對不起!”仿若這是天大的事一樣的表情。
她笑笑:“沒事!”
“小魚兒,給我擰瓶蓋!”
“徐嗣音,就知道欺負(fù)我們小魚兒,明知道她是手無縛雞之力,還讓她給你擰瓶蓋!”
“誰說我手無縛雞之力的,瓶蓋我還是能擰開的,給我!”小魚兒就那樣費了好大的勁,差點兒就要用牙咬了。
“你看她,看她!”她們倆在一旁咯咯笑個不停。
小魚兒也不說話,繼續(xù)擰著,終于“砰”地一聲擰開了,不過里面的液體噴涌而出,濺得三人滿身滿臉都是,徐嗣音這個始作俑者最為狼狽。
“自作孽不可活,還連累了我們!”林小媛指著嗣音的鼻子罵道。
“還剩一點兒,音音,你還喝不?”
“喝,你看你,連個瓶蓋都擰不開,以后喝個飲料都是麻煩!”
“不麻煩,有你倆在,我還怕喝不到飲料的嘛!”
“是有她林小媛在,我可也是窈窕淑女,手無縛雞之力的!”
“是啊,你多柔弱的啊,趕明兒我只讓爸爸教我一個人散打!”
“不不不,我要學(xué)!”
“窈窕淑女才不學(xué)這玩意呢,窈窕淑女都要個翩翩君子的,兩人一對,都擰不開瓶蓋,哈哈哈!”
“林小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