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是一個普通的路人么?”
顧長運冷笑了聲,“小姐也不是什么普通路人?!?p> 要在普通人里頭挑出她這種慘白的臉色,不是為難普通人么。
他言畢,瞧著她不止慘白還沒點肉的臉龐,猛地覺得自己語氣過于咄咄逼人了些,一時頓了頓。
即使他有很多疑問,也不至于欺負一個病秧子。
只是,他還沒說,蕭木妤就開口了。
要說么?說到什么程度才好呢?蕭木妤低眸靜了片刻,才緩緩道。
“幾年前的太平洋賭船劫案,不知道顧先生還記不記得?”
太平洋賭船劫案?顧長運想了下,立馬拾起了些片段,眉頭頓時蹙了起來。
“你在那艘游輪上?”
蕭木妤抬眸看著眼前的人,輕嗯了聲。
那天,在賭船上一個陽光只能照射進一半的樓梯角落,外面槍聲不絕,慘叫聲屢屢響起。
她斂聲屏氣地蜷縮在樓梯最深處,盡力使自己全身上下連根頭發(fā)絲都沒有暴露出去。
一個身影忽地閃身進來,站在了她不遠處,往外探看著敵人。
她屏息一動不動,下一瞬間,她看著那個身影回過頭來伸手摘下了面罩。
日光光線打在他身上,仿佛帶著閃耀的光芒般。
時至今天,再看見這個人,就是在這森森夜里,竟也一點都沒有變過。
一點也沒有。
“嗯,那個時候,我剛好在上面工作?!笔捘炬ヮD了下,工作這個字眼似乎不太恰當。
“當時如果不是救援軍及時趕來,恐怕船上的人都會遭遇不測,那時候沒來得及致謝,失禮了?!?p> 蕭木妤幽黑的眼眸里全都是這個人的身影,黑得深沉。
“謝謝,顧長官,好久不見了?!?p> 靜緲的野外,混著茫茫的白霧,就是一句話,都像是一聲嘆息,似喜似悲,仿佛蘊含了無盡的內(nèi)容和情緒。
顧長運低眸看著那在這黑夜里尤顯得蒼白的臉龐。
2014年震驚全球的太平洋劫案,一伙臭名昭著的海盜設(shè)計控制了一艘在太平洋航行的超大型豪華游輪。
那次事件,死了一個船長,一個富豪和幾十個在船上工作的群眾,丟失財富保守估計十億。
當時將人質(zhì)救出來的是一支聯(lián)合國維和特種兵部隊。
他確實是其中一員。
不過,即便救過數(shù)不盡的人,他卻從沒想到有天會像這樣面對那些人。
他們執(zhí)行任務,從來不是帶著防毒面罩就是畫著迷彩。
即使遇上了,對那些人而言,他也不過是一個擦肩而過的陌生人。
再者那時候救援部隊的人這么多,又是兵荒馬亂,怎么可能就認出他來。
“我只是看過報道?!?p> 沒想到這人也是那件慘事的受害者,顧長運神情雖然依然冷淡,口氣卻緩了緩,“你恐怕找錯人了?!?p> 蕭木妤聞言,頓住了。
紙她可以當自己誤判,說她認錯了這個人,這是在說什么胡話呢。
她眸色變得深了些,站直了身,抿緊了唇。
手從口袋抽了出來,邁開了腳步,低著聲道。
“那我還有一事,想問問顧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