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去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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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第二天考的是理綜和英語。
上午的理綜卷子,對左伊來說,簡直就是如魚得水。
這些日子她每天都會登陸學(xué)方APP,刷刷題。
每天一步一個腳印地爬榜。
只一個星期時間,就殺進(jìn)理綜榜的前二十。
殺得[5A風(fēng)景區(qū)]看見她上線就哀嚎:“我又要掉榜了嚶嚶嚶。”
[土豆土豆?fàn)幍谝籡和[吐個泡泡]會跳出來維護(hù)她。
[土豆土豆?fàn)幍谝籡:“一拳一個嚶嚶怪?!?p> [吐個泡泡]:“多雨好樣的,支持你刷掉他?!?p> [小桑麻]偶爾也會出來幫幫腔:“5A,不然你改名叫檸檬精算了?!?p> 理科榜上女生為數(shù)不多,難得有一女黑馬殺進(jìn)榜前二十,她們自然護(hù)得很。
[5A風(fēng)景區(qū)]性格好,平時在大廳里摸魚打諢混得熟,玩笑話居多。
一伙人小打小鬧的,感情反而升溫不少。
下午的英語,左伊事先加訓(xùn)了語法和長難句。
因此中途雖有磕絆,但不算太難。
最后一步涂完答題卡,左伊提前收筆。
抬頭看了下鐘,還剩余點(diǎn)時間。
她也不急著早交卷,頭微測,看向窗外。
椰子王樹映現(xiàn)在她眼里,凝成琥珀?duì)睢?p> 大片大片的葉子染上枯黃色,掛在樹枝搖搖欲墜。
校道提前掛了警示牌,提醒師生注意隨時可能掉落下來的殘葉。
操場籃球場邊,一群稚嫩少年正在揮灑淚水。
控球、帶球、假動作、躍身一跳、三分球……
動作一氣呵成,晶瑩汗水掛在他們的鬢邊。
左伊嘴角勾了勾,光芒漣漪。
旁人眼里,她儼然少女懷春狀,窩在角落遠(yuǎn)遠(yuǎn)地看意中人。
殊不知,穿過倥傯戎馬的一生,她眼里盡是沒落繁華。
青春期特有的悸動活力早已消彌,重拾已是奢望。
她想要的不多,自由而已。
對習(xí)慣陽光的人而言,微弱的月光不足為提。
但對于縫隙下的雜草、深林里的藤蔓,這光便是太陽。
有光就能生長。
有自由就能茁壯。
……
最后一場考試結(jié)束,鈴聲響起。
左伊交完卷,走出考場。
宮乃澤脊背筆直,站在樓道,跟她隔空相對。
逆光處,他整個人就像鍍了金般的暖洋。
她錯愕,不知是否應(yīng)該上前打招呼。
除去那天他回小區(qū),他們已經(jīng)有半個月沒交集過。
現(xiàn)在貿(mào)然上前,萬一會錯意了呢。
宮乃澤見女生踟躕不定,眼神飄忽。
心想算了,還是讓他走近她吧。
剛一跨步,就又見一個陌生男人叫住她。
他迅速垮下臉來。
“同學(xué),我、我來跟你道個歉?!贬铦M臉愧疚。
左伊轉(zhuǎn)身,微卷的馬尾在空中劃出一個弧形。
她大方道:“沒事,沒有影響到我?!?p> 畢竟最后十五分鐘題也寫出來了。
完全沒有耽誤到正事。
“連累到你我很抱歉。所、所以能不能……”岑黎臉發(fā)熱。
左伊深眸微瞇,一眼就洞見他的小心思。
不等他講完,她便打斷他:“與其寄希望于別人,不如靠自己真才實(shí)學(xué)。你覺得呢?”
岑黎愣住,他知道她說的是昨天的事情。
他丟的紙條沒有答案,只有題號。
因此處罰減輕,只是做出讓那一科目零分處分而已。
他窘迫地點(diǎn)點(diǎn)頭:“是、是。我也贊同?!?p> “那就好?!弊笠廖⑽P(yáng)起下巴,氣宇軒昂。
語氣爽朗得像只備受寵愛的小狐貍。
岑黎張了張嘴,但最后什么都沒有說。
有些話不用太過直白,但態(tài)度一目了然。
他不想讓自己難堪,笑著轉(zhuǎn)移話題:“祝你考到好成績?!?p> “謝謝。”左伊心領(lǐng),隨即同他告別。
等她再看向?qū)m乃澤原來的樓道時,發(fā)現(xiàn)人已經(jīng)走了。
她暗暗松一口氣。
還好不是在等她。不然上前打招呼多尷尬呀!
宮乃澤表面云淡風(fēng)輕,和一起下樓出校門的桐辛有說有笑。
但重重地踩在校道枯葉上的腳步聲,還是出賣了他。
桐辛轉(zhuǎn)動眼珠子,嬉皮笑臉:“怎么感覺今天乃澤你踩地聲那么重?想秀你的新AJ?”
他轉(zhuǎn)彎,看到教學(xué)樓走出熟悉的身影,收回視線。
聲音清淡:“進(jìn)沙了,鞋子?!?p> 眼睛也是。
?。?p> 左伊是迎著豆粒大的雨點(diǎn)進(jìn)小區(qū)房的。
淋濕的馬尾蔫蔫地,搭在肩頸處。
校服、書包都被斑駁的水跡打成一副水墨丹青。
風(fēng)呼嘯著,從樓道口貫入。
她打了個冷顫,趕緊走進(jìn)電梯。
“咔嚓——”
“咔嚓咔嚓——”
熟悉的開門聲。
左伊走過去,果然是宮乃澤。
“門開不了嗎?”她輕聲問。
聲音在空曠的樓道,伴著雨聲,凜冽而空靈。
“嗯?!睂m乃澤應(yīng)了一聲。手下動作放慢,但沒有轉(zhuǎn)身。
左伊走上前去,從他身邊側(cè)過:“我來試試?!?p> 他退后一步,任由她替代自己的位置。
兩人靠得很近,左伊又聞到了他身上的馨香。
昏暗樓道,她沒注意到靠近時,宮乃澤表情的變化。
見門上的鎖紋絲不動,她示意他站后邊點(diǎn),開始發(fā)力。
如此一來,她整個人都背向他。
借著光線,宮乃澤看到了她后背濕漉漉的校服。
水珠滲進(jìn)衣物,淡化布料的透明度。
隱隱約約地,蝴蝶骨旁的黑色內(nèi)衣若隱若現(xiàn)。
他頓時眼底一沉:“外面雨很大?”
“嗯,還挺大。我一個人沒帶傘?!弊笠翆W⒅种械蔫€匙。
劃重點(diǎn),一個人。
這么說沒跟那個男生一起回來。
“傻子?!彼袜痪洌瑤Я它c(diǎn)不自覺的寵溺語氣。
“哈,你說啥?”左伊抬頭,撞進(jìn)他眼里。
淺褐色的眼眸,疏影浮動,
宮乃澤內(nèi)心一頓煩躁。
“換我試試。”他憑著身高優(yōu)勢,上前將左伊囿于兩臂之間。
兩人身體將碰未碰,近在咫尺。
少年的溫?zé)嵬高^衣物傳遞過去。
左伊能感覺到沁入體表的寒意逐漸消散。
片刻,見他仍沒有離開之意。
她開口詢問,小心翼翼而客氣:“請、請問,還沒弄好嗎?”
宮乃澤聞言,眉宇一擰。
“好了?!彼従忞x身。
舉起斷了半截的鑰匙,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鑰匙斷了?!?p> 左伊眼底閃過一絲輕微的詫色。
不等她開口,宮乃澤一臉內(nèi)疚。
“怎么辦?雨這么大,叫房東這時候來修好像來不及。”
說完眼神惆悵地,看向樓道外的大雨。
左伊無語。
話都讓你說完了,還能怎么辦?
半晌,她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去酒店。”
宮乃澤倒是沒想過她會這么直接,愣了一下。
但很快反應(yīng)過來,答應(yīng)得極其爽快:“行?!?p> 眼神清亮,光芒瀲滟。
左伊腦袋有點(diǎn)暈眩。
她的直覺告訴她,他故意的!
這丫絕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