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的日子很快就過去了,暑假放了正好三十天。
文茵放假的第二天就去姥姥姥爺家??赡苁情L大了,不再像以前一樣總是去玩了。文茵姥姥家在農村,離文茵家不算遠,坐班車兩個小時就到了,文茵媽媽在文茵小時候只要放假就去,但后來文茵長大了,經常和同學出去玩了,就很少去了,每次也只有放寒暑假才會去。
文茵姥姥家在農村,叫草帽村,是個不大的村子,只有一百多戶的人,村里的人都認識文茵。以前都是文茵和媽媽一起來,這次只有文茵一個人,文茵到地方下車,下車就看見姥爺在不遠處正往下走。這班車都有固定時間,文茵心想是媽媽告訴姥爺要來,所以就在外面等著。
文茵下車,往前走,拿著一箱奶,姥爺就一手把奶接了過去,兩個人就往家里走。姥爺就問一些那些平常的問題,“暈沒暈車啊?”
“回家吃點東西,你姥姥在家等你呢?!?p> 文茵一個問題一個的回答,姥爺是一個話不多的人,不知道該怎么和孩子說話,這可能就是代溝吧。
回家的路上,文茵看著這些房子,和以前有些不同,但又沒什么變化。
路邊的大柳樹還在,六姥爺家的的狗還在汪汪汪的叫。
路上碰見親戚就熱情的說:“文茵回來了,你媽沒一起回來?!?p> “文茵啊,又變漂亮了,真是女大十八變啊。”
文茵總是笑著,然后姥爺就會替文茵回答這些問題。
到家的時候,姥姥在門口向外面張望,等著爺倆??粗囊鹪阶咴浇?,臉上也露出了笑容。文茵就笑著說:“姥姥,做的什么飯啊?!?p> “一天天就知道吃。進來洗手。”說完就往屋里走,屋里不大,是那種大炕。
文茵進屋就坐在炕上,姥姥就放桌子,文茵想幫姥姥姥爺,就往廚房走,姥姥就說:“坐了一上午的車。歇會吧?!?p> 今天的飯可真是豐盛,燉了個雞,又炒了五個菜。幾乎都是文茵愛吃的,他們啊可把這個寶貝外孫女寵的沒邊。
但文茵覺得姥姥總是一臉嚴肅,就受不了,覺得不好相處,即使是對文茵很好,文茵小時候也總是氣她,要用老話說就是窩里橫。
要說小時候文茵干的事那叫一個不地道。記得小時候,文茵和媽媽一起回來,姥姥剛洗完床單被罩,晾在外面,文茵因為姥姥逗了她兩句,把她逗哭了,文茵就出去把床單一拽,拽到地上,姥姥和媽媽看見了,媽媽就要打她,姥姥就攔著。媽媽進屋,打水,心想就再洗一遍吧。
趁著媽媽進屋,文茵沖著姥姥就做了一個鬼臉,就跑出去了。姥姥看著文茵跑出去的背影就笑了。
文茵媽媽出來說:“你就慣著吧,昨天踩了你十個雞蛋,今天又把你的床單給弄臟了?!?p> “那可是我外孫女,我不慣著誰慣著。”
兩個人又把床單被罩洗了一遍。
想想小時候這事,后來每次來,姥姥姥爺,舅舅們就拿文茵小時候的事笑她,文茵也跟著笑。
吃完飯,文茵幫忙收拾碗,姥姥就說:“你睡覺吧,晚上想吃什么,姥姥給你做?!?p> 文茵就笑了,說:“做什么都好?!?p> “快讓孩子休息一下吧?!崩褷斣谂赃呎f。說完給文茵拿了個枕頭。
文茵躺在炕上,姥姥下地開始刷碗,姥姥下的很慢,文茵看著,真的覺的老了。
文茵這一覺睡得迷迷糊糊,大門口有人說話,文茵也就走了出去,院子里面有菜園子,還有一顆杏樹。杏有的熟了,文茵出去站在杏樹下面拿了一根棍子開始打杏,然后后找了個小筐就把杏給放在筐里,往大門口走去。一些人在那說話,文茵把杏拿了過去,邊吃邊說。
文茵坐在姥姥旁邊很安靜,就看著他們說話,她也插不上話。
文茵很喜歡這里,覺得很靜,很美。不像城里面,沒有人會坐在外面一起說話,都是各忙各的。
文茵沒有看見姥爺就問:“我姥爺去哪了?”
“他能去哪,去你五姥爺家了。”姥姥說著。
“哎,小茵,你去找你姥爺,他必然回來。”一個舅媽說道。
文茵笑了,不知道怎么回答,姥姥說:“一會我和你去?!?p> 文茵點點頭,就一直低頭看地上,聽著他們說話。
晚上,姥姥做完飯就帶著文茵去五姥爺家找人去了。五姥爺家里有三個個麻將桌,和三桌打撲克,玩的人就這么幾個,大多數都是看的。算是一個小型賭場,屋里煙霧繚繞,吵吵鬧鬧。文茵一進去,就被嗆了一下,咳嗽了兩聲。里面人吵吵嚷嚷。姥姥帶著文茵走到玩撲克的地方,看著姥爺在那打撲克,姥爺看著姥姥和文茵來了,就說:“玩完這把啊,文茵等會姥爺?!?p> 文茵點了點頭,臉被嗆的通紅。
五姥姥聽到聲就走過來,“呀,文茵來了,什么時候回來的。”
“今天早上剛到?!蔽囊鹫f完這話,就咳嗽了兩聲。
“哎呀,這些人一玩就抽煙,攔不住?!蔽謇牙延檬蛛S便扇了兩下說道。
文茵不好意思的笑笑。
“今天晚上在這吃吧,多久沒回來了?!蔽謇牙褵崆闃O了,就抓著文茵。
“家里都做好了,等有時間吧?!崩牙言谝慌蕴嫖囊鹫f。
“好,你有時間來啊?!?p> 姥爺這一把結束了,這一桌人開始算錢。姥爺贏了錢,出屋把所有贏的錢遞給了文茵。
文茵還有點茫然:“啊,我不要?!?p> “拿著吧?!崩褷斠荒樞σ獾目粗囊稹?p> 回到家姥爺就開始喂騾子,家里有兩只騾子,上山就趕著馬車去。小時候,文茵經常做這種車,現(xiàn)在想想也有兩年沒做過了。
文茵到屋里幫姥姥上菜,是中午剩的菜。
一家人就一起吃晚飯,屋里也很涼快,不像樓房很熱,姥姥去樓房住了兩天就回來了,說是受不了城里的空氣。
這一天,文茵覺得日子過得很慢,文茵和姥姥姥爺一起看電視,不一會舅舅就來串門了,聽說文茵回來了,來看看。
就這么說會話,舅舅看天也不早了,就回家去了,文茵和姥爺一起去送他。出去送完舅舅,姥爺就關上大門。文茵在那等他,文茵抬頭看天,姥爺走到身邊說:“走吧,看什么呢?”
“姥爺,你看,那是北斗星吧?!蔽囊鹬钢切钦f。
“是啊,那是指引人回家的星星。”姥爺對文茵和藹的說。
姥爺說完就往前走,文茵看著姥爺的駝背輕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