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滴血
“滿卿,你……殺了鬼蜮?”
“并沒有,只取了一只眼睛?!?p> 聽到只是取了一只眼睛,翊君百崇松了一口氣,用兩根手指捏過那枚煙雨囊,沒敢打開就放到了一邊。
雖然鬼蜮的眼睛在被取下一段時間之后會轉(zhuǎn)化成一塊睆玉,但翊君百崇一想到鬼蜮那令人作嘔的模樣和讓人頭腦發(fā)蒙的氣味,就實(shí)在是沒有勇氣打開看上一眼。
“此次盬山一行,滿卿靈術(shù)又精進(jìn)了不少,可喜可賀,等哥哥們回來必定好生獎賞。”
滿卿不為所動的模樣,讓莫名興奮的翊君百崇頓時尷尬起來,心里想道:“這么無趣的孩子,長大之后可如何是好。”
“回來途中有異象?!?p> “???”
“大量靈息在流動。”
“你這孩子,在說什么?”
“鬼蜮的眼睛感應(yīng)到地下靈息,之后很不安分。我將眼睛拿在手里,注靈,探得那股靈息涌動,很多,不可估量。”
“你是說有不明的靈息在地下涌動,會不會探錯?”
“千真萬確,它們在動,很快?!?p> 滿卿努力回想著,那股靈息讓他冒盡了冷汗。
百崇細(xì)想道:“盬山在正東天塹,所以是從東面而來?”
滿卿道:“左丘,從左丘而來。”
“左丘?左丘到霽不過隔了一個拜葶,如果是這樣我不可能探不到?!?p> 滿卿又道:“此靈息能隱,眼睛化玉之后我也探不到?!?p> “不管是不是沖著霽寰,事關(guān)重大,我必須馬上去見君主。”
“滿卿也去?!闭f完還不忘從桌子上拿起那個裝著睆玉的煙雨囊。
就在二人欲出七里神殿之時,手下弟子突然來報(bào):左丘菱集萬眾之師直奔霽寰而來,另外還有左丘四方靈士已經(jīng)在數(shù)日前抵達(dá)東鄺,東鄺之主龍游蠡叛霽!
兩個消息如巨雷一般劈在百崇得頭頂,作為主一國安的仙靈官,七里神殿可謂是將整個霽寰都監(jiān)視得透透的,殊不知竟然在自己的國土上有人能瞞過他去做背叛霽寰的買賣。
翊君盛怒,也非同小可。
“滿卿傳靈箋到六地,任務(wù)全部取消,命他們速速回來?!?p> “阿沁,召集所有人,待命寮臺,要一刻不停的監(jiān)視星云盤,若有異象速速報(bào)來!”
“是!”
一陣靈息忽而騰起,在看已空無一人。
紫泉宮里,慕容爍夜久違的擦拭著他的佩劍,所有的筆墨紙硯都?xì)w置于身后的云臺案,似是做著短期的告別,用一個暗格封存了起來。
看到急匆匆趕來的翊君百崇,爍夜笑道:“怎么,如此著急的過來,是迫不及待地想領(lǐng)了你的失職之罪么?”
翊君百崇也顧不得玩笑,氣急道:“您早就知道是不是?左丘出兵神速是看準(zhǔn)了,南曲戰(zhàn)亂,霽寰兵力空虛,所以這次左丘菱她是做了必勝的打算?!?p> “原來,這才是他的目的,早早地出兵南曲,也算是打了一手精妙的算盤?!?p> “還有一事,滿卿回來了,但在回霽的路上他探到了不可估量的靈息,是不是向霽寰而來,還未探到,不過靈息流竄非同小可?!?p> 所有的事都在預(yù)料之中,但是聽到襲來的靈息,他也有了些許疑問。不說少有靈息可以長時間離開靈體,就是流出也會慢慢被世間生靈吞噬,所以龐大的靈息能有目的的游走,聽著確實(shí)讓人費(fèi)解。
慕容爍夜自登帝位之時就是一個被迫深入簡出的君王。
秋光華實(shí)不得見,紫泉宮殿鎖煙霞。
可即是君王,又怎能沒有王者的風(fēng)范。
“百崇”
一聲低沉直穿人心。
“解禁”
聽到“解禁”二字,翊君白崇露出了期待已久的眼神,嘴角慢慢挑起,回到:“尊—命”
次日夜里,坤山的的眾人也都看到了身體上發(fā)生的改變。
“安司使,解禁靈紋!”
只見天曙宮里慢慢地?zé)狒[起來,像是暗夜終止,曙光將至。
“哈哈哈哈哈,終于看到了它了。鶴鳴!傳令下去,讓所有人都集結(jié)待命,等公子們回來……”
“不必等了?!?p> 只聽一個清朗如水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以后就看大殿之中所有的人都興奮地跪地叩拜。
“屬下拜見公子尋,公子飛蟾!”
二位公子相視一笑,齊步踏了進(jìn)去。
“公子,翊君大人已經(jīng)解了靈禁,我們終于可以大展拳腳了?!?p> “是啊,隱了這么多年,終于到頭了,痛快,哈哈哈哈?!?p> 尋低頭看了看自己因?yàn)槿蝿?wù)而弄臟的衣服,一邊輕輕拍打著上面的塵土,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說著:“你們可有想過百崇為何為大家解了靈禁?!?p> “這……”
問題一出大家果然都默不作聲起來。
“曾經(jīng)封靈之時,只給大家留了兩成靈力防身,所以這么多年也算是相安無事。他們都以為君主爍夜只有皇家護(hù)衛(wèi),怎么也料想不到,他背后已經(jīng)有了另一個天下。所以,解靈禁,是君主的意思。我們已接到七里神殿的召回,大戰(zhàn)在即,不是該興奮的時候?!?p> 尋的目光漸漸變得冰冷起來。高高束起的頭發(fā)被風(fēng)吹起,銀色的發(fā)箍在燭光下散發(fā)著微光,一件墨色披風(fēng)卻也遮不住他偉岸的身姿,只襯得棱角分明的臉更有一種如鷹一般的孤清和冷傲。
看自家哥哥這樣潑手下冷水,飛蟾也不能再在一旁心安理得的摳手指頭了。他走上前去,對著手下眾人說道:“二哥的意思呢,就是非常時刻,大家就不要只顧著自己回來的靈息,而是應(yīng)該考慮該如何替咱們君主出氣,嘿嘿,本公子在外歷練了這么久也在等著這一天呢!”
飛蟾說完,也跟著一起興奮起來,尋見口舌白費(fèi),也就不再理會他們,因?yàn)樗溃@一天來得不易。
城墻之上,一衛(wèi)兵指著城下幾騎喊道:“你們是什么人?再向前便是霽寰國土,快快停下!”
一道劍影劃過,衛(wèi)兵慢慢倒下,其他兵士看著拿著劍的東鄺之主龍游蠡,顫抖的身體和驚恐的眼神都讓他們知道,必死無疑。
幾具尸體,一聲冷笑。
龍游蠡看著遠(yuǎn)處騰起的塵土,向下喊道:“去告訴你家君主,東鄺的城門即將為她打開?!?p> 暗暗的血水從城墻上流下去,滴落在霽寰土地上的那一刻,陰謀的篇章驟然開啟,一場血雨腥風(fēng)的對弈,誰勝誰負(fù),賭注皆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