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陸宇杰正在輸液,他雙目緊閉,臉色蒼白,胳膊上打了厚厚的石膏。
醫(yī)生說他的手臂骨折,全身多處嚴重挫傷,脾臟也有輕微破裂出血的跡象,但好在并沒有生命危險。
即使在昏迷中他依然皺緊了眉頭,斷斷續(xù)續(xù)喊著韓馨蕊的名字。
陽光灑在韓馨蕊的臉上,讓她的面容有些看不清。
他來救她,是因為喜歡還是內(nèi)疚?
如果是因為喜歡,那有沒有喜歡葉墨萱那么喜歡?
“他是真的喜歡你。”
李美琪站在她的身側(cè)輕輕說。
“是么?一個替身而已,談什么喜歡不喜歡?!彼雌鹨荒ㄗ猿暗男θ?。
李美琪望著她。
多么熟悉的話語,雖然說話的語氣不同,但眉目間卻有種說不出來的相似。
半晌,李美琪才說:“你比葉墨萱更適合他?!?p> 韓馨蕊挑了挑好看的眉毛:“因為你喜歡我哥?”
喜歡韓允諾的人很多,但卻沒有幾個人敢真正接近他,因此借著親近她來搭訕她哥哥的人從來不少。
李美琪的臉一下子漲的通紅,急忙分辨說:“當然不是。”
韓馨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李美琪緩了緩,放低了聲音說:“他之所以會被葉墨萱吸引,因為他們是同一類人?!?p> 她的聲音里有深深的悲哀。
韓馨蕊不自覺的望向她。
李美琪深深的嘆了口氣說:“陸宇杰的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被背叛了他父親嫁給了別人,而他父親從此之后開始酗酒,最后被人報復(fù)慘死在街頭?!?p> 韓馨蕊吃驚的看著她。
她只知道陸宇杰的父母已經(jīng)不在了,卻想不到其中的經(jīng)過是如此慘烈。
“他自小就失去了父母,性格變得冷傲孤僻。他一直在沒有陽光的黑暗之中生活了十幾年,直到遇到葉墨萱。她的笑容好像一抹陽光,穿過他冰冷堅硬的外殼直射進了他的心里。”李美琪眼角有些微的紅,“你無法想象,一個對光明渴望已久的人會怎樣固執(zhí)的抓住她不放,即使她從來不曾愛過他?!?p> “所以,他喜歡我,也是因為我的笑容和她很像?”韓馨蕊苦笑的說。
李美琪抽了一下鼻子,唇角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雖然你們笑起來都很讓人心動,但你和她始終是不一樣的?!?p> 韓馨蕊繃緊了下巴。
“你笑起來比她更加的美麗燦爛,因為有那么多人愛著你,呵護你,你的笑是種毫不掩飾的幸福?!?p> 頓了頓,李美琪繼續(xù)說:“葉墨萱卻沒有你那么幸運。她還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因病去世,母親欠了一大筆債將她遺棄在廣場上,霍家少爺發(fā)現(xiàn)并把她領(lǐng)回家。雖然她看起來輕輕柔柔,但性子卻很倔強,她不愿意平白接受霍家的幫助,就做起了仆人的工作,受盡了鄙夷和唾棄。但她很堅強,總是把悲傷隱藏起來,用笑容告訴大家她很好很快樂。即便霍家少爺愛她護她,這份注定不會公平的愛情也讓她受盡了煎熬和羞辱。葉墨萱就是這樣一個人,她的笑容是她的保護色,遮住了她心里所有的痛苦和悲傷?!?p> 像是斟酌了一下,她才接著往下說:“像所有苦情劇里的情節(jié)一樣,她因為身份低微而被趕出霍家,后來經(jīng)歷了一次意外,她失憶了。陸宇杰很想抓住這個機會重來一次,就拜托我一起騙她,說他們曾經(jīng)在一起過。但他錯估了真愛的力量,那種感覺是騙不了人的。最終,她還是想起了霍家少爺,而陸宇杰為了救她卻滾下山崖。我一直以為他死了,直到關(guān)于你的新聞曝光,我才知道他一直躲在這里?!?p> 李美琪無比誠懇的看著她說:“韓馨蕊,我是認真的。你比葉墨萱更加適合他,兩個同樣傷痕累累的人是不適合抱團取暖的。況且她已經(jīng)嫁給了霍家少爺,她的陽光永遠都不會再照亮他。那天我第一次見到你,就知道他是真的喜歡你,他害怕你知道他的過去,他害怕你會離開他。只有在你身邊,他才會有笑容。而如果沒有了你,他將繼續(xù)生活在無邊的黑暗里永無光明。正因為喜歡你,他才會拼了命的來見你,又拼了命的去救你。就算他不會表達,難道這樣你還不懂他嗎?”
“你喜歡過他?”韓馨蕊淡淡的問。
李美琪怔了片刻,很快大大方方的承認:“是的,我從小就喜歡他,可他從來沒喜歡過我,甚至沒拿我當過女人。以前我還很不甘心,后來他愛上了葉墨萱,我才知道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p> “因為你覺得陸宇杰跟我哥很像,所以你又喜歡上我哥?”她直直的看著她的眼睛。
李美琪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剛準備申辯,卻被一個桀驁不馴的聲音打斷。
“像我?韓馨蕊,你真要去看看眼科了。先是好人壞人不分,現(xiàn)在連美丑都不辨了么?這種俗辣拿什么跟我比?”
韓允諾倨傲的下巴抬得很高,可手中卻狼狽的拎著一袋女生衣物。
韓馨蕊受不了的翻翻眼睛,李美琪卻臉紅紅的說:“我不是因為喜歡陸宇杰才喜歡你的?!?p> 韓允諾冷哼一聲:“關(guān)我什么事?”
隨手將手中的紙袋丟給韓馨蕊,他命令道:“快去把衣服換上,難看死了。還有你身上的傷,不處理一下也不怕留疤!”
語氣雖顯不耐煩,但眼底那抹無奈的關(guān)心還是出賣了他。
氣歸氣,畢竟是自己親妹妹,難道他還真的忍心讓她穿著破衣服,不管不顧自己的傷?
李美琪忽然有些心酸。
果然,在他心里,始終就只有韓馨蕊一個人,即使她是他的親妹妹,但她的心里依然不舒服。
“那你陪我一起?!表n馨蕊狡黠的笑笑,把他硬生生的拉走。
“哎哎哎,韓馨蕊,我是你哥,至于這么防著我嗎?”韓允諾的一記暴扣始終沒舍得打下去,這丫頭臉腫的跟豬頭似的,叫他怎么忍心。
韓馨蕊剛剛換好衣服,上了藥,就匆匆忙忙急著回病房。
韓允諾長臂一伸攔住她:“小蕊,你真的想好了?就算做個替代品也要跟那個俗辣在一起?”
她垂下長長的睫毛,低低的說:“哥,他救了我,我相信他是喜歡我的?!?p> “救了你你就要以身相許嗎?”他悶悶的問。
她低頭看著腳尖并不說話。
“那趙奕辰呢?”他問她。
她陡然抬起頭。
他卻知道自己失了言,避開她的視線說:“那次金有漢陷害你的事,奕辰也幫了你?!?p> 她仿佛松了口氣,重新低下頭去,半晌才囁嚅著說:“陸宇杰為了我差點死掉。”
韓允諾怒極反笑:“死掉?哈哈,真好笑。”
他忽然換上認真的語氣問:“那如果我告訴你,趙奕辰那個傻瓜也曾經(jīng)為了救你差點死掉呢?你會不會也去跟他在一起?”
韓馨蕊驚訝的看著他,像是想分辨他說的話到底是真還是假。
“開玩笑的,就算趙奕辰那個傻瓜要為你去死,我也一定會拉住他?!彼S刺的冷笑,“我會告訴他,為了我這個沒心沒肺的妹妹不值得。”
她看了他好一會兒才開口說:“哥,你知道嗎?在一場愛情里,開場順序的先后真的很重要。”
“是啊,確實很重要?!?p> 可惜你已經(jīng)全都不記得了。
到最后,韓允諾依然沒有說服她,只好留下一部分人暗中保護她,而自己離開了醫(yī)院。
“小蕊......”陸宇杰被噩夢驚醒,身上的病號服早已被汗?jié)裢噶恕?p> “我在這?!表n馨蕊坐在床邊淡淡地說。
他又驚又喜,起身想要抱住她,卻尷尬的發(fā)現(xiàn)一只手打著石膏,一只手正在打著點滴。
他用力扯開礙事的針頭,有幾滴觸目驚心的血飛濺出來,她嚇得嘴巴張老大,而他卻欣喜的用單手將她擁入懷中。
他抱的好緊好緊,韓馨蕊只覺得他差點把自己渾身的骨頭都給箍斷了。
但她卻沒有掙扎,嘴角一抹透明的笑容正在慢慢放大。
他還是在乎自己的。
“小蕊,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怕好怕?!币幌蚶潇o自持的他如今居然帶了一絲哽咽。
“怕什么?”她的手輕輕回抱住他問。
“我怕我會失去你,我怕我會再也見不到你,我怕我來不及說——”他猛地頓住了。
“說什么?”
他將他們的距離拉開一些,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
他的眼睛幽黑深邃,她的眼睛干凈明亮。
“說我愛你?!彼脑捿p柔的仿佛一片羽毛輕輕飄下。
她的呼吸一窒,還沒來得及說些什么,她香甜的粉唇就被他深深的吻住。
這個吻不同于以往的青澀,淺嘗輒止,而是深深的,深深地吻著她。
她嘴角的傷似乎被弄痛了,她輕輕地低呼一聲,本能的想往后退,可他卻牢牢的箍住她不讓她逃,用力的加深了這個吻。
李美琪早已偷偷退了出去。
有著淡淡消毒水的病房里此刻卻充滿了曖昧的味道。
他越吻越深,無論她怎么躲閃,他總是能準確的捕捉到她。
她越來越不能呼吸,胸口似乎有什么正在慢慢溢出。
他忽然放開她,好笑的說:“呼吸啊,小傻瓜。”
她這才大大呼了兩口新鮮空氣,正準備趁機逃開,他卻又將她吻住。
這次,她放棄了掙扎,只覺得頭腦昏昏的,身子也軟軟的,只得無力的圈住他的頸項,任他予取予求。
住院的日子不好受,但陸宇杰卻覺得無比的幸福。
因為每天可以看到韓馨蕊笨手笨腳的喂他吃飯,紅著小臉幫他擦身,小心翼翼的扶他散步......
她可能不知道,她的存在,就像是點亮黑夜的星星一樣。
讓他不用再一個人孤獨的,悲苦的活在他那暗無天日的地獄里。
病房里,韓馨蕊拿著水果刀面目猙獰的給蘋果削皮。
結(jié)果被實在看不下去的李美琪奪走了刀和蘋果。
看她熟練的削著蘋果,韓馨蕊不禁托著腮驚嘆:“你這樣刀口對著自己,真的不會受傷嗎?”
李美琪無奈的苦笑:“我的大小姐,這才是削蘋果,像你那樣把刀口對外的,那叫刨蘋果?!?p> 韓馨蕊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神情倒是不以為意。
這些天,李美琪經(jīng)常來醫(yī)院看他們。
她也跟她熟悉了很多,她喜歡李美琪的帥氣灑脫,李美琪也欣賞她的率真爛漫,一來二去兩人竟成了朋友。
“你哥最近沒跟你聯(lián)系?”李美琪一邊削蘋果一邊不經(jīng)意的問她。
“沒有,不過我想也沒那個必要。病房外那么多人,還怕沒人跟他匯報?”韓馨蕊隨手拿了顆紅得發(fā)紫的車厘子放進嘴里,好心的說,“我勸你放棄吧,我哥可不是正常人。二十幾年了,我從來沒見過他跟哪個女生多說過一句話的。不然我也不會以為他是彎的了?!?p> 說到彎的時候,她忍不住想起了趙奕辰,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還誤以為他是韓允諾的男人呢。
嘴巴里一陣酸澀,原來表面熟透的果子其實也會這么酸啊。
陸宇杰輕輕握住她的手。
他知道她在想他,他甚至知道,在她心里對趙奕辰是有一份特殊感情的,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他很熟悉她臉上這種復(fù)雜的表情。
有些時候,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當葉墨萱失憶后第一次見到霍振浩的時候,也是那種復(fù)雜的表情,令他至今難忘。
但他這次不會重蹈覆轍,他要將她的心裝的滿滿的,不容許她有一丁點想起他的機會。
李美琪倒是神經(jīng)大條的很,聽她這么一說趕緊湊上來問:“那他到底是不是彎的?”
“直男,絕對的鋼鐵直男?!表n馨蕊斬釘截鐵的說。
“哦?!崩蠲犁魉闪丝跉?,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這次說的有點言辭閃爍,“那,他對你倒是很好。”
韓馨蕊差點被口中的車厘子噎住,急忙搖手說:“我可是三觀很正的啊,一點沒有兄妹情節(jié)的傾向。倒是韓允諾,頂多也就有個戀母情結(jié),看我啊,各種的不順眼,說我只遺傳了媽咪那副好皮囊,浪費得很?!?p> “戀母情結(jié)?”李美琪睜大了眼睛問。
“嗯嗯。”韓馨蕊擺出一副八卦的表情,“我媽咪是個大美人,人長得漂亮性格也很酷,韓允諾就喜歡這種類型。別看他平時兇巴巴的,一見到媽咪,那就是只溫順的小奶狗?!?p> 李美琪眨眨眼,實在想象不出韓允諾那個冷酷無情的人,會像只小狗一樣趴在美麗貴婦的膝下討好賣乖的模樣。
“那我呢?你覺得我這樣夠酷嗎?”
李美琪故意繃緊了下巴,用鼻孔瞧她。
韓馨蕊笑的喘不過氣來,足足笑了一分鐘才正色說:“他啊,很奇怪的。除了我媽咪之外,任何人對他??崴籍敵墒欠N挑釁。而且他的心眼很小,你對他拽一丟丟,他絕對能讓你追悔莫及?!?p> 她同情的拍拍李美琪的肩膀:“所以,你還是放棄吧!這種非人類不適合你。”
李美琪一臉頹喪的表情。
韓馨蕊看的有些不忍心,連忙安慰她說:“你也別太難過了,也許會有例外呢。”
李美琪的眼睛亮了亮,連胸脯都抬高了很多。
韓馨蕊認真的說:“說不定他哪天就轉(zhuǎn)xing了?!?p> 李美琪一下子跟泄了氣的皮球,欲哭無淚。
“Amy,我讓你找的別墅安排好了么?”陸宇杰問她。
“別墅啊......”李美琪為難的說,“每次剛看好就被買下了?!?p> 她的眼神有意無意的瞟向?qū)P某运捻n馨蕊。
“真像我哥會做的事。”她滿不在乎的說,“為什么一定要住在別墅里,我可以住學校也可以住回那間公寓啊。”
她不懂,他只想給她最好的,特別是那個男人給她的,他都想給。
“那出院后,和我一起回公寓好不好?”他微笑著問她。
韓馨蕊有些恍惚。
再在一起后,他變了很多,不再一個人發(fā)呆,也不再望著她發(fā)呆。
他時常對著她溫柔的笑,時常撥弄她額前的劉海,時常擁著她久久不放開。
對于她說的每句話,哪怕只是一件小事,他都會仔細聆聽,然后認真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他變得生動有愛起來,這讓她覺得開心,又覺得有些陌生。
“不愿意嗎?”
看她久久沒說話,他有些緊張。
“就回公寓吧?!彼龑λ⑿?。
公寓還是她離開前的樣子,她的東西全都規(guī)規(guī)整整的放在原來的地方,只是多了一個漂亮的水晶花瓶。
沒等她開口問,屋外的門鈴聲就響了起來。
陸宇杰神秘的一笑,搶著出去開了門。
韓馨蕊將包包放好,拉開衣柜想找件家居服換上,卻吃了一驚。
衣柜里掛滿了名牌衣服和包包,并且不是直接從貨架上搬下來那種,而是一件一件按照她平時的穿衣風格精心挑選,然后按照色系整齊疊好掛好。
身后傳來輕輕的腳步聲,她回頭望去,陸宇杰正捧著一大束紅色玫瑰花向她走來。
她傻傻的站在那里,看著他為她單膝下跪,看著他為她獻上鮮花。
“嫁給我!”他鄭重的說,幽黑的眼中仿佛有跳動的火苗。
她呆立了半天,才干干的笑了笑:“我還沒有畢業(yè)?!?p> “那等你畢業(yè)后就嫁給我好嗎?”他緊張的能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她的心里隱隱痛了一下,她覺得這句話似曾相識,卻又怎么都想不起來在哪里聽過。
也許只是電視劇看多了吧。
“我......”她猶豫了一會兒才說,“我并沒有打算那么早結(jié)婚。我畢業(yè)后會回臺灣創(chuàng)立自己的品牌,也有可能會去法國繼續(xù)讀書。”
聽到‘法國’兩個字,他的背脊忽然挺得很直,下巴的線條也繃得很緊很緊。
“要不,我們先訂婚吧!”她心里有些于心不忍,只好做了些讓步。
創(chuàng)立自己的品牌一直都是她的夢想,在時尚之都——法國能有一席之地也是她畢生的追求。
對于一畢業(yè)就結(jié)婚,她倒是沒想過,特別是她連戀愛的滋味都還沒有淋漓盡致的享受過。
陸宇杰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好,那就先訂婚吧!”
韓馨蕊笑笑接過了玫瑰花,嘟著小嘴打趣說:“送束花就把韓家孫小姐騙回來了,真是小本大利的買賣??!”
他微笑著起身,像變魔術(shù)似的從身后拿出一盒巧克力:“送你。”
Chocopologie by Knipschildt,世界上最貴的巧克力,一盎司就要2600美元。
但她卻有些小小的失望,比起這個天價巧克力,她更加喜歡用心zuo出來的手工巧克力。
有時候,最貴的不一定就是自己最喜歡的。
“打開嘗嘗?!?p> 看著他興奮的像個大男孩一樣,她實在不想掃了他的興,隨手挑了一顆放在口中。
貴的巧克力口感就是不一般,入口即化,芳醇濃郁。
陸宇杰卻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自己也取了一塊塞進嘴里。
韓馨蕊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大口大口的吃著巧克力。
這明明說是送她的巧克力,他卻已經(jīng)吃了五六顆了,還吃的那么著急,有這么好吃么?
“你這么喜歡吃巧克力?”她試探著問。
“沒吃過,這是第一次吃?!彼?zhèn)定地說。
她長長的‘哦’了一聲,轉(zhuǎn)眼間一盒巧克力已經(jīng)還剩下三顆。
“味道真不錯,干脆把剩下的都吃了吧?!彼麑λΦ慕器?。
“可是吃太多會發(fā)胖的?!彼行┘m結(jié),她的飲食非常有規(guī)律,吃東西也很節(jié)制。
“那我再吃兩顆,你吃一顆好不好?”他一邊哄她,一邊又塞了兩顆在嘴里。
她掙扎的嘟嘟小嘴,最后還是聽話的拿起盒中唯一剩下的一顆放進口中。
隨著巧克力在口中慢慢的融化,她突然感覺到一個堅硬微涼的物體。
她心念一動,趕緊從嘴里取了出來。
溫暖的陽光傾灑進房間里,一只鑲著足足有五克拉的粉色鉆戒在她的指尖閃耀,雖然上面還沾了些黑色的物體。
想起他狼狽吃巧克力的模樣,她突然懂了。
這一刻,她放棄了掙扎,也忽略了心底那隱隱的痛。
她說:“畢業(yè)后我們先訂婚,給我三年的時間,我就嫁給你?!?p> 他激動的連她帶花一齊擁入懷中,顫抖著聲音說:“小蕊,謝謝你。我會好好愛你,一輩子都這么愛你?!?p> “傻瓜?!彼瓜吕w長的睫毛,輕輕說。
就樣就夠了,即使他愛過別的女人,即使他到現(xiàn)在也還忘不了那個女人,只要他是真心愛她,那就夠了。
小時候,她很崇拜天琪uncle,甚至有些惋惜。
她覺得媽咪是這世界最幸福的女人,有兩個男人對她死心塌地,愛的深刻。
就算她嫁給了爹地,天琪uncle依然無怨無悔的愛著她,護著她。
那時候,她就一直希望自己長大后能夠嫁給和天琪uncle一樣深情的男人。
現(xiàn)在遇到了,但她卻不是媽咪那個角色,這難免讓人失望。
但是終歸是遇到了啊。
晚餐是他特別預(yù)訂的法國料理,燭光浪漫搖曳,鋼琴聲優(yōu)雅動人,一切都按照她最喜歡的樣子去安排。
韓馨蕊覺得自己幸福極了,因為她能夠感受到,他對她開始慢慢用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