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北瑤凝墨自青竹小園出來之后發(fā)現(xiàn)府中甚是熱鬧,尤其是那些下人,見了她跟看見鬼一樣,避之不及。
北瑤凝墨正想找個人來問,正巧容兒跑了過來,她神情也有些緊張,沒有往日的天真活波,到了北瑤凝墨跟前,她微微福身,語氣有些喘不過氣來,“主上!”
北瑤凝墨示意容兒那些人,“他們都怎么了,見到我那么害怕?”
“他們說主上報復東盛公主,因為昨天的大火與顏玥公主有關,但容兒不信是主上害了顏玥公主!”
“你胡說什么?”北瑤凝墨還是一頭霧水,又走了一段路,昨天起火的院子已經(jīng)燒的一塌糊涂,連著旁邊的院落也被波極,好在救火及時,不然整個太子府都怕是要被燒毀了。
北瑤凝墨輕嗤,什么叫與東盛公主有關?分明就是顏玥點的火,報復?
她北瑤凝墨若真想報復,豈由她能活著今日?
容兒答,“可是今日她們都說顏玥公主出事了,主子要去看嗎?”
北瑤凝墨發(fā)現(xiàn)幾個丫鬟小廝皆是奔往顏玥那處院子,看那些人的表情,似乎在看熱鬧一般,北瑤凝墨不由皺眉,難道顏玥真的出事了?
君越不是說只不過一劍,季影羽的醫(yī)術不需要懷疑,那顏玥還能出什么事?
若真出事,怕就要與自己有所牽連了,眾人皆知二人是水火不容,顏玥出事,北瑤凝墨自然脫不了干系,北瑤凝墨輕嘆了口氣,“容兒,我們?nèi)タ匆幌?!?p> 北瑤凝墨只是站在門口,容兒有些害怕的拉了北瑤凝墨的衣擺,“主上,還是別看了吧,他們都說好慘的!”
北瑤凝墨示意容兒別怕,從前門繞去了窗戶,窗戶此時大開著,幾個站著窗前圍著看熱鬧的丫鬟見到北瑤凝墨過來,臉色大變,顧不得行禮,便逃走了。
北瑤凝墨皺眉,她有那么兇神惡煞嗎?
北瑤凝墨自窗戶望去里面,見床上盡是鮮血,地上也是,顏玥躺在床上,季影羽坐在床邊,屋內(nèi)很安靜,因為季影羽擋了,北瑤凝墨看不到顏玥是哪里受了傷。
容兒似乎看出了北瑤凝墨的疑問,道,“季神醫(yī)給東盛公主用了藥,此時已經(jīng)睡著,季神醫(yī)正在處理傷口,據(jù)說身上無傷,但臉上卻有七八道劍痕,每一道都深入皮肉,季神醫(yī)說了,死不了,但毀容怕是逃不掉的?!?p> 一張臉被劃的稀爛,誰和她有這么大仇?又為何只毀她容貌,不殺了她?
“我就知道此事和主上無關,主上是心懷天下之人,斷不是那種爭風吃醋的小女子,且殿下深愛主上,主上何故去理會那東盛公主,必然是有人想興風作浪,污蔑主上!”
“就你嘴甜,不過此事確實與我無關!”北瑤凝墨笑了笑,以前怎么沒有發(fā)現(xiàn)這小姑娘嘴巴甜的很。
屋外響起一陣腳步聲,伴隨著聲音,來人也到了跟前,東盛主上來勢洶洶,北瑤凝墨站的那處窗戶是正對一處走廊,而顏武余沒有走上來走廊,而是站在走廊之下,雖然顏武余身量高大,卻也是仰視北瑤凝墨。
北瑤凝墨再往窗戶看了一眼,床上盡是鮮血,地上也有斑駁的幾點鮮血,顯然被毀容之前的顏玥還沒有失去知覺,還掙扎過,在地上行走過。
那這樣的話,顏玥見過傷她的人,當然,要想顏玥說實話是不可能的,自己不就是最好的替罪羊嗎?她一心想要自己死,怎么可能放過這好時機。
“主上看來是安好無恙?。 鳖佄溆嗟穆曇艉榱?,字面上是問好,語氣卻是忿忿不平。
也是,昨日大火,本該有事的人沒事,而挑起事端的人卻莫名其妙的出了事,出事的還是自己的女兒,任誰都沒個好語氣。
不過這一來,不看女兒傷勢,反而先來興師問罪,看來,這個女兒也不是那么好當?shù)摹?p> 不知是說話聲音太大,還是傷口疼,顏玥哭喊著從床上跳下來,在地上匍匐爬行,能清晰看見她臉上的血肉模糊。
季影羽正處理她的傷口,一一上藥,被突然醒來的顏玥推開之后,也有些愣神。
顏玥卻是瞪了眼睛,加上滿臉血污,皮肉裂開,生的幾分怖意。
似乎是看見了站在窗邊的北瑤凝墨,顏玥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北瑤凝墨。
顏武余見顏玥看的是北瑤凝墨,加上此前早有耳聞,這位青州主上手段狠毒,不是她又能是誰。“你還不認嗎?我女兒到底得罪了你,但你也不至于下如此毒手吧?”
“不是我做的,我為何認!”北瑤凝墨不屑的嗤笑,居高臨下的看著顏武余,對他語氣中的不屑和輕視極為厭煩。
“你雖年長于我,又因我是女子,你故輕視與我,你我同為主上,我不必對你低聲下氣,你也無需對我趾高氣揚!”
“你!”顏武余正欲發(fā)難,君越從外面進來,走上長廊,至北瑤凝墨身旁。
“主上昨日和我在一起,有不在場的證據(jù)!”君越站在北瑤凝墨身前,輕柔的拉住她的手,手掌包裹住她的手,手中傳來的溫度讓外界的寒冷消失。
“若是東盛主上再污蔑此事與青州主上有關,那就請主上拿出證據(jù)來,否則,我們就只好一同去見皇上,將事情說個清楚明白!”
顏武余聽了君越明擺著袒護的話,自知找麻煩沒有用,還是先把顏玥帶走,再向陛下請求主持公道。
想到此轉身就走,一邊命人去將顏玥帶走。
北瑤凝墨笑的喜不自勝,轉頭看君越,這句昨晚與我在一起,格外嚴謹,不似平日殿下能說出來的話。
看著笑意盈盈的女子,君越不由懊惱,此刻都已經(jīng)兵臨城下了,她居然還笑!
“殿下剛才為我說的話,我很開心!”
“我送東盛主上和顏玥離開,你等我回來!”
君越知道北瑤凝墨不適宜過去,東盛主上見了,免不了又是一番爭吵。
待君越離開,季影羽頓了一下,“對不起!”
“先生何意?”北瑤凝墨不解,看見季影羽手上衣裳上都是鮮血,該是顏玥的吧。
北瑤凝墨將身上的手帕遞給季影羽,“先生擦一下手吧?顏玥傷的如何?”
季影羽接過了手帕,回答的卻不是北瑤凝墨所問的問題,“昨日顏玥突然來找我,說有些失眠多夢,問有無藥石,我讓她去拿,想必那迷香,就是她趁我不注意拿的,若是我小心一些,就不會讓主上處于危險之中,也不會讓君越涉險!”
原來如此,昨日睡了一覺,倒是忘了來追問顏玥為何有迷藥一事了,“先生不必自責,我無事……”北瑤凝墨突然想到一事。
“只不過此事一出,皇上定然苛責于我,我怕是不能留在盛京了,殿下,就勞煩先生看顧,若有任何不妥,你就飛鴿傳書與我!”
季影羽點頭,滿臉的愧疚,“我定然照顧好殿下?!?p> 昨日真是后怕,若不是殿下及時醒來,還真怕北瑤凝墨就此殞身,那可是大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