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父親的話,青荷一愣:“阿爸,你要手機干什么?既沒有業(yè)務需要,也沒有人給你報銷話費!”
祝明山依然是尷尬一笑:“我看很多人都帶著‘大哥大’,很瀟灑,就想弄一個玩玩!”
“你知道一個月的話費是多少嗎?相當于你一個月的工資!你瀟灑了,代價也很高!”青荷的話里已經(jīng)帶著譏諷了。
“剛才小徐不是說了嘛,缺錢就吱一聲,就讓他給我交話費!”
徐巽差點氣吐血:“這老東西分明是糟踐人!”
即便如此,他仍然面帶微笑:“叔叔,既然你想要,那我下次就帶你去蓮城,給你買一個!”
他原本打算趁著這次送節(jié)禮,改口管祝明山叫爸的,現(xiàn)在,他改主意了。這老東西,不值得他這么稱呼。
祝明山卻十分心急:“把你們現(xiàn)在用的給我玩就行,我不在乎新的舊的!”
徐巽輕蔑一筆:“我的手機聯(lián)系了很多客戶,沒了這個號,我的生意就沒法做了。等我再換新號,起碼損失上百萬,你覺得值嗎?”
青荷也說:“我的手機是鄉(xiāng)里給配的,號碼也是固定的。萬一鄉(xiāng)長打電話找不到我,我這個站長也干不成了。你覺得我會給你嗎?”
說到這里的時候,青荷已經(jīng)怒了。她的眼瞟著那個女人,明知道是這個女人給父親出主意要手機的,她真想抽這個女人一耳光。
聽到徐巽和青荷這么說,那女人立即站了起來:“明山,昨天我們就說今天要去看我爸媽的,怎么今天你女兒一來,就把我的事給忘了?”
祝明山立即站了起來:“對、對,我們這就走!”
然后,他對徐巽和青荷說道:“我本來想留你在這里吃飯的,可是你姨要去看他爸媽,我得陪她一起去。你們就早點回去吧!”
青荷瞪大了眼睛。她簡直不相信剛才的話是出自父親之口。
“阿爸,我還沒有出嫁呢,這個家還有我一份!你有什么權力趕我走?今天是我和徐巽第一次上門送節(jié)禮,哪有不請女婿吃飯的?這要是傳出去,別人不笑話我的娘家人死完了?”
青荷說的句句是實。
第一,這個家確實有她一份。只要她撕破臉去起訴,這三間平房就得有她一間,或者祝明山給她一間房子的錢。
還有,新女婿第一次送節(jié)禮,那必須要喝醉了才能讓他回家,不然,就顯得老丈人家不夠熱情。河口鄉(xiāng)就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女婿喝完酒直接進醫(yī)院的“佳話”。
如果女婿送節(jié)禮不留飯,那就是相當于給老丈人家上墳,說明娘家已經(jīng)沒有活著的了。
祝明山越發(fā)尷尬,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他的那個小女人也發(fā)飆了:“祝明山,你讓我說你什么好?你還有一點當?shù)臉訂幔恳俏矣H生女兒敢這樣說我,我大耳巴子早就抽過去了!”
徐巽當場說忍不住了:“青荷不是已經(jīng)說了嘛!我看誰敢動她一根手指頭!”
這家伙一米八的個頭,最近長了很多肉,而且一臉的痞相,直接把祝明山這一對狗男女給鎮(zhèn)住了。
“徐巽,我們走!”青荷也不想讓徐巽在娘家動手,立即把他拉出來,“從今以后,就當我娘家人死光了!”
“別忙,把這些東西帶一半回去!”祝明山在后面弱弱地叫了一句,一聽就知道不情愿。
那個小女人更有創(chuàng)意:“他們既然送來了,哪有拿回去的道理?”
“這么多,我們也吃不完!”祝明山說道。
“我們吃不完,不能送給我爸媽?你眼里還有我爸媽嗎?”那女人惡聲惡氣地說著。
徐巽禁不住想冷笑,他本來想再給祝明山一點錢的,現(xiàn)在看來也省下來了。
“上車!”徐巽為青荷拉開車門,然后自己繞到車子的另一邊,坐進方向盤前。
這時,祝明山又跑了過來:“小徐,別忘了我的‘大哥大’!”
徐巽什么也沒說,直接把車門關上。
青荷則叫道:“徐巽,你要敢是給祝明山買手機,就別怪我不認識你!”說到這里,她不由得放聲大哭。
“嘿,青荷跟她對象怎么走了?”
剛才在門外羨慕、嫉妒、恨的村民們還沒走,他們看到青荷和徐巽上了車,而且車子已經(jīng)發(fā)動,他們都十分驚訝。
“肯定是出去買東西了!”一個年長的村民說道,“新女婿上門,哪有不留吃飯的?”
“就是、就是,這一家人又沒有死完!”
徐巽自己都聽不下去了,立即發(fā)動車子,駛出村子。只留下尷尬的祝明山和那個自鳴得意的小女人。
徐巽沒有立即回家,而是把車開到縣城附近的一個公園旁邊。停下來之后,他也沒有下車。
此時的青荷仍然在哭。徐巽將她摟在懷里,輕聲說道:“哭吧,哭出來就好受些!”
過了好久,青荷的哭聲才小一些,她啞著嗓子說道:“徐巽,我現(xiàn)在就你一個親人了!”
徐巽撫著她的后背:“我們一家都是你的親人。今天這事就忘了吧,以后我們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日子!”
“嗯!安安穩(wěn)穩(wěn)最好!”青荷終于止住了哭聲。
“把眼淚擦干,我們回家!”徐巽說著,將車子開出縣城。
此時才剛剛到中午,徐學禮和徐離正準備吃飯,看到徐巽和青荷進來,他不由得吃了一驚:“二子,你們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你老丈人沒留你吃飯?”
然后,他又看到青荷的眼睛紅紅的,顯然是哭過的。
老爺子大怒:“二子,你是不是欺負青荷了?你小子膽大了,敢欺負女人!我跟你媽一起生活十幾年,從來沒有讓他哭過。你倒好,敢欺負自己的女人,有種你去欺負街上的痞子,我算你英雄!”
說著,他還轉了一圈,看到墻角的搟面杖,立即抄了起來。
眼看著自家老爸要打人,徐巽雙手抱頭,一邊叫著“與我無關”,一邊向門外跑去。
青荷也攔住了公公:“阿爸,不關徐巽的事,我是跟娘家人鬧的!”
兒媳婦都這么說了,徐學禮就勢把搟面杖放下了。
誰沒事還打自家孩子,有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