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哪里來的小娃?竟敢擅闖凌云門!”
就在蔣欽絕抵擋不住疲累,坐在山崖上脫靴揉腳的時候,一個聲音不合時宜的出現(xiàn)了。
這聲音初聞遙遠似無,再分辨卻沉如洪鐘,細聽之下又隱含無上威嚴,叫人心生畏懼,不敢與之駁辯。
若是以往,他隨便吆喝一聲四野之內便會獸散鳥盡。所以,在探得來人是一個小娃娃時也不怎么在意,只繼續(xù)板正面容值守在門前,如一尊雕像。
...只是,在放出去的內息告訴他那個小娃壓根沒走后,他便覺得有些異常了。于是果斷從門口飛躍過去,來到山的最外圍。
打算看一看這小孩有什么神通廣大,莫非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哼!”那怪人幾息之間便趕至山頭,此刻正一手執(zhí)戈,一手握盾,以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打量著山崖下的小孩。
他故意釋放起全部威壓,欲迫得這暫且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跪地求饒。
可蔣小絕這個人吧,她不僅第六感沒有,就連別人對其釋放的氣勢威脅也絲毫接收不到。
比如在現(xiàn)代,對于人們口中常調侃著說道的誰人霸氣側漏使得對面誰誰虎軀一震,納頭一拜時。她甚至神情嚴肅無比認真的查過資料。
再對其上解釋不甚滿意后,更是披上馬甲就上前反駁,認為這些不過是妄想。
“講道理,這自然界哪有什么光憑氣勢就能讓誰徹底順服的?就連梟鷹獵兔,兔子尚且逃得飛快,實在難逃時也會使那奮力一搏的小技能。以誓要瞪去鷹胸前的一塊肉,來拼死反抗。
哪有哪個食肉動物的一聲吼著過后,獵物就嚇呆在原地的事情發(fā)生?它們還不是撂蹄子就跑。便是人,在忌憚對手的情況下也不會只看其人是長得魁梧還是瘦小,尤其是在那么一個擅長偽裝的年代。
即使是多方累加,幾度調查,也不過才得來對手一個基本確立的形象。例如,他背后有些倚靠,或視為有危險的其他各類籌碼。
所以說,光靠氣勢就能使對手屈服,然后跪在地上叫爸爸的,真的不是依靠其一個人的本事?;蚴菍Ψ叫奶?,或抓住了對方軟肋,他才這般容易聽話的。”
發(fā)完帖子,蔣小絕心中暢快,覺得自己舉的例子實在恰當,并過一段時間就迫不及待地打開頁面來看,看是否有人將她引為知己,抑或是舉得其他例子與她交流想法,簡稱互撕。
結果可惜沒有,那年還是沒有改名的蔣小舟渴望關注且十分不成熟的第十一歲。網(wǎng)上清一色的回復起了這里有個老實人大家快來欺負他,或人生已經(jīng)如此艱難何必拆穿?
僅有極少數(shù)認為她說得對的那些言論,也一并靜默在人類都是復讀機的恐怖包圍中。
即使受到這般意外的沖擊,蔣小同學還是很快就將這件事情放下。
大概是對其產生過不好的印象,于是她也就有意無意地將之淡化了。即使再遇見,便自動將其歸類為他們好像又在探討什么某類小說的迷之不解中。
所以即使在這什么都不了解,相當于兩眼一抹黑的古代,即使見過自己一拳頭把一個人擂飛了的反物理場景,她還是沒覺得氣勢有什么大不了的啊。
以勢壓殺人,這簡直就是一個笑話,所以要她起多大反應簡直沒可能。
在她面前釋放威勢,大約也只會歸類為這人態(tài)度不好,周身戾氣太重想必仇家不少,不適宜結識的范疇。
那人見她沒什么反應,依然懶懶的坐在地上,不覺震怒,身上更是泛起了蔣小絕先前所形容的那般戾氣。
面前之人全身散發(fā)著一種我超級兇的恐怖氣勢,在她眼里無非是這人不高興了。嗯,大概是認為自己對他的忽視?
可是她真的沒力氣啊,就連記憶也是剛不久才回的顱。就不能讓她先自暴自棄,悶悶不樂的自我反思一小段時間嗎?
需要挪位置嗎?這些人真麻煩,小小一個山都要人守著。那她這算是妨礙到人家執(zhí)行公務了?那倒是我的錯。
在心里極為快速,搶先承認錯誤的人并沒有顯露什么情緒。反而因為對方散發(fā)著她十分討厭的氣勢而稍顯怠慢。
于是,她也就簡單的哦了一聲,然后穿上鞋襪站起身來正式打量這個如同小山一樣高壯的成年漢子,這還是她趨于禮貌覺得在人家大門口脫鞋確實不雅后所做的補救。
“你是何人?”小孩繼續(xù)懶洋洋地將目光掃視過來,開口問出心中疑問。
大約是見到自己勢壓沒有震住一個孩子,那人同樣不敢大意,將眼前小娃重新來來回回巡視著,卻發(fā)覺根本探測不出任何有用的東西。
這好像就是一個普通的孩子,穿的也并不是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天蠶軟絲織就的衣服。周身氣勢平平,甚至探不到一個武者該有的那點異息。
放在蔣欽絕的角度來看,面前是一片綿延不絕的山。而她對面的老兄是從最高山上下來的。若是她再稍微看一眼太陽方向,那就不難得出這最高的山是為主峰了。
而且這人穿著配置甚是奇異,竟是前世電視里也不常出現(xiàn)過的金戈金甲。此刻他身上又覆著陽光,像是整個一閃閃發(fā)光的大金人。
“這里是凌云門轄內,我是這里的守門人?!蹦谴蠼鹑擞X得自己還是公事公辦地問道一聲比較好,萬一真是來拜訪的,那也不至于落了兩家的面子。
“你來此,可有信引?”大概也是認為自己最開始的操作太不專業(yè),于是他便又干巴巴補充了一句,更是收攏好情緒,禮貌的問道。
“并沒有,我是來捉賊的,那賊偷了我的東西。”蔣小絕搖搖頭,并說明來意,再又形容了一下那小賊的外形。
此話一講完,她便敏銳地感覺到對面的漢子面色怪異,只言自己沒有權力接引需要稟告上部后,便哧溜一聲走了。
這金甲怪人一走,蔣欽絕倒不在意。此刻這山上云蒸霞蔚,四處都透著和緩的風。想來小賊那跑得沒影,自己倒誤入了這等曼妙之境,當是先睡一覺解解乏才行。
接著,她便挑了一塊還算平坦的大石頭躺好,一個手臂枕著后腦一個手臂遮擋著陽光,睡起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