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有些訝異,玉麟主通常是不得,無令入主而見的。
“少主,玉麟主求見!”莫邪微一行禮。
“讓他進來罷?!北〈捷p吐,卻是凜冽異常,瞬間冷如冰霜,莫邪也是挺佩服主子的收放自如。
“——何事?”薄屹直截了當?shù)膯栔?p> “——屬下辦事不利,請少主責罰?!庇聍胫鬟M門靜默無聲,剛毅冷棱的臉略顯焦慮,皺著眉,揖手半跪著,依舊筆挺的腰,顯著玉麟十三衛(wèi),極高的素養(yǎng)與功力。
薄屹未曾言語,只是起身,頗為隨意的倒了盞茶,垂眸暗沉,“說?!?p> “前日禮樂司府行動,少主你闖了祭司密牢,朱雀門門主不顧勸阻隨了進去,如今,朱雀門門主,失蹤了…”玉麟主面無血色的匯報著,他們出生入死多年,如今心也是涼了半截。
薄屹臉色如鐵,頎長骨節(jié)分明的手中,輕捏著的茶杯應(yīng)聲而裂,殘渣撞擊著大理石板,刺耳的脆響,“啪啦”一地粉碎……
廣袖一揮,桌面上的青花瓷茶壺,掃著桌面布,攤灑滿地……
“你們玉麟十三衛(wèi)是干什么吃的?今日已是第二日了罷,養(yǎng)著你們吃閑飯,廢的?”
薄屹不怒自威,寒冰泠然,莫邪心跳到嗓子眼兒,許久未見少主如此動怒。
“馬上找,這大周皇城給翻個底兒朝天,也要把人找出來!”薄屹仍是肅殺狠戾,像那亡命廝殺的狂徒。
“但,秦臻姑娘入了祭司暗獄,也無人知曉她是否出來…”不說祭司暗獄內(nèi)機關(guān)重重,便是僥幸躲了過,但那暗道四通八達,就算守著入口,也是無濟于事…這正是玉麟主頭疼焦灼的。
薄屹深邃的黑眸,如深水中波瀾涌動,“我親自去?!?p> “——少主不可!”
“——少主不可!”
莫邪和玉麟主同時驚呼出聲,
“少主,大局為重!”一向摸不著輕重南北的莫邪,難得萬分嚴肅。
“屬下這里立下生死狀,三日,若不能將秦臻姑娘帶回,甘愿一死贖罪!”
玉麟主錚錚為誓,額間青筋冒氣,蓄滿力量的手臂微屈抱拳,是下了決心的。
薄屹抿著唇,目光凝著面前的玉麟衛(wèi),
“只給你三日,去罷,王妃身邊的玉麟衛(wèi)都調(diào)去,要么,便也都不必回來。”薄屹恍若輕語,平和緩慢,淺淺淡淡。
玉麟主得了指令,踏著有些孤廖的步伐,便是瞬間消失無跡。
“莫邪,近日讓九歌不必遮掩禮樂司阜府的案子,接了玉麟衛(wèi)的活兒,切記護的王妃安全?!北∫俜愿乐?。
“少主,這,阜府案子不壓著了?要是查到…”莫邪一臉疑惑。
“鬧,鬧的越大越好?!北∫僬f著。
“屬,屬下不解?!蹦皩嵲谙氩煌?,這樣風險太大。
“好比這魚,越是渾水,越是,魚肥數(shù)美?!北∫倨沉四耙谎郏隽藭?。
好似,很有道理,總歸,少主的決斷,沒得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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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瞧瞧,選哪一套好的。”流光若水兩人在室內(nèi)忙的兜兜轉(zhuǎn)兒。
若水舉著那套淡青素錦蘇繡宮裝,流光也貼著身子舉著月牙白金絲紋邊百合蜀繡流仙裙,不約而同轉(zhuǎn)了一圈,裙角飛揚,
“這套端莊大氣,那套秀麗婉約,都是極襯小姐的,你選選?!?p> “這套淡青色的罷,那裙擺廣袖層層疊疊,如此大熱天兒,懶得打理的,入宮禮儀繁瑣,給自個兒找罪受么?!鼻鍕勑χ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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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襲淡青色宮裝,淡雅處卻多了幾分出塵氣質(zhì)。寬大裙幅逶迤身后,優(yōu)雅華貴。墨
玉般的青絲,簡單地綰個飛仙髻,幾枚飽滿圓潤的珍珠頭飾隨意點綴發(fā)間,讓烏云般的秀發(fā),更顯柔亮潤澤。美眸顧盼間華彩流溢,紅唇間漾著清淡淺笑。
戴了對相配的流蘇耳環(huán),面上略施脂粉,若水手巧的畫了個京城時興的梅花鈿,腳踩淡藍海棠花半月繡鞋。
瞧著銅鏡里幾絲妖媚的自己
“把這花鈿給我去了,妖妖艷艷的,別人看的笑話?!睋崃藫犷~跡,蹙著眉,清媱有些不滿的嘟囔著。
便拿著手絹想要去清洗。
“哎哎,哎,小姐,這端莊明麗的。”流光連忙攔著,
“這叫,驚艷,哪有半分的妖艷呀。得怪小姐平日頭,行事謹慎的,打扮的和老祖宗一般素凈,這才是小姐該有的打扮捏,天生麗質(zhì),小姐藏著干啥?!绷鞴庹f的頭頭是理。
讓著清媱突然想起,那人說,叫她活的嬌縱一些…心情忽的爽利,銅鏡里月牙般的眉眼彎彎,瞧著,也順眼不少。
“行罷,今日暫且將就了?!鼻鍕劼月砸痪?。
“得嘞,”若水瞧了瞧臺架上的沙漏子,“恰巧午時,約莫去前院,剛好便遇得夫人和二小姐她們。早些回來,便去看燈會可好!”流光眸光流彩,如耀星子。
“行~,難為得你們倆,壓著性子,都聽你們的?!鼻鍕勓劢尴蛏咸袅颂?,有些糯聲糯氣的說著。
到了前院,敬林氏和清媱也是姍姍而來,清媱一身打扮清清爽爽,卻又不失禮節(jié)。清歌仍是俏皮靈氣,敬林氏中規(guī)中矩的貴婦人打扮兒,都未曾出差錯。
二房三房小廝候在馬車下,馬車早已坐了人,起頭兒一輛馬車,就等著清媱一行人,高頭大馬,鬃發(fā)張揚,正如臨安侯府的門楣,高昂清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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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娘,二姑娘,可是費這多少心思打扮的,侯府大群人,就等著呢!”申二夫人掀著車簾,遠遠瞧著兩個顛倒眾生,天姿國色的大房姑娘,又是陰陽怪氣的。
“也對,這宮里美人如蕓,可不得比下去,落了侯府風頭的哈~”似是恍然大悟,但個中諷刺,誰聽不出。
打扮的花枝招展,宮里的妃嬪便是為了奪個隆寵,暗剌剌諷刺:那她們倆,為了奪王公貴族,還是皇帝的眼球?尖酸刻薄的很。
“怕是二嬸嬸,更是費了些心思,畢竟,二房比不得,總歸要艱難些。”清媱有些隨意閑散的說著。
慣不得二嬸的這般嘴臉,前些日子的賬本,現(xiàn)也就不了了之,不知母親如何解決的。
總歸是聽說,申氏撒潑打滾,鬧得二房天翻地覆,銀子,也是補不齊的,這些日子,怕這二嬸也步履維艱,沒得兒子,沒得寵愛,更沒得銀錢,她,還有什么?可笑的憐憫罷了。
不想再與她這可憐之人爭執(zhí),母女仨兒便上了馬車。
清媱腦中卻是隱隱浮現(xiàn),那日赫王薄屹自廣寒寺回途,一臉嚴肅,卻是欲言又止的模樣。同她說了半截兒的話“中秋月宴將至…”這半截,還想說甚?
胥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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