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宣衡眉頭微蹙,頗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未曾遲疑便將手覆蓋上她握劍的那只手,微微發(fā)力輕易地將長劍從她手中抽了出來,他的動作快如行云流水,然后將淌血的劍反手隨意插在了地上。
他的動作雖然已經算是又快又準了,但青顏還是被刺激到忍不住悶哼了一聲,隨即連連咬牙倒吸著涼氣,仿佛這樣疼痛就能夠減輕一些。
原本她受傷的那只手因為刺骨的疼痛早已無力,全靠長劍支撐著才沒往下掉,這下失去支撐的手終于無力地垂了下去,落在身側無法動彈。
青顏的手掌仍舊是方才握劍的姿勢,她閉上眼睛別過頭去不愿看那只狼狽的手,因為只需看那鮮血淋漓的劍身她也能清楚地知道此時自己的手心會是多么的不堪景象,一定是皮開肉綻,不忍直視,還不如閉上眼睛來得清凈。
說起來以前的她并不是如此這般不禁疼痛的人,相反的就算被割掉一層肉她也能嘴里咬著根木棍給自己上藥包扎。眼下這番不知情的人看了估計都會覺得她嬌生慣養(yǎng)十分矯情,因為就連她自己也想不通,思來想去也只能想到可能是因為沒有法力傍身所以才會覺得如此之痛。
她就那樣呆呆站在原地像被施了定身術,生怕自己一動就會牽動到傷口。維持著這個姿勢站著緩了好一會兒,她才強忍著劇痛睜開眼睛皺著眉頭,聲音輕若蚊蟻緩緩道:“現在你可以破除結界了,對著上方的傘柄,用盡全力劈下去即可?!?p> 未料話剛說完右手便落入了一只冰涼的手中,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的手,畢竟這里除了他們兩個之外再也找不出第三個活物。
但她此時被劇烈的疼痛所圍繞,根本無暇顧及他想要做什么,也再沒有多余的力氣說出其它的話,額上的冷汗從一開始就密密麻麻的一直未退。
片刻后青顏只覺得有一股純凈冰涼的力量注入自己的右手,如一汪寒泉流入手心,那折磨著她的刺骨疼痛終于開始有了一絲絲的緩解。
她好不容易終于可以稍微喘了口氣,思緒也終于可以再次轉動,然后反應過來還有更重要的事沒做,忙用沒受傷的左手拉住他的手腕,輕聲制止道:“我們還是先逃出去吧?!?p> 宣衡低垂著眉眼未為所動,一邊繼續(xù)專注輸送著法力一邊開口問道:“依你方才所言,若是破開了結界,這把傘是否就毀了?”
青顏愣了一下,接著才想起來自己之前說過的話,其實她方才所說不過三言兩語而且還說的十分沒頭沒尾亂七八糟,但他還是輕易地就從中挑揀出了重點。
“不會,就是有點麻煩?!?p> 如此緊要關頭,她可不想他突發(fā)奇想又變了卦,畢竟她向來摸不透他的心思。
聽到她的答復后宣衡才緩緩收了自己法力,慢慢松開了她的手。未再遲疑,他抬頭看向半空中的流連傘,同時伸手召來神劍,然后單手舉過頭頂朝著傘柄用力一砍,青顏瞬間只覺得四周突然都開始靜寂了,她的腦子嗡嗡嗡地亂成了一團麻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