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 有我,別怕
慕容箏是被驚醒過來的。寅時三刻,正是天色最昏暗的時刻。
剛披上外衣,系好衣帶,就聽門口響起暗衛(wèi)的聲音:“王爺,秦安兩州流民暴亂涌上了報恩寺,武僧擋不住了,目前是各府的侍衛(wèi)在幫忙阻擋?!?p> “流民暴亂?”慕容箏皺了皺眉,但只是微微一頓,立即打開了門,“走,去西院!”
他這次只帶了四人,都是和玉衡搖光同一批訓(xùn)練出來的殺手,名為貪狼、破軍、廉貞、天梁,隨著他動身,迅速圍繞在周圍。
這時候,后院還算是有條理,偶爾有人匆匆跑過,也有護衛(wèi)簇擁著女眷往后山門方向去的。
“王爺!”西院門口,一行人正好撞見玉衡。
“怎么不在郡主身邊?”慕容箏皺了皺眉。
“屬下敲門無人應(yīng)答,實在不方便擅長郡主閨房,正欲先行尋找王爺?!庇窈庖荒樈辜?。
“無人應(yīng)答?”慕容箏詫異地一挑眉。
就算睡死了,她的丫頭也不該毫無反應(yīng)。何況,就算搖光沒跟著,那個叫玉臺的丫頭,武功也絕對不弱。
想了想,他徑直上前,就打算若再無人應(yīng)答就強闖。畢竟他們有未婚夫妻的名義,又是事急從權(quán)。
然而,他才剛剛抬起手,房門就“吱呀”一聲,從里面被打開了。
“見過王爺。”金盞面無表情地道,后面跟著一臉驚恐的柳絲。
“郡主呢?”慕容箏直接問道。
“郡主出去了?!苯鸨K嘆了口氣,一臉無奈。
原本都這個時候了,只要再拖一個時辰就天亮了,今晚的事就是天知地知,誰知道偏偏這個時候會有流民暴亂這種事情發(fā)生?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出去了?”慕容箏眼中寒光一閃,瞬間就想到了楚畫梁的“祈?!焙汀斑€愿”。
也是,祈福也罷了,可還愿——她并非是如此虔誠信佛的女子。所以說,她要來報恩寺,還支開搖光,是有事要辦,而且不想讓自己知道。
想到這里,他又以一種審視的目光打量著面前的金盞。
這真是皇后賜予的宮女?這份氣度,就連名門閨秀都未必能及,而那個玉臺,武功起碼不弱于搖光?;屎笞约旱馁N身宮女還沒這般能耐呢,會將這樣的人送給楚畫梁?
如果是想通過楚畫梁對豫王府做點什么,那這兩個侍女卻又太顯眼了。一看就如此不凡,誰會不防著她們?
在慕容箏的目光下,金盞還能抗住這壓力,但她身后的柳絲卻已經(jīng)瑟瑟發(fā)抖,牙齒都在打顫,隨時都會癱倒在地上了。
“罷了,郡主去哪兒了?”慕容箏無奈道。
“王爺請跟奴婢來?!苯鸨K從玉衡敲門開始就一直在思考對策,就在剛剛才有了決定。
豫王身邊的暗衛(wèi)都是高手,護著他一人迅速撤退毫無問題,但他還能記得要帶小姐一起離開,也算是有擔(dān)當(dāng)了,橫豎這會兒小姐的治療也應(yīng)該收尾了,豫王再過去也看不到什么。
“轟!”就在這時,院門直接被撞飛,一群衣衫襤褸,拿著各種奇葩武器的人涌了進來,院中還來不及撤離的人頓時陷入一片混亂中??藓奥暋⒔辛R聲響成一片。
“直接說,郡主去了哪兒!”慕容箏厲聲道。
“西院最里面那間,亮如白晝的禪房!”見事態(tài)緊急,金盞急促地喊道。
“很好,現(xiàn)在,玉衡,你帶著她們倆先走!”慕容箏道。
“那小姐呢?”金盞急道。
“本王親自去找?!蹦饺莨~走了幾步,又道,“廉貞,天梁,你們也去?!?p> “可王爺和小姐身邊人太少了!”金盞反對。
“本王出行,暗地里自然還有人同行,無礙?!蹦饺莨~一揮手,不容反對。
不管金盞和皇后是什么關(guān)系,可楚畫梁偷溜,金盞同謀,這姑娘對楚畫梁來說肯定不是一個普通的眼線,那他就應(yīng)該替她把人保護好了,而柳絲只是順便而已。
“王爺,這次似乎只有屬下等四人來?”走出一段距離,破軍才茫然道。
“要你多嘴。”慕容箏一聲冷哼,加快了腳步。
“王爺,沒人追過來,亂民似乎被擋住了。”貪狼低聲道。
慕容箏動了動耳朵,沒說話。
身后傳來的打斗聲他當(dāng)然聽見了,看起來像是有高手守住了院門,就不知道是哪一家的。
“事不宜遲,抓緊時間?!蹦饺莨~毫無負擔(dān)。
不管是作為豫王,還是殺手,他都不會傻到這時候去逞英雄。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和一群已經(jīng)沒有了理智的暴民死拼,那才是腦子有坑了。
“楚楚!”一眼看到那間特別明亮的屋子,慕容箏遠遠地叫了一聲。
“好了!”屋內(nèi)的楚畫梁充耳不聞,剪斷了最后一截羊腸線,直起腰時,身形一晃,差點一頭栽倒。
“小姐!你沒事吧?”玉臺急忙扶住她,一手端了茶盞喂她。
“還行?!背嬃耗税押?,這才發(fā)現(xiàn)剛剛還一直穩(wěn)定的手居然已經(jīng)微微發(fā)抖了,讓她不由得一聲哀嘆。
當(dāng)年手術(shù)連軸轉(zhuǎn),最長一次她七十二個小時沒下過手術(shù)臺也精神奕奕,可如今只是一夜,體力就已經(jīng)到了極限。果然,這具身體的調(diào)理刻不容緩了。
“楚楚!”這一次,慕容箏的聲音直接在門口響起。
“我在?!背嬃壕忂^一口氣,勉強應(yīng)了一聲。
“呯!”下一瞬,房門洞開。
“楚楚,跟我走!”慕容箏目不斜視,沉聲道。
楚畫梁的目光微微一暖。
這人既然能找到這里,想必是從金盞那里知道的,而他,明明看見屋里躺著一個人,而滿屋子的血腥味還未散去,卻一不問原因,二不曾抱怨,只記掛著她的安危,她不是不感動的。
“小姐,快些?!庇衽_拿起披風(fēng)遮住她身上怪異的衣服。
“等一下。”楚畫梁動了動手腳,覺得有了些力氣,立刻著手收拾手術(shù)器械。
這些東西可以說價值連城,雖然說就算丟了,溫雪浪也會替她重新打造,可她卻舍不得。
清洗消毒的時間是沒有了,只能血淋淋地直接放進皮囊,緊緊抱在懷里:“好了?!?p> 慕容箏沒說什么,只是對她伸出了手。
“玉臺,你守著他,等他的人來了,一起撤退,自己小心?!背嬃夯仡^說道,很謹慎地完全沒提到謝玉棠的名字。
“可是小姐……”玉臺遲疑。
把昏迷的溫雪浪一個人留下,她肯定不放心,可也不能讓小姐獨自離開啊。
“這不是有豫王殿下嗎?”楚畫梁很淡定。
謝玉棠說過,慕容箏是天下五大高手之一,在他身邊若是還能出事,那多一個玉臺也沒用,反倒是玉臺在的話,萬一暴露了慕容箏的另一重身份才麻煩。
“有我?!蹦饺莨~聞言,倒是很高興,眉眼間都染了一絲笑意,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別怕。”
青墨煙水
最近嚴打,如同臺風(fēng)過境,我《侯門邪妃》這么清水的文都被掃到臺風(fēng)尾屏蔽了兩章淚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