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悶響。
趙山河的鐵拳打中子午鴛鴦鉞,拳勁吞吐間,莫青山被震得到了退幾步。
他這一退,立馬就落了下風(fēng)。
“吼”的一聲,趙山河鼻子中發(fā)出八極擤勁,欺身而上,一腳朝莫青山踩去。
震腳。
這是八極拳的震腳。
如果這一腳踩中,莫青山必然腳骨碎裂。
一招失了先機,招招都失先機,莫青山無奈之下只得后躍躲避,上半身凌空前曲,子母鴛鴦鉞短刺一般狠狠插向趙山河腦頂。
這一下應(yīng)對,妙到毫巔!
趙山河身形暴起跨步直進,閃電般從腋下穿出一拳,拳如螺旋,似蛇出洞、似龍出水,直擊莫青山胸口。
他身材比莫青山要高大威武,莫青山以子午鴛鴦鉞凌空刺擊他的頭頂,其實已經(jīng)將他陷入死地,但他跨步直入,不僅避開了莫青山的要命突刺,而且撞進莫青山的中門,使得他的防御圈驟然失效。
而他那如龍似蛇的一拳,正是形意五拳種的鉆拳。
這一拳由下?lián)羯?、以實打虛,正中莫青山心口,將他打得飛了出去。
“吼!”
趙山河擤氣再出,身形如猛虎下山、暴熊出擊,飛身躍起,朝莫青山狠狠一靠。
八極。
鐵山靠。
莫青山如遭雷擊,身體被這一靠直接靠飛,撞到遠(yuǎn)處一棵大樹上,這才跌落在地。
“好霸道的鐵山靠,咳……”
莫青山張嘴咳出一口鮮血,用子午鴛鴦鉞在地上一點翻身站起,眼神灼灼地盯著趙山河:“我習(xí)武四十年,三十歲練出化勁,挑戰(zhàn)南七北六十三省各派武術(shù)宗師,世間少有敵手,這才得以進入昆侖,沒想到今天竟然敗在大師手上,大師難道已經(jīng)突破了化勁?”
“沒錯!”
趙山河回手收拳,心里想起有關(guān)昆侖的種種傳說,有意要和莫青山交流一些看法,便說道:“老和尚四十年前就已經(jīng)突破化勁,三十年前煉皮有成進入煉膜,十年前才筋膜蛻變進入煉臟,到今天也只是煉臟小成……”
“煉皮?煉膜?煉臟?”
莫青山的神情有些茫然。
“煉皮如鐘,刀槍不入;煉膜如筋,折而不斷;煉臟如鐵,墜而不傷?!?p> 趙山河簡單解釋了一下。
“原來如此!”
莫青山一臉灰?。骸敖痃娬骤F布衫在我昆侖之中很平常,易筋縮骨也算不得稀奇,倒是煉臟如鐵很少見,大師既然已經(jīng)到了這個境界,我敗得不冤……”
說著,他朝腰后一抹,手中的子午鴛鴦鉞便消失不見。
他戀戀不舍地看了眼白子夜和白小茶身后的絳珠果,咬牙道:“今天莫青山認(rèn)栽了,也輸?shù)眯姆诜皇谴髱煀Z了絳珠果,只怕以后會麻煩不斷!”
“老和尚不怕麻煩!”
趙山河淡淡地道。
“也罷!”
莫青山伸手抹了一把嘴角溢出的鮮血,拱拱手轉(zhuǎn)身就走。
“莫施主稍等!”
趙山河突然發(fā)聲。
“怎么?大師想讓莫青山長眠于此地不成?”
莫青山慘笑起來。
“只是有件事情想不明白……”
趙山河微微一怔,隨后道:“以莫施主的功夫,原本不可能挨近老和尚而不被發(fā)現(xiàn),但施主從小蒼山開始跟在老和尚身后,甚至把老和尚的身份打探得一清二楚,包括剛才突然出現(xiàn),老和尚都毫無察覺,這是什么緣由?”
“呵,這不過是昆侖中的一門屏氣術(shù)而已!”
莫青山知道如果自己不回答,一定不能輕易離開,只能坦白從寬:“一旦使用此術(shù),全身毛孔閉塞,即便是在行動中也猶如死人,大師自然不會察覺?!?p> “原來是這樣!”
趙山河恍然大悟,隨后不再說話。
莫青山看他確實沒有留下自己的意思,又朝絳珠果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一言不發(fā)地走了。
“師父,就這么讓他走了?”
白小茶拍拍手問。
“不然呢?我們還能殺了他?”
趙山河道:“師父從出家那天到現(xiàn)在,手上已經(jīng)很多年沒沾染人命了,再說這是什么時代?殺人已經(jīng)不流行了!”
“可他背后還有那什么昆侖啊,放他走會有麻煩的吧?”
白小茶有些小擔(dān)憂。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師父在不用怕?!?p> 趙山河擺擺手,指著兩人身后的絳珠果道:“你們再不趕緊把這果子吃掉的話,就真的暴殄天物了!”
白小茶和白子夜回頭一看,就這么一小段時間,那絳珠草的七片葉子居然有了枯萎的跡象,而它一朱一紫兩個果子的顏色慢慢消褪,空氣中濃烈的異香也在慢慢衰減。
“有什么話一會再說,趕緊的吧!”
白子夜一邊疾步走上前去摘取絳珠果,一邊急切道:“師父,你一個,我和小茶分一個!”
趙山河擺擺手,不為所動,只是示意他們兩人趕緊。
白子夜有些急躁了,和白小茶對視一眼道:“師父,你……”
“要是你的功夫高過師父,倒是可以強迫師父一下試試?!?p> 趙山河打斷他,似笑非笑道:“可現(xiàn)在就算師父把兩只手都綁上,你們也不是對手!”
“老怪物啊你?”
白子夜仰首長嘆:“怎么什么事情我只要念頭一轉(zhuǎn)你就知道!”
“呵呵,師父吃過的鹽比你們喝過的水還多,就別打歪主意了,趕緊吃吧!”
趙山河笑得和藹可親。
白子夜無奈,眼看絳珠草七片葉子已經(jīng)有一片掉了下來,絳珠果的顏色消褪得更快,只能快速將其摘了下來,順手就扔給白小茶一個。
白小茶接住一看,見是那顆鮮紅如血的,馬上就將它拋了回來:“我要紫果!”
“給你!”
白子夜把紫果遞給她,然后也不清洗也不擦拭,三咬兩咬就把朱果給吞了。
他不是對絳珠果干不干凈無所謂,而是果子一入手,一種細(xì)膩潤滑如嬰兒肌膚的感覺就從手心傳來,他知道根本就不需要清洗。
兩顆玻璃彈珠似的果子本來就不大,比常見的杏子還要小一些,根本談不上果腹飽肚,但白子夜吃下肚之后,卻感覺到全身暖洋洋地,一股熱流從肚子中生出,然后直沖腦門,然后擴散到四肢百骸。
恍惚間,他竟然有了一種微微醉酒的錯覺!